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听你废话。”
梁怀川索性直截了当:“不知道。”
“我不过是心疼师妹孤身一人离开,好心送了一程。”
“怎么到了你嘴里,我反倒成了坏人?”
季岑冷笑一声,完全不信他的话,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梁怀川笑了笑:“你随意。”
盯着少年的背影看了半晌,梁怀川的脑海里闪过季朝的脸。
明明是两兄弟,性格却如此天差地别。
一个似水,一个似火,发起疯来似乎恨不得毁灭一切。
不过梁怀川并不担心。
毕竟他也快离开了。
*
京市,林助理的电话快要打疯了。
说好的很快回来,可他老板一回去就跟消失了一样,根本联系不上。
目前和苏氏合作的项目正是关键时刻,这人消失了可怎么办!
下午就约好了和负责人的谈判,林助理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一位身穿西服,面容清隽的男人喊了一声。
“林助理。”
“季临少爷。”
季临推了推眼镜,淡淡一笑:“还没联系上阿岑吗?”
林助理绝望摇头:“关机了。”
季临示意身后的助理将材料递上来:“既然如此,那就我去吧。”
林助理一惊:“可是......”
这是我们小季总费了好久时间啃下的硬骨头。
季临说:“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是谁出席重要吗?重要的是季氏的利益不能受损。”
季岑这会能赶回来吗?
谁知道呢?
为了个私生女,一次次弃大局于不顾,又能怪得了谁。
手机铃声响起,季临瞥了眼来电,走到一旁按下接听键。
“是舒漾啊,这会找哥哥有事吗?”
黎舒漾咬唇:“听说明念走了?”
季临哼笑一声:“你人在京市,消息倒是挺灵通。”
想不知道都难,季岑在深市已经闹疯了,想到这,黎舒漾就克制不住心里的酸涩。
为了明念,他竟然做到这种地步,甚至逼的梁老爷子亲自出面斡旋。
季临挑了挑眉,打趣道:“难道不是如你所愿?”
当初黎舒漾找上门提出合作的时候,季临倒是有点意外。
他正愁怎么对付季岑,送上门的机会怎么可能拒绝。
于是才会有一张紧密的网,将一无所知的明念牢牢笼罩,把她逼到绝境,断臂求生,狼狈而逃。
黎舒漾沉默,虽然目的达到了,可季岑如今的痛苦模样,却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季临像是明白她在想什么:“你们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总以为爱情大过天,为了喜欢的人不管不顾。”
“可别忘了,年少的爱情再怎么刻骨铭心,也终究会被时间吞噬殆尽。”
“只要你在他的身边足够久,谁又说的准呢?”
“又或者,漾漾换个人喜欢,你季临哥哥似乎也不差吧?”
听到季临的话,黎舒漾眼皮一跳,找了个借口匆匆挂了电话。
季临看着黑屏的手机,哼笑一声收回兜里,径直朝外走去,还不忘对林助理说:“会议快开始了,我就先进去了。”
*
季家老宅,佣人们穿梭于偌大的庄园内,有序地打理着各个角落。
可唯独花圃内,却无一人敢靠近。
季老爷子第一次对子孙辈发这么大的火,一切只因为他寄予厚望的孩子,又一次做出了叛逆的事。
这回更是出手搞了梁家的长孙。
季家与梁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季家是十足的商人世家,而梁家在学术界和政界都颇有声望。
这回季岑可真是干了件好事。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阴狠的一面?让梁怀川被深大开除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你下手还挺快准狠,我是不是该夸夸你?”
啪的一声,带着倒刺的藤条又一回重重抽打在季岑早已透出鲜血的背上。
黑色的衬衫上,血痕若隐若现,任谁从后面看过去,也不会知道衬衫之下早已遍布了交错纵横带血的疤痕。
季岑闷哼一声,额头的汗珠沿着眉骨滑落,最终汇聚在潮湿的泥土里。
季老爷子打累了,挥挥手让人把季岑扶起来,很快就有医生进来为他处理伤口。
“为了个私生女,你立下军令状我同意了,现在你又想怎么样?”
“赶紧给我收拾收拾滚回京市!”
季岑的衬衫被剪开,强忍着后背的疼痛,他低笑一声缓缓开口:“我要季氏副总的位置,名下股份涨5%。”
“你说什么?”
老爷子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现在的副总是季家三房,他那个没什么建树的三儿子,这么多年为集团老实巴交了一辈子,混个副总的位置也无可厚非。
可面前这个口气不小的小辈,竟然想要取代自家叔叔的位置。
“您也希望季氏在京市站稳脚跟吧?三叔优柔寡断,性子软弱,偏偏还目光短浅,您指望他在这个位置上能做出什么成就?”
“而我可以。”
少年的口气狂傲极了,明明此刻狼狈至极,眼里的野心却犹如一头狩猎的野兽,暴露无遗。
蓦地,季老爷子心里烧起一股火,那是他早已消退,年轻时候的韧劲和野心,他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
“还是两年,你要是做不到,可别怪你那些叔叔伯伯把你分食殆尽了。”
七月末,气温更高了,暑假来临,可这一切都和秦霄没什么关系了。
露天泳池里,他唉声叹气。
“我过两天就要被我爸押着去国外了,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咯。”
李兆川笑他:“可惜咱俩不在同一个国家,不然还能一起聚聚。”
好歹读了三年高中,此刻也生出一丝不舍来。
今天是明禾高三七班的毕业聚会,穿着泳装的女孩端着酒杯来到泳池边,喊了秦霄一声。
“今天好歹是毕业后的第一次聚会,怎么没看到季岑?”
旁边有人附和:“就是,就算保送了好歹也是同学一场,一起聚聚怎么了。”
秦霄摘下泳镜,无奈摊手:“不是我没叫,主要是联系不上啊。”
李兆川问:“前段时间不是还见他疯的恨不得把梁家往死里弄,这会怎么没动静了?”
“梁家?他们不是一向不乐意和我们打交道吗?季岑怎么和他们结下梁子了?”有人疑惑。
“谁知道呢,好像是为了他女朋友。”
“小道消息,听说季岑被人甩了,真的假的?”
“我靠,谁敢甩季二少。”
秦霄听着他们讨论,忽然觉得这个词也没用错。
断崖式分手,一声不吭的,可不就是被甩了。
想到这,他无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