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江当初听闻赵晏之来到了南照国,可是花了重金才让赵晏之松口来东宫做幕僚。
关于赵晏之的身世无从查起,但传言说赵晏之早年是个落魄公子,靠着四处给人当门客吃饱饭。
而凡事赵晏之提供的计谋,基本都能解决掉主家当下的困境。
是以,赵晏之游走四州,所过之地,无数朝廷重臣,世家门阀吗,甚至宫廷皇子都希望将其收入麾下。
裴寒江如今看着赵晏之,看不出什么深谋远虑,也看不出此人有多高明,只觉得傲慢至极,甚至有点耀武扬威的意思在。
而裴寒江却奈何不了他。
因为比起放在自己眼皮底下,裴寒江更怕的是赵晏之落入其他皇子手中。
赵晏之好不好掌控无所谓,但要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裴寒江收回思绪,看着乔明月苦着一张脸对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气。
“怎么?刚才不还很高兴吗?怎么现在不笑了?”
乔明月懒得搭理裴寒江,想着今晚还要一起去皇陵,公事公办的口吻,“准备下吧,晚上有得忙。”
而裴寒江也不知道乔明月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他一下朝回来就感觉莫名其妙的被她针对了。
裴寒江回书房的时候,叫出了暗卫。
暗卫悄无声息的跪倒在地。
“我今日出去时乔明月那边可有动静?”
“那个李嬷嬷是皇后身边的李公公假扮的,今日乔姑娘被按在古井边,险些溺亡。”
裴寒江呼吸一窒,而暗卫感觉到了低沉逼人的威压,也不敢吭声。
“所以,是你出手救的人?”
暗卫的头低下,声线里带着一股不易察觉到颤抖,“不是,是赵晏之,正要出手救人时,赵晏之就冒了出来。”
裴寒江摔了桌上的砚台,而眼睛里一片深沉,让人感觉风雨欲来。
“母后真是好样的,我还当她上次那一闹后,会安分一阵时间,哪成想,还是一意孤行,哪有把我这个儿子放在眼里!”
“这里哪里是我的东宫?母后想趁我不在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把人给解决了,仗着我不会跟她计较,我是什么傀儡吗!”
裴寒江声声质问。
难怪今日回来时乔明月对着赵晏之有说有笑,对他则是一脸嫌弃。
敢情是她也觉得自己无能吧。
甚至连告知都不想告知他,因为她笃定了他根本不会冒着顶撞母妃的风险为她出头,或者在她眼里,他根本就是个懦弱无用之人。
裴寒江只觉得可笑,他起身去乔明月屋子里寻她的时候。
她趴在桌案上睡着了,脸色苍白。
明明今日差点在东宫死掉,明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但在他回来时也还是一声不吭,当做没事人一样,什么都不说。
宁愿跟赵晏之倾诉衷肠,也不愿跟他提起只言片语。
裴寒江黑着脸站在那里,看乔明月睡梦中也不安稳,口中喃喃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他手摸上乔明月的额头,才惊觉她头那么烫!
而乔明月恍惚间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裴寒江高大的个子堵在自己面前。
“要去皇陵了是吗?”
乔明月艰难的站起来,缓了缓,“走吧。”
而裴寒江拉住乔明月纤细的手腕,“今日不去了。”
“为什么?”
裴寒江没好气的质问,“你目前的情况下皇陵只能是去当地下老祖宗的箭靶子。”
乔明月听着裴寒江夹枪带棒,“你吃火药了?”
而裴寒江则是把人拉到床上,“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就夺门而出,而乔明月云里雾里,“说下皇陵的是他,说不去的还是他,整日抽风似的……算了,为了一千五百两。”
“乔明月,想想一千五百两,不管再难熬,也要忍气吞声下去。”
而裴寒江从乔明月的屋里出来,就直接入宫。
皇后气定神闲的在品茶,而身后站的正是今日闯了祸的李公公,他弯腰谄媚的在给皇后捶肩。
“太子殿下到!”
皇后放下茶,而李公公在听到太子来了,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皇后敏锐的察觉到了,语气轻松,“李公公在本宫身边多少年了,大风大浪也是见过的,如今就是一个小侍妾,也能让你害怕?”
李公公笑得讨好,“奴才年纪大了,胆子也小了。”
裴寒江进去就看见皇后笑着起身,“太子殿下怎么这么晚来看本宫?”
裴寒江揣摩着自己母妃的脸,是一张保养的极其精致的脸,就算经历了岁月风霜,眼角多了几丝细纹,也丝毫不掩盖风韵的美人。
只可惜,就算是自己的母妃,他也不得不承认,美人的皮囊下,是一副蛇蝎心肠。
“母妃前几天不是往东宫派遣了一位教习嬷嬷吗?”
李公公缩在角落,冷不丁颤抖了一下。
而皇后这边细细回想,“之前是有说要找一个教习嬷嬷去教你那个不成体统的侍妾宫中礼节,但尚在挑选中,还不曾派人去过东宫。”
“还不曾让人去过东宫?母妃确定不是忙于后宫事物,记差了?”
裴寒江把眼神落在角落的李公公身上,“那今日李公公可曾出宫?”
“他今日一直在本宫身边……”
裴寒江打断了她的话,“母后,我是在问李公公。”
李公公利索的跪在地上回话,“回太子殿下,不曾出过宫。”
裴寒江走到李公公面前,“是吗?”
李公公恭敬的回,“整个皇宫中的人都可为奴才作证呀。”
裴寒江浑身散发一股冷凝的气息。
皇后嘴边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东宫的事情,本宫还是上心的,确实不曾有什么李嬷嬷去过。”
而裴寒江听完就开始发笑,“母妃,我何时说过李嬷嬷了?我一直说的都是教习嬷嬷。”
皇后微微讶异,“是吗?那是本宫听错了。”
裴寒江略过皇后,站在了李公公面前,用脚勾起地上人的脸,“真是长了一张可男可女的脸呀。”
李公公眼神躲闪,“这奴才就是个没根儿的,不男不女低贱的很,别脏了太子殿下的鞋。”
说完轻轻的把裴寒江抵在下巴上的脚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