林华华迅速敛去脸上的娇羞,轻轻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刚进入无人的小会议室,还没等林北关上门。
林华华就主动靠了上来,明眸好彩,笑容甜美。
林北反手反锁房门,望着她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调侃道:“林副科长,你离我这么近干嘛,想潜规则?那我可是坚决不会顺从的!”
林华华娇嗔道:“呸!你还好意思说,而且我算哪门子副科长,就知道拿我逗乐子。”
“是吗。”林北嘴角上扬,从口袋掏出委任函在她眼前晃了晃,故作遗憾说道:“那我这就跟领导说去,你不愿意。”
“副科长”这几个小字落入林华华眼底,犹如在沉寂的水面投入了一枚重磅炸弹。
“这是??”
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抢。
林北高高举起,戏谑地说:“不重要的东西罢了。”
“哎呦,你快给我看看,”林华华神情激动,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是我吗?”
林北瞧着她急切的样子,忍不住故意逗她,面色微沉道:
“不是,是周正……”
林华华的脸上顿时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还是群芳来着,记不清了。”
听到后面,林华华觉得有些不对,看到林北那带着几分揶揄的神色,哪还能不明白什么意思。
死死抱住林北,激动的不停蹦蹦跳跳,嘴里不住念叨:“太好了,太好了!”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华华开。
林北左右偷偷看了看,若无其事朝着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里,陆亦可表情严肃且专注,正全神贯注地与同事们研讨着审讯丁义珍的策略。
咔哒一声,沉重的大门缓缓被推开。
陆亦可随意瞟了一眼,正巧碰上林北玩味的目光。
她瞬间低下头,一副正在专心工作的模样。
林北也没调笑,此刻的他心中宛如圣贤般平静。
一屁股坐在陆亦可身旁,开口问道:“进展怎么样了?”
话音入耳,陆亦可知晓自己没法一直装鸵鸟,强装镇定回答道:“丁义珍狡猾多端,嘴硬得很。”
林北双眼盯着单面镜后面色苍白的丁义珍,双手抱在胸前,了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正常,他这一落网牵扯众多,说不定还盼着外面的人来救他呢。”
“嗯。”陆亦可揉着眉心,声音疲惫,随口问道:“华华呢?”
林北眼神闪躲了一下,心中掠过一丝慌乱。
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道:“她身体不舒服,我让她回去休息了。”
陆亦可听了并未起疑,说起最近的情况:“季检和陈海来过多次,我们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无法撬开他的嘴。”
镜子后的丁义珍,时而闭目养神,时而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某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拿起卷宗,林北沉吟许久,忽然轻笑一声道:“我去和他聊聊。”
不等回答,拿起一旁审讯室的钥匙就闯了进去。
门突然推开,丁义珍吓了一跳。
看到来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丁义珍双眼喷火,恨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这个人,他现在早已在美丽国逍遥自在了。
“好久不见,丁义珍先生,不对,现在应该叫阶下囚丁义珍。”
林北笑容玩味,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丁义珍对面,随手翻动卷宗。
丁义珍握紧拳头,伸长脖子大吼:“我什么场面没经历过,你别得意,早晚有你倒霉的时候!”
“是吗,”林北闻言丝毫不恼,抬起头笑道:“可惜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丁义珍呼吸一滞,随即又叫道:“你不用吓唬我!我一直是按照李达康的安排办事,没有半点个人私心”
“是吗?”林北直接戳穿丁义珍的内心想法:“你应该是觉得光明区那些投资商人,都不会承认给过你好处吧。确实如此,谁会主动把自己往监狱里送。”
一席话送到丁义珍心里,他整个人立刻放松下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态。
“陆处长,林科长怎么能这么干!这不是把咱们的底牌都亮出来了?后续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啊。”
单面镜后面的周正一脸愤怒。
陆亦可也是满心恼火。
现在就是缺少能将丁义珍彻底定罪的铁证,本来进展就困难重重,他倒好,直接给丁义珍说明白了。
这不是给丁义珍吃定心丸嘛!
要不是人是林北亲自抓的,就凭刚才所作所为,她立刻就可以下令以破坏审讯的罪名把他抓起来。
“但是!”
林北微微一笑,轻轻说道:“赵德汉可是招了,您不会把那一千三百多万的事给忘了吧。”
丁义珍一愣,脸上的冷汗瞬间淌了下来。
在这么精准的数字面前,他也无法抵赖。
口中嗫嚅:“我承认自己有些小过错···”
“小过错?京州什么时候这么富裕,一千多万都算小事了!”
林北一拍卷宗,声音冷冽。
“可是,我那也是为了经济发展,替人搭个桥,没有半点个人私心!”
丁义珍浑身颤抖,却还在嘴硬。
“这么强调没有私心,你是多重视这点啊。”林北不屑地哂笑,随手将卷宗扔到桌子上:“光听你说,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你是个多么清廉的青天。”
“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是不是觉得没办法证明你的那些事?”
丁义珍低着头,紧闭着嘴,让人看不清神色。
林北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他的身边,俯身在其耳边轻语两句。
单面镜后面的人听不清说了什么。
但能看见丁义珍猛地抬起头,瞳孔越来越大,呼吸就像落水之人,剧烈抽搐,嘴巴张得很大,发出不明的啊啊声。
屋内屋外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
沙哑的像砂纸粗咧的声音响起:“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