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爱卿有何高见?”苏瑾端坐在龙椅上,饶有兴致的看着秦远山,他想看看这位从不轻易开口的三朝老臣,能说出个什么道道来。
“皇上,林老将军功勋卓着,臣并非有意贬低,只是这世袭罔替之事,自古以来便慎之又慎,若轻易授予,恐会引来朝野非议,于国于民都非幸事啊!”秦远山不卑不亢的说道,语气中虽有担忧,却并无半分针对林家的意思。
“秦老说的是啊,皇上,这武将本就手握兵权,若是再让他们世代承袭爵位,那日后万一……”
此时又一个文臣附和道,其中话里的意思尽是对手握兵权的武将功高震主的担忧,只是这些老狐狸不会明说。
“放你娘的屁!”武将中站出一人开口骂道,“我等武将保家卫国,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若是没有我等武将,像你这般的酸儒书生怕是早就成了他国的刀下亡魂了!”
“你……你……粗鄙武夫!”那名附和的文臣指着这武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龙椅上的苏瑾看着朝堂上吵做一团的大臣们,眉头不由得又皱了起来,自己虽是一国之君,可很多事情却由不得自己决定,颇感无力。
苏墨看着眼前这番闹剧,心中冷笑,这帮文官满口仁义道德,却各个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表面上忧国忧民,实际上还不是怕武将功高,威胁到他们自己的地位。
他心中暗暗思忖,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呢?对了,这不就是宋朝的翻版吗?重文轻武,自毁长城,最后落得个崖山海战,皇帝跳海的结局。
苏墨可不想让这晋朝也步了宋朝的后尘,他脑海中飞快的运转着,盘算着该如何化解这场争论。
“咳咳……”苏墨清了清嗓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慢悠悠的站了出来,走到大殿中央,拱手道:“皇兄!臣弟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苏瑾见苏墨主动请缨,心中一喜,于是笑着说道:“逍遥王不必拘礼,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苏墨微微一笑,眼神扫过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朗声道:“诸位大人,我朝自开国以来,便一直以武立国,先帝更是御驾亲征,平定四方才换来我朝如今的太平盛世,怎么到了各位大人口中,武将就成了洪水猛兽了呢?”
苏墨这话一出,武将这边纷纷叫好,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充满了赞赏,这逍遥王平日里吊儿郎当,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站在了他们这边。而文官们则是面色铁青,却又无言反驳,毕竟苏墨说的都是事实。
苏墨停顿片刻,见众人都不说话,接着说道:“林老将军镇守边关多年,劳苦功高,此次又不费一兵一卒便平定狄人,如此功绩,封个世袭罔替的侯爵又有何不可?难道诸位大人是觉得林老将军不配,还是觉得我朝的将士们不配?!”
“这……”苏墨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慷慨激昂,说得那些文官们哑口无言,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
苏墨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接着说道:“曾因国难披金甲,不为家贫卖宝刀,”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语气中带着几分悲壮,几分激愤,“诸位大人可知,我朝将士,有多少人能够活到告老还乡的那一日?他们之中,又有多少人,可以凭借着微薄的俸禄,安度晚年?”
苏墨的声音并不大,却仿佛一记记重拳,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文官们面面相觑,他们平日里只顾着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何曾想过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苏墨的话让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寂静,落针可闻。皇帝苏瑾一直沉默不语,他知道苏墨说的都是事实,边关将士浴血奋战,而朝堂之上却争权夺利,蝇营狗苟,他心中也十分愧疚。
“皇兄,臣弟认为,林老将军此次平定狄人有功,理应嘉奖,封侯承袭,并不为过!”苏墨趁热打铁,向苏瑾进言道。
苏瑾思忖片刻,朝着刚刚的秦远山等人扫视一眼后,开口道:“秦丞相,你们可还有什么意见?”
文官们虽心中不悦,但也知道此时此刻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得低头不语。
苏瑾见无人在言语,便继续朗声道:“传朕旨意,封林沐风老将军为一等镇北侯,世袭罔替,赏黄金千两,良田千亩!”
“谢主隆恩!”林沐风激动的老泪纵横,跪地谢恩。
“平身吧,”苏瑾让林沐风起身后继续说道:“逍遥王苏墨,平定北狄有功,赏食邑三千户,良田千亩。”
“谢陛下隆恩!”苏墨谢恩后又开口道:“臣弟有个不情之请,望皇兄应允。”
苏瑾看着下方的苏墨,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便开口道:“说吧,朕听听。”
“臣弟斗胆,向皇兄将封赏换成钱帛,犒赏林家军。”
苏瑾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朗声道:“朕允了!”
“谢陛下隆恩!”苏墨与林沐风一同跪地谢恩。
散朝之后,苏墨与林家父子二人一同走出大殿,林沐风一脸感激的对苏墨说道:“今日之事,多谢王爷仗义执言,老夫感激不尽。”
苏墨摆摆手,笑着说道:“祖父,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况且本就是论功行赏,那是皇兄圣明,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公道话罢了。”
林沐风闻言哈哈大笑,“那老夫也要为林家军的将士们谢谢王爷的慷慨。”
苏墨与林沐风二人正在交谈之时,大太监赵德贵小跑着来到了三面面前,先是向着林沐风行礼:“奴婢先恭喜林老将军,”又朝着苏墨道:“王爷,皇上让您去一趟御书房,称有要事要与您商议。”
“皇兄传召,臣弟这便前往。”苏墨又对着林家父子拱了拱手,“祖父,岳父大人,那我就先去找皇兄了。”
林沐风父子二人点点头,“王爷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