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的剑气仿佛已经触碰到了她的肌肤,寒意从眉心直透心底。
颜曦宁似乎从那黑衣人的眼中看见了一缕势在必得的快意。
嘿,她这暴脾气!
剑气如电,瞬间而至。
“当”的一声,被她袖中滑出的匕首挡开,她的身体也被这股力量震得向后飞去,剑气震飞了她的发髻,长发散开。
那黑影似乎也对颜曦宁能在如此绝境下避开致命一击感到有些意外,在看见她散开的长发后,更是惊讶。
一个女子,竟然能和他对战这么久,而且,避开他这么凌厉的一击?
空气中,似乎有一缕香气飘过来,那香气极浅极淡又极特别。
他眉心一跳:“是你?你是女子?”
他明白了,之前那句是你是什么意思,不是认出了他是谁,而是曾见过他一面而已。
颜曦宁眼眸动了动,她的异容术应该没有破绽吧?
黑影见她不答,只深深看她一眼,眼里的杀气收敛,再次转身要走。
颜曦宁心中一跳,她想起来了,和这个人不是第二次见面,而是第三次。
竟是那个登徒子。
虽说那天浴桶里花瓣很厚,水底下一丝春光也没有露出来,但被人突然闯入,不管是什么原因,到底不爽。
“呵!”颜曦宁声音冷冽:“你害我酒楼损失,还有了闹鬼的传闻,还有这些被你砍坏的桌椅,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黑影脚步一顿,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甩手扔过来。
颜曦宁抓在手中。
黑影冷冷的声音响起:“赔偿!”
“要你的臭钱?”颜曦宁反手扔出,已经飞掠翻身而起的黑影听见钱袋砸来的呼声,不得不沉气下落。
钱袋啪的掉落地上。
他转回头,眼神冷郁:“之前,东家不是你。以后,不会再来了!你不想毁了这酒楼,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
颜曦宁拧眉,他的意思是,之前这里的东家不是她,所以他才会在这里装神弄鬼。
她要把他留下,也不是留不住,但是,这酒楼,只怕要被两人的打斗给毁得差不多。
这都是她的钱。
趁着颜曦宁拧眉迟疑的间隙,黑影快如闪电,赶紧溜之大吉了。
走了老远,见没人追来,那男子脚步放缓,
颜曦宁缓缓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钱袋。
沉甸甸的。
打开,里面是两锭金子,二十多片金叶子。
呵,真有钱!
这些钱,够把酒楼修缮一番了。
酒楼闹鬼事情解决,修缮过后,再重新开张就好。
回到三楼的东面,那里有间房,房间里床被整齐。
这几天,颜曦宁为了抓鬼,晚上就易容翻墙,出来在这里住着,天亮才回去。
冰玉知道了她的秘密后,只要她出门,就会把院子守得死死的。
采珠回去了昭月***府,好在她已经将冰玉等几个丫鬟调y教训练好了。
躺回床上,颜曦宁闭眼睡觉。
一时却有些睡不着。
那人身手那样好,杀气腾腾,上辈子的经历告诉她,这个人不可能没有杀过人。
那他来这酒楼里,到底在找什么呢?
这家酒楼建成已经经历了三代人,也是京城的老字号,而他却能让禇方林关门歇业,赶紧出手。
他不是为了酒楼,又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这酒楼里还有什么秘密?
这么一想,她也睡不着了,开始搜寻。
不过,她对这酒楼也不熟,毕竟才接手不久。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当然也是一无所获,看着已经三更了,她也不用回房间去睡,直接回王府去吧!
夜色幽深,三更的梆响刚敲过,街道路面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颜曦宁走在阴影里,遇上巡夜的兵卫,她便干脆飞身跃上屋顶。
一路疾行,到了安王府外墙,脚下一点,纵身翻上墙头,伸手一按,一个旋身,落回院里。
前面不远就是清梧院。
她借着树荫暗影,又翻进了院里。
直等衣角消失,远处的树上,才有树叶动了动。
璟明长长呼了口气。
王妃夜里出去就出去吧,还易容改装,还扮成男子,幸好他是看着王妃这样子出去的,不然,怕不也跟璟清一样,以为外人夜闯王府了。
第二天,颜曦宁起得有些晚,等她梳洗过后,一个小丫鬟过来禀告:“王妃,王爷在外面等您去用早膳!”
颜曦宁挑挑眉,这几天她忙了,让厨房直接送到清梧院来的。
不过,既然楚瑾浔都过来了,就一起去西厅用早膳吧!
走出院门,楚瑾浔冲着她笑。
他的笑容温暖又阳光,眼神湿漉漉的,清澈又干净!
这颜值,真是怎么看也不厌啊!
颜曦宁笑着上前:“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有气力多了!”早上还练剑一个时辰,以前怕触发病情,只能练半个时辰。
“药膳也要跟上,虽说半年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有必要的时候,还得像上次一样,泡药浴清余毒!”
“都听你的!”
乖顺的语气,听话又乖巧。
好纯一小奶狗。
颜曦宁那股子俏皮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小爪子顿时就控制不住,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笑嘻嘻地说:“好弟弟真乖!”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里面满是笑意。
把他的脸捏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后才放开,就见那白皙的脸上,有些红。她不由又安抚地摸了一下:“呀,捏疼你了?”
楚瑾浔:“……”
他抿了抿唇,眸色幽深。
以前叫他兄弟,现在叫他弟弟?
他哪里像弟弟?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有一丝不满,也有一丝无奈,最后,只笑着说:“没有!”
颜曦宁自然知道没有,她都没用力,只是楚瑾浔的脸太嫩太白,手感好得很,唯一的缺点是碰一下就会红。
楚瑾浔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递过去:“给!”
“什么?”颜曦宁接过来,这是一块木牌。
沉香木雕成的木牌,上面刻着个“安”字,反面雕着花纹,雕的是凌霄花。
“以后你拿着这牌子,可以随意出入安王府的任何一个门,免得出趟门还要翻墙!”
颜曦宁目光一转:“男装也行?”
“行!”
“半夜也行?”
“行!”
颜曦宁笑了。
这段时间她虽老往外跑,但还是看到,安王府进来了一批人,大概十余人左右。
王府多添置十几人不算什么大事,但那十几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