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曦宁:“!!!”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抓鬼的目的是这个?”
楚瑾浔轻轻扯着她的衣袖,表情有点小委屈:“为朋友两肋插刀,画本子上都这么写的!”
颜曦宁有些无语地看着他:“王爷,您这想法真是……独特。可您有没有想过,就算您真的找出了背后搞鬼之人,也不一定要和宁公子抵足而眠呀。而且,这种事交给官府去处理不是更好吗?您何必亲自涉险呢?”。
“官府那些人哪有我细心,他们肯定查不出什么来。”
“闹鬼的事,你都知道了,宁公子肯定也知道。他没管,就说明这件事不重要。你要是这么大张旗鼓地去,被人看见了,那不更加说不清楚了吗?本来只有一个鬼,这传出去别人还以为状元楼里都是鬼呢。”
“这样吗?”
颜曦宁赶紧说:“自然!还有,说不定那鬼早就跑了。都开张这么久,还能生意兴隆,就说明影响不大。你为朋友着想,是一片好心,但别好心办坏事,是不是?”
楚瑾浔迟疑:“万一没跑呢?”
“就算那鬼没跑,也不能这么鲁莽行事。得从长计议,先暗中观察一下情况。”
颜曦宁立刻趁热打铁:“要是现在就这么冲动地跑去,万一惊扰了客人,坏了状元楼的名声,要是被有心人利用,编排一些谣言,那宁公子的酒楼就真开不下去了!”
喝醉了的楚瑾浔思绪有点混乱,但很听劝:“那我从王府调几个府兵去帮他?”
颜曦宁无语,只得又哄劝:“如果王爷调府兵去了,别人就以为状元楼是王爷的产业。你京城朋友多吗?”
楚瑾浔摇头:“没有!”
颜曦宁的话简单粗暴:“那你没有朋友,反倒有想害你性命的仇家。要是别人以为状元楼是你的产业,你的仇家会怎么对待状元?”
楚瑾浔揉着额,一脸苦恼的样子,好像在认真思索。过了片刻,他眼睛一闭,头一歪,伏在桌上睡着了。
颜曦宁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推推他的肩膀:“喂!睡了?”
楚瑾浔动了动,露出了一张侧脸。
烛光在他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高挺的鼻梁,睫毛又长又密,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清俊又精致的面容带着几分孩子气。
颜曦宁本想叫人来将楚瑾浔扶到床上去睡,但是推开门向外一看,不但屋子里没人,院子里也没人。
他们是不是对他们家王爷太放心了?男孩子独处也是有危险的好吗?
抛开脑子里冒出来的乱七八糟的想法,颜曦宁认命地回过头,走到桌前,将他的一只胳膊放在自己肩上,说:“楚瑾浔,我扶你去床上睡。”
说着一用力,扶着人起身。
楚瑾浔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在她身上。
幸好她不是娇弱的女子,要不然还真撑不起。
男子眼睛闭着,离得太近,两人呼吸相闻。楚瑾浔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香,那味道并不刺鼻,反而有一种别样的香醇。他的体温透过衣物传递过来,有些灼热。
她挪动着脚步向床榻走去。
楚瑾浔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移动他,嘴里嘟囔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颜曦宁的耳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和醉意:“宁兄,秉烛夜游啊……”
颜曦宁将人放在床上,无语地摇头。秉烛夜游是过不去了是吧?
这孩子是多缺朋友啊?
帮他脱了外衣和靴子,给他盖好被子,看着安静地窝在床上,睡颜乖巧的楚瑾浔,颜曦宁想走的脚步顿了顿。
他不肯喝醒酒汤,明天早起头铁定要疼。
想到这里,颜曦宁伸出手,轻轻地帮他按揉头部的几个穴位。
动作很是轻柔。
按过两遍后,明天他应是不会头疼了。
颜曦宁收回手,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楚瑾浔的手却突然抓住了她的衣袖,颜曦宁一惊,转头看去,只见楚瑾浔依旧闭着眼睛,嘴里嘟囔:“舒服,再按按……”说着,一用力,就将人拉了下来,伸手搂住。
第二天一早,楚瑾浔睁开眼睛,神情有些迷茫。
他昨天做了个梦,梦里有一双软玉般的手在为他按揉额头,似乎还有些别的事,光怪陆离,记不真切了。
努力回想,也想不起什么来。
翻身坐起,他揉揉眼睛,昨天他不是在状元楼吗?怎么回来的?
“来人!”
璟风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将帕子扔进去,绞干了递到楚瑾浔面前:“主子,擦擦脸!”
楚瑾浔在脸上擦了擦,就递回来。
璟风不接:“王妃说,让你用热帕多敷一会儿,不然头疼!”
楚瑾浔捕捉到话中的重点:“王妃什么时候来过?”
璟风咧咧嘴:“昨天主子回来时,王妃就在!”
楚瑾浔顿时紧张:“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璟风摇头,一脸爱莫能助:“属下不知,主子之前有令,您和王妃在一起时,我们不用近身侍候。所以王妃扶起你的时候,我们就退下了!”
楚瑾浔脸色僵住:“王妃什么时候走的?走时有没有什么异样?”
“王妃送你回屋,待了一个时辰,”璟风回忆:“王妃走时,脚步有些乱,好像有些不高兴!”
楚瑾浔睁大眼睛,扯起外袍往身上一套,就往外走。
“主子,你不敷一下脸了?”
楚瑾浔哪里顾得上?
他努力回想,偏偏昨夜发生的一切他一点也想不起来。
是不是自己昨晚醉酒后的胡言乱语了?还是自己的举动有失分寸,冒犯了她?他想着,有些心慌,脚步也愈发快了。
喝酒误事啊。
昨天太过高兴,虽然后来宁公子建议他以茶代酒,但之前他就喝了不少。
这身体几乎没怎么沾过酒,可不就醉得没边了吗?
他紧赶慢赶,赶到清梧院。
冰玉看见他很诧异:“殿下,您没去见客吗?”
“见客?见什么客?”
“不是鲍长史过来禀告,说有客人来了要见王妃吗?”
“王妃不在院里?”
“回王爷,王妃见客去了,鲍长史好像说的西暖厅。”
楚瑾浔转身就走,什么客呀?西暖厅,那不是会见女客的地方。男客递帖子到王府里,不见他这个王爷,却见王妃的,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