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续愧疚地紧闭上了眼睛,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看着琉瑶脖子上的血窟窿,还有染满她白色衬衫的血,惊恐再次发作,他又陷入了强烈的窒息感之中。
元月也突然感觉到了胸口闷闷的感觉,她发现了津续的不对劲,苍白的脸和苍白的嘴唇,他现在已经很不正常了。
元月盯着津续,神色更深了几分。
她为什么……
“救救她……”津续突然艰难地开口道,他嗓音低哑,那双细长湛蓝的眼睛带着不甘与恳求,放下他一向骄傲的坚持。
“求求你,救救她……”
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元月轻掀眼皮,垂眸看着在地上的津续。
“如果我救了她,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我这个人,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津续仰头看向她,她的眼中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不知道是嘲讽,亦或是看戏。
“我的血。”
津续看着元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知道,自己的血似乎对于元月,不,是对于吸血鬼来说,有着很强烈的吸引力。
“我把我的血全部奉上,只要你救她。”
“随叫随到?”元月站起身,又抓住了他的手,试探性地将他的手指含在了嘴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嗯。”津续低低地哼了一声。
“这不是她的决定,如果你替她选择了,她未来所发生的一切,就是你的责任了。”
“你,承受得起吗?”
元月含着津续的手指,口齿不清地囫囵说道。
津续沉默了一下,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再看到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他更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求他的仇人,又或许,他相信她的话,哪怕没有任何解释。
外面,猎人们已经聚集,向着教堂所在的方向奔来。
“该走了。”元月说道。
无数蝴蝶将琉瑶托了起来,离开了地面,随后,元月拉着津续消失在了这狭小的房间中。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感觉如何?”拉起窗帘的昏暗的灯光下,津续打量着周围。
几天不见,为什么感觉过去了很久呢……
“琉瑶呢?”
津续看着没什么坐样的元月,她把鞋子随便一甩,斜靠在了沙发上。
“这么关心?”元月娇嗔道。
“她是我的朋友,现在性命垂危,我自然担心。”
但其实,元月答应了之后,他并没有那么担心了。
不知不觉,他已经这么信任她了吗……
津续快速摒弃掉自己离谱的念头。
不对,不是信任她,只是相信她的能力罢了!
元月表示嗑到了。
元月意味深长带笑的眼光让津续一愣神,她不会是觉得自己喜欢……
“你看什么!”津续气急败坏地脸一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
她在想什么!他什么时候对琉瑶有过非分之想了!
“等着吧,小屁孩就是容易着急。”元月躺倒,背对着津续。
津续看着元月慵慵懒懒的背影,心里气急了,但又怕把她惹生气了,只好气鼓鼓地坐在一边。
他才不是小屁孩呢!
装得她很成熟一样,还不是见到他就会黏在他身边,说一些不着调的话。
幼稚!
“快看!那是什么!”
密密麻麻的蝴蝶就像是乌云一般遮在了教堂的上方,挡住了阳光,这样的场面着实令人头皮发麻。
附近的猎人在看到信号的时候纷纷聚集在这里,他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制定好了较为详细的计划,可是没想到,在跟随着白金殿堂的两人来到那个密室的时候,里面除了战斗的痕迹还有血迹外,什么都没有了。
而琉瑶和津续也不见了。
在教堂外的人看到了这一幕,他们拿出望远镜,但是也只能看到层层叠叠的蝴蝶,但是它们在中间好像包裹着什么东西,这样诡异的事情,如果没有明确的消息,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家互相点了点头,决定上报给联盟高层。
办公室内,赛砺气得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这个消息已经确定了吗?”
赛砺胸前剧烈起伏着,眉宇间都是化不开的戾气,他现在很生气。
“根据白金殿堂的三人描述,琉瑶已经没有存活的可能了,津续……不知所踪……”沐娅的表情也不太好。
“白奎说,津续将他推出的时候,已经没有武器了……”
沐娅不敢想那是怎样绝望的场面,她真的太心疼这个孩子了。
说到这件事的时候,白奎泣不成声,一直在自责内疚为什么要和津续作对,可是最后还是津续救了他,沐娅几乎要落下泪来。
“那只吸血鬼可以操纵风化成利刃,那边的低级吸血鬼也全是那只吸血鬼制成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圣温特学院的注意,吸食学生的血液……”
这是圣温特学院有史以来最大的事故。
十几名学生受伤,两个最优秀的尖子生,死于高阶吸血鬼的手下。
这是将猎人联盟、将圣温特学院的荣誉与公信力踩在了脚下。
赛砺的拳头攥得越来越紧,宽厚的手骨头嘎吱作响。
“还有一件事情。”沐娅说道。
“在附近的猎人们赶到时,他们还目睹了无数蝴蝶聚集成群,盖过了教堂的顶端,看起来非常瘆人。”
“蝴蝶吗?”赛砺听到这两个关键字,几乎是立刻就能够想到一个人。
元月。
那本关于元月的资料,几乎只有历届的会长知道。
元月的能力,就是幻化出无数的蝴蝶,因为她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便将蝴蝶作为她的武器。
高阶的吸血鬼,能够操控自然元素,火、水、土……他们依托现实周围存在的东西,将这些元素放大,从而达到能够将这些东西作为武器,这些对于元月来说自然也不在话下,因为,她出现的时候,连月亮都会变成血红色,所以她才会被称作是月下的女王。
与高阶的吸血鬼不同,元月却可以凭空化物,释放出无穷无尽的蝴蝶,那些蝴蝶并不是周围所存在的事物,并且能够瞬间将一只猛兽的血液吸干,完全无法靠近,所以到现在,他们都对元月束手无策,只能希望她不要总是出来发疯。
“她残忍地血洗津家时,放了那孩子一命,现在为什么……”赛砺捶着桌子,眼底全是仇恨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