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找宋清音。”
当马车在太师府外停下,裴寒江又生生等了差不多两柱香的时间,宋清音才姗姗来迟。
宋清音款款而来,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
“太子哥哥怎么这么晚还来找清音?”
裴寒江不拐弯抹角,“你要如何才肯进东宫?”
宋清音的脸色微微变。
“太子哥哥,哪有人这样求娶的。”
然后故作羞赧的别过头去,好像小女儿家发小情绪了一般。
裴寒江清浅的呼出一口气。
“清音妹妹,我心悦于你,有心求娶。”
宋清音勾着唇角,这裴寒江比她想象的更加沉不住气。
那就好办多了。
宋清音看似为难的开口,“从前我爱太子哥哥,所以一厢情愿也没关系。但此刻,我觉得太子哥哥并不爱我,我不愿意再付出了。”
“我想明白了,与其将两个不相爱的人强捆在一起,还不如放过彼此。”
“那要怎么才能让你觉得我是爱你的?”
裴寒江自然不相信这是宋清音真正的原因,但此刻也只能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看看她到底想要闹哪样。
“清音不是没人要,所以清音想要一个诚意。”
“你大可以提,我能办的都会办。”
宋清音只能犹犹豫豫的开口,“太子哥哥先前纳的那个侍妾,让我在姐妹们面前已经丢尽了面子。”
“所以?”
裴寒江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个猜测。
宋清音并没有直接说让裴寒江清理门户,只能先拐弯抹角。
“我不是容不下侍妾,我只是容不下那个叫乔明月的侍妾。”
裴寒江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大抵是让他这个太子太没面子了。
宋清音往回找补一点。
“我的那些姐妹们都私下在嘲笑我了,一个乡野没教养的侍妾都能进东宫,以后别人也只会以为东宫是个人人可进,没什么门槛的地方。”
“所以我就一个要求,这东宫门槛,以后由我定。这也是为了太子殿下着想。”
裴寒江看着她,轻笑出声,这一笑,反倒给宋清音整迷糊了。
“所以,你是想让我把乔明月赶出东宫……还是想让我杀了她?”
宋清音以为裴寒江这是答应了。
“倒也不用见血,赶出东宫去就是了。”
而裴寒江下一刻手就从马车里伸出来,掐上了宋清音的脖颈。
“你找死吗?”
宋清音哪里能想到这裴寒江敢动她。
此刻放在她脖颈上的手慢慢的收缩。
而宋清音脸色逐渐涨红,“太子哥哥,你难道真的要为一个小侍妾断送了自己的前途吗?”
“我才是……咳咳,我才能给你帮助,乔明月什么都不会,她只能拖了你的后腿。”
宋清音断定,裴寒江不会拎不清的。
但裴寒江手上没有一点松懈,而宋清音在拼命挣扎,脸色难看。
难道这裴寒江还真想掐死她不成?
在最后关头,裴寒江的手一松。
宋清音狂退了几步。
“所以太子哥哥今日来,也并不是带着诚意来的。”
裴寒江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宋清音。
宋清音心里都是怒火,所以,就算她把太师府搬出来,裴寒江也要为了乔明月放弃他们这个最好的助益。
裴寒江放下了帘子,声音悠悠的从马车里头传出来。
“看来今日与宋小姐的亲事,是谈不拢了。”
“回东宫吧。”
宋清音看着走远的马车,终于忍不住了,疯狂的在地上跺着脚。
“啊啊啊啊啊!”
而不远的黑暗处走出了个男子,“看来,太子这是又惹清音小姐不快了。”
宋清音扫了一眼来人,强忍下怒气。
“你这偷听的毛病还是没改呀,三皇子,裴渊。”
裴渊丝毫不在意宋清音话里的嘲讽。
他的眼神落在了宋清音全是手指掐痕的脖颈上,语气颇为心疼,“你瞧瞧,这裴寒江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以往这时候宋清音早就拍开了,裴渊想,这也许是个好兆头。
是宋清音接纳他的开始。
然后他就顺手搂住了宋清音。
“要不你改投我的怀抱吧,我肯定不会这样对你。”
宋清音四下看看,确定没人,才冷冷开口,“你别得寸进尺。”
裴渊坏笑,“你不是没推开我吗?要是不喜欢我搂你,你推开就是了……像以往那样推开,然后我再不要脸的贴上来。”
宋清音冷笑,与裴寒江相比,这个裴渊这个像是个狗皮膏药。
“我就没裴寒江那么好福气,要是清音小姐一直跟我后面追着我,我早就沦陷了。”
宋清音哼笑,“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男人要是变心,对女人可是能下死手的。”
宋清音用力,一根一根的掰开了裴渊箍着她腰身的手。
“尤其,是像三皇子这样,嘴甜心毒,下手狠的男人。”
裴渊饶有兴致,“哦?我明明对清音小姐很赤诚,从头到尾都只有一颗真心,你要我剜开给你看都行。”
宋清音对上那双深情桃花眼,笑眯眯的勾着唇角,顺势拔下了头上的发簪丢了过去。
“那就剜开,让我看看你的真心。”
裴渊手上攥着发簪,发笑,“最毒不过妇人心,老话真是说得有道理。”
宋清音等着看裴渊的诚意,她谅裴渊不敢。
而裴渊眼睛直勾勾的放在宋清音身上,把簪子放在自己的鼻底,轻轻嗅了嗅。
一寸一寸的把簪子从头嗅到尾。
“清音,你知道吗?因为你,我也迷恋上了桂花头油的味道。”
宋清音哪里见过这么疯的,像个躲在黑暗之中,时刻窥视的豹子。
还是个变态豹子。
但下一刻,裴渊猛地举起了簪子直直的往自己的心口扎去。
宋清音反应不及,吓得失了声,瞪大眼睛看着。
而裴渊笑着凝视她,“清音,你说,别害怕,我这就剜开给你看看。”
宋清音几乎是要被折磨疯了。
此刻他的心口处已经渗出了血迹,很快就把衣服染了一大片。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
裴渊此刻还笑着,“你让我剜开,我要剜开,你又不肯了。”
宋清音手死命的捂着裴渊的心口,不管是不是恐吓,她当下是真的害怕裴渊手上没分寸给自己扎死了。
“你要死,能不能死远点,这是太师府门口,你难道想要拖太师府下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