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月上前把石像的前前后后都观察一遍。
总觉得其中两座石像很眼熟。
灵光一闪,终于知道为什么眼熟了,这两座石像分别分布在南照国的东、南方向。
她从前跟着乔母出城祈福的时候见过。
那么另外两座石像应该就是分布南照国的西、北方向。
虽然知道了这四座石像就是缩小的南照国四个方位的守护兽,但是四座石像哪个才是关联石室机关呢?
乔明月在脑海中回想南照国的四个方位。
东边水,西边田,北边有山……
北边的山?乔明月记得北边的山是矿山。
矿在属性上是不是能代表金?石室里的机关是箭矢,两者在属性上有相关。
乔明月只是猜想,但这是她强行关联上的,并不能确信。
下边的裴寒江应该已经快撑不住了,留给乔明月的时间也不多了,她额上冷汗直冒,放在石像头上的手抖个不停。
如果按错,谁也不知道这背后又有什么机关,指不定又会把自己陷入新一轮的危险之中。
可不按,裴寒江今日一定会死在皇陵。
乔明月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有一瞬间她甚至想临阵脱逃,本来就是因为裴寒江而不得自由,来到了皇陵,才面临如此境地。
但一想到裴寒江把生的机会给了她,她现在跑了,也有点说不过去。
脑中闪过她走前最后看到裴寒江的那双眼睛,乔明月按下了石像的机关。
“希望不要错,不要错。”
按下后皇陵没有动静,乔明月狂奔回去石室,看到机轮停止,才知道成功了。
她没有按错!
裴寒江倒在地上,看着在上面气喘吁吁担心的看着他的乔明月,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
“乔明月,辛苦了。”
乔明月刚才一心只想着要按对机关,现在换下来才后知后觉的害怕,眼角沁出眼泪。
而裴寒江在最后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看着不断射出的箭矢,已经做好了乔明月弃他而去的准备了。
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而乔明月本就不想来到东宫,算是他把人强留在身边。
如今有跑路机会,又是在生死面前,她选择跑路,也是聪明之举。
毕竟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但在他已经接受了这样的想法,手中的剑也快要没力气握住的时候,箭矢停下了。
“我去找绳索拉你上来。”
“嗯。”
等乔明月再次回来的时候,裴寒江脸色越发苍白,乔明月才注意到地上的血迹。
“你受伤了?”
“受了点小伤。”
乔明月丢下绳索,把绳子的另一头绑在石柱上,自己才不至于拉下去。
裴寒江费力上来,几乎是下一刻就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乔明月庆幸裴寒江还挺到了这个时候,要是在早晕过去,她还真不好把人捞上来。
乔明月拖着裴寒江一点点的挪出皇陵,此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而陈管家在东宫门口焦急的等待,太子殿下一早上都没有消息了,听到声音回头,就看到裴寒江的大高个几乎要把乔明月小小的身板压弯。
乔明月累得快要撑不住了,下一刻就跪倒在地,连带着裴寒江摔倒在地。
陈管家连忙上前,“哎呦喂,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陈管家摸到裴寒江后背上的血,就当场晕厥过去。
一时间,地上倒了三人。
而赵晏之慢悠悠的出来时,就是看到三人狼狈倒地的模样,上前先把乔明月从裴寒江身上拉出来。
但裴寒江的手死死的揪着乔明月不放,他暗暗使了劲儿才把两人掰开。
……
乔明月被噩梦惊醒,梦中都在不断的破解机关。
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但她知道她此刻躺在东宫自己床上。
“醒了?”
乔明月此刻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一人,几乎是看身影就认出了是赵晏之。
“你怎么在这里?”
“陈管家见血就晕,是我把你们从门口捞进来的。”
乔明月真是不好意思了,“多亏了你,不然我在东宫真是要出很多的糗。”
她心里还真觉得奇怪,每次都能那么碰巧的遇到赵晏之,难不成是他在东宫太闲了?
不过到底赵晏之救过她一命,乔明月无论如何都是心怀感恩的。
“那个,太子殿下如何了?”
赵晏之不急不缓的把油烛点上,屋内霎时变得明亮。
但不知道是不是乔明月的错觉,她刚问完裴寒江,就在他的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不耐?
“背后中了两支箭,但没伤到要害。”
乔明月松了口气,“那就好。”
要是裴寒江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最后跟他待在一起的就是她了,一定也逃不过。
赵晏之看乔明月一脸幸好的表情,悠悠的在后头补了一句,“只不过,箭矢上淬了毒。”
她听到的当下立马穿上鞋子跑去裴寒江的寝殿。
而赵晏之看着身边风一般跑出去的女子,低垂着眉眼,“就这么关心他……”
乔明月看到裴寒江的时候,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但嘴唇发乌。
陈管家看到她的一瞬间几乎是要哭出来,“太医说,情况不好。”
乔明月脑子一片混沌,耳朵都听不清了,只眼睛放在熟睡的裴寒江身上。
陈管家在一边继续说,“皇上跟皇后娘娘都来过了,我扯了个谎,说是东宫遇袭了,但是太子殿下老不醒来,也不是个事儿呀。”
“那该怎么才能救醒他?”
乔明月开口才发现自己开口嗓子都发哑。
心里是一片后怕,裴寒江也算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如今她醒了,他却还生死未卜。
“太医院那边已经在研制解药了,但,也要太子殿下撑得到解药来的时候呀。”
陈管家说着又开始低泣。
而被愧疚充斥的乔明月此刻心乱如麻。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裴寒江身边,帮着喂药,帮着擦拭身子,想要冲散一点自己的愧疚。
她一边慢慢把药喂进他的嘴里,一边碎碎念,“裴寒江,你可一定得醒呀。你要是醒不过来,你到了黄泉也千万不要怨我,我已经尽力救你了,天意如此,非我所能及。”
“我现在日夜守在你身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要怪,就只能怪那个给了假布防图的人。”
“裴寒江你快醒吧,你要不醒,我就拿不到一千五百两了,搞不好,还要殉葬呢,你知道的,皇后娘娘不喜我,恨不得我早日死了。”
“不过,要真到了殉葬的地步,我就只能跑了,你不要怨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