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月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哪里敢呀。”
跟别说裴寒江这后背还是因为她才伤得这么严重。
乔明月耐心伺候裴寒江穿好衣服。
他的衣服不能够紧贴着肉，不然衣料磨蹭得皮肉都痛。
此刻松松垮垮的搭着。
稍微一弯点腰，乔明月就能看到裴寒江那精瘦的肉。
她只能被迫抬高视线。
直到出门的时候被门槛绊倒，差点摔了。
而裴寒江眼神揶揄，“乔明月，你眼睛抽筋啦？”
乔明月讪讪摇头，“你快进屋睡觉去吧。”
裴寒江哪里肯放人，“你过来帮我擦药。”
乔明月想着刚才洗澡确实洗掉了一些，认命的拿着药膏进去。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裴寒江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
而乔明月手上小心翼翼，“痛不痛?”
“尚可。”
看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水泡，再联想到今日裴寒江没有一点犹疑的替她当下那滚烫的汤水。
乔明月眼睛又不争气的开始红了。
直到裴寒江听到了背后吸鼻子的声音。
“乔明月，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裴寒江，下次就不要在这么犯傻了。”
裴寒江沉默不语。
而乔明月低声喃喃，“我还不起。”
她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介平民，而他是未来有无限荣光的东宫太子，她还不起这样的恩。
等涂完了药，裴寒江只能用趴着睡的姿势，才能保证不伤着后背。
乔明月心酸的看了一眼，就关上门出去了。
等第二日起来，也是先去裴寒江的屋子看他。
裴寒江盯着青黑的眼睛。
“你没睡吗？”
裴寒江语气哀怨，“这个趴着实在睡不着。”
乔明月愧疚。
而裴寒江问，“你今日先别出摊了，等事情解决完再说。”
乔明月点点头，“本来也没打算出摊的。”
两个人安静地坐着，裴寒江正想感叹气氛正好。
而小九的效率很高，也是大清早的就找上了门。
裴寒江看着突然出现的小九，心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九亦是不知为什么主子前头还勾着的嘴角，下一刻就放下了。
“有事？”
裴寒江冷着声问话。
小九马上回禀。
“主子，昨日闹事的那户人家已经查明身份。”
“背后撑腰的是谁？”
小九犹豫了，“那户人家其实是宋清音小姐母家那边的亲戚，不过已经是很远很远很远的亲戚了。基本八竿子快打不着了。”
“这仗着沾亲带故，在东街这一代颐指气使。平日里更是没有少欺负一些没话语权的商贩。”
“还有，昨日的壮汉里其中一个还嗜赌如命，经常在输得口袋里没钱了，就去跟商贩们要什么保护费。”
“他开的那个馄饨摊子，其实也只是个名头罢了，根本没多少人敢去吃的。”
裴寒江听完黑了脸。
“他们人现在在哪里？”
“小的已经都给送去了大牢里蹲了。”小九知道裴寒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的。
所以在半夜，大家都熟睡的时候，直接把人都抓了起来。
“主子，你不知道，我还撞破了其中一个的好事……”
裴寒江面露难色，“闭嘴！”
乔明月还在这边呢。
但其实乔明月还是蛮想听的，这裴寒江太过古板了。
小九只能止住话头。
“那宋清音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小九挠挠头，“貌似没有。”
裴寒江拧着眉头，“但愿这件事情跟她宋清音没有关系！”
“走，去大牢！”
裴寒江迈大步出去，看着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乔明月。
“你不跟上？”
乔明月指了指自己，“我？我也能去吗？”
“你不想看看他们遭到该有的报应？”
乔明月高兴地跳了起来，“肯定想。”
昨日那伙儿人多过分，要是裴寒江不在的话，倒霉的人就是她了。
等跟着裴寒江到了阴暗湿冷的大牢，乔明月浑身不舒服。
空气中隐隐还能闻到血腥气味。
而那粗粝的地上，跟是遍布各种喊不出来名字的小爬虫。
乔明月紧紧跟在裴寒江身后。
而裴寒江乐得看到乔明月这副害怕贴着他的模样。
左拐右拐的来到了昨日嚣张的那户人面前。
两个壮汉身上已经有大大小小的伤，明显已经受过了一次刑。
而角落里缩着的小娘子如今也低垂着头，看起来整个人都像是焉了一样。
两个壮汉看到裴寒江以及乔明月立马互相推着。
“来了，来了。”
两个人互相推搡着，最终还是齐齐的跪在地上磕头。
“大人饶命，我们这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们是大人物。”
裴寒江昂着头，“我们？大人物？比不得你们二位来得有分量吧。”
两个壮汉要是之前还敢冲，现在身处大牢，就凭他能够将他们关起来，来头就肯定不小。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裴寒江看到这两幅谄媚的嘴脸就生气，什么误会？
他现在后背还疼着呢。
而县老爷知道裴寒江有光临了，连忙从审着案子的公堂就跑下来了。
“哎，县老爷，他偷我家鸡的事情还没有个定论呢？”
县老爷摇着头，“你的鸡到底是谁家偷的，我晚点回来给你断了！现在，我要是不走，晚点，你就能看到一位新县官了！”
一直下落不明的鸡，一位是时常光顾的东宫太子。
肯定是选东宫太子呀。
“稍等，要是找不着，本县官给你买一只！”
县官此刻着急忙慌的出现在裴寒江面前。
真是不知道他这最近是不是跟这位太子犯冲，这都光顾第几回了。
“太子，这又见面了。”
裴寒江冷着脸，“这县老爷做的清闲呀，不得给你添点活儿干？”
县老也不敢说话。
而壮汉看到县老爷喊对面太子，更是当场尿起了裤子。
裴寒江捂着鼻子。
而乔明月也背过了身。
县官更是呵斥，“大胆！这在太子面前成何体统！”
壮汉瑟瑟发抖，连带着身上的所有肥肉都一起跟着颤动，看起来倒是滑稽搞笑。
“这……我也不想，就是听到了太子的名讳，就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