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画跟着李达康,坐进市领导的奥迪专车上。
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快速后退。
他的心情异常愉快。
虽然这辆车的舒适度。
远不及他家那台限量版的劳斯莱斯。
每一个转弯和颠簸都感觉得到。
但这些都无法影响他此刻的心情。
他即将脱离这层层叠叠的体制,远离那些郑智纷争和勾心斗角。
想到这,他甚至还哼起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不过,坐在这辆朴实无华的奥迪车内,看着周围守护的警车和不时映入眼帘的警灯,却能给他带来了一种全新的权力体验。
这种由公权力带来的安全感和威严,是他平日里开着豪车所无法感受到的。
在警车的开道中。
车子很快便驶入了一处看似平常却别有洞天的小区。
这里是汉东省委家属区。
从外观上看,这里与普通民居无异,普通的大门,朴素的围墙,没有过多的繁华装饰。
但是每当有车辆进出时,严格的安检和那些显而易见的安保措施,无不在低调中透露出这里的非凡。
而一进小区内部。
便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种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气氛。
这里的警卫不是普通小区的保安。
而是身材高大特训的精英。
而在每个进入点都设有警卫亭。
特警穿着制服警惕着。
这里每一栋建筑都被精心设计,以确保居住者的隐私和安全。
树木被修剪得整整齐齐,每个转角都有监控覆盖,确保无死角。
在这样的环境中,陈画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高度封闭的权力圣殿中。
在这每一砖每瓦都被精心维护的地盘上。
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特权和神圣的气息。
不久,车子稳稳地停在一座融入了古典中西建筑风格二层平房前。
房子外观虽然朴素低调,但那大方的迎宾走廊,和门前挂着国旗,无不告诉来人,这里主人的份量。
陈画认出了,这就是沙瑞金的府邸。
当陈画走出车门。
李达康便默默地引导着陈画进入这座房子。
很快,他们来到一座双开门前。
“陈画同志,沙书记正在里面等你。”
李达康的语气和先前的严厉截然不同,现在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难得的柔和与尊重。
他微微侧身,做了一个引导的手势,全然是一副恭敬的模样。
看着李达康突然从一个高位权重,不怒自威的高官。
转变为一个真切的人民公仆。
陈画很是惊讶:“你这是......”
李达康笑着打断了陈画的话:
“哦,陈画同志。刚才多有冒犯,还望你谅解。”
“待会,你亲自见到沙书记,便会明白的。”
陈画半信半疑地叩敲着木门。
很快,房屋里传来沙瑞金的声音:
“请进!”
等陈画走进房间后。
李达康并没跟着进来。
而是轻手轻脚地将大门关好,留给陈画和沙瑞金一个私密空间。
在陈画进入办公室的那一刻。
沙瑞金已经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来,面带微笑地望向门口。
沙瑞金伸出他右手,向陈画走来,说道:
“陈画同志,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陈画观察着这房间,这里显然是被沙瑞金当作办公室使用。
只见房屋的布局既实用又透露着一种沉稳的氛围。
房间大约50平方米,每一处空间都被高效地利用。
墙上挂着一幅详尽的汉东省地图,地图上用彩色标记注明了各种重要的项目信息和行政划分,显示出沙瑞金对省内事务的精确把控。
房间尽头是一张宽大的办公桌。
桌面上文件书籍很多并不见丝毫杂乱。
每一堆文件似乎都按照不同的主题和紧急程度进行了明确的排序。
陈画与沙瑞金握了握手。
沙瑞金便示意陈画到房间的会客沙发上坐,并开始给陈画泡茶。
沙瑞金一边熟练地把弄着茶具,一边对还处于疑惑的陈画说道:
“陈画同志,今天可能让你受惊了。我先和你道个歉。”
话语间,沙瑞已经把一杯泡好的茶端放在陈画前面。
随后自己也坐在对面。
让我受惊?
难道你就没有受惊?
还是说是被吓傻了?
“沙书记,你这是要先礼后兵吗?”陈画说道,“你要炒我鱿鱼就爽快点。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给我整一些奇奇怪怪的套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哈哈哈。”沙瑞金开怀笑道,“陈画同志,你可是真是快人快语。好!我喜欢!”
“你是不是有病?”陈画像看怪物一样地看向沙瑞金。
“陈画同志,我请你到这里,并不是要炒你鱿鱼。也不会为难你。”
沙瑞金顿了顿,继续说道,
“今天的干部回炉班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沙瑞金恢复以往的认真,“其目的是为了树立你的威望。”
树立我的威望?
陈画:“你真的有病......”
被陈画骂有病,沙瑞金居然没有丝毫生气,而洒然一笑:“请陈总你见谅。出现今天这种混乱,确实是我的安排失误,我真没想到你会如此大闹天宫。”
“树立我的威望,你的目的是什么?”陈画好奇的问道。
沙瑞金的表情突然转变,变得异常认真。
他眉宇间凝聚了一种深沉的专注力,语气坚定,每一个字都似乎经过慎重的挑选,就像是在播报一条重大新闻:
“我的目的是为了郭嘉民族的复兴,百姓的安居乐业。为了这个目的,被你骂两句又如何,又不会少一斤肉。”
陈画:“......果然还是有病。”
白瞎了他之前连夜赶出来一篇气势磅礴的讨沙檄文。
陈画还是太天真了。
这时他还以为,只要在这些平日习惯享受着别人拍马屁的官员面前,骂他们几句,便可以轻易得罪他们,从而被炒鱿鱼。
然而,沙瑞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的迹象。
相反,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深情地吸了一口气。
那声音在这宁静的办公室中显得格外清晰。
片刻后,沙瑞金睁开眼睛,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罕见的满足感。
他看着陈画,声音中带着由衷的赞赏:
“陈画同志果然是一个不阿谀权贵的真君子。我以为这一辈子也很难再听到别人反对声,这次能听到陈画同志你那振聋发聩的批评声,真是让我无比的舒畅。”
陈画:“......”
陈画见这货丝毫没有炒他鱿鱼的意思,也不再试图用语言激怒沙瑞金,便问道:
“沙书记,你不会请我到你这里骂你一天的吧。你肯定有什么事要我做。快说吧。”
沙瑞金双眼一亮,说道:
“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