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秋抿唇偷笑,从一旁的筷桶里抽出筷子递给叶修然。
叶修然语气调皮:“谢谢了,学姐。”
商砚秋学着他的语气:“客气了,学弟。”
两人相视一笑,这才开始动筷。
商砚秋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老板娘已经没了踪影。
她推了推叶修然:“是不是因为我俩太肉麻了,连老板娘都看不下去了。”
叶修然也跟着回头寻着:“我们哪里肉麻了,这不是情侣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亲昵么?”
商砚秋见他如此厚脸皮地否认,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吃面。
心里,却反复回味着“情侣”二字。
不知为何,今天的这碗辣肉面,竟尝出了甜甜的味道。
比蜜还甜。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滋味。
也不知是夏日里的辣肉面,还是身边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叶修然引起的。
回家的路上,商砚秋的脸一直红扑扑的。
商砚秋下意识地伸手去拿矿泉水。
叶修然凑巧也在找水。
猝不及防地,彼此的指节相触。
似有一股电流穿过身体,商砚秋迅速抽回了手。
这画面似曾相识。
她记得,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坐在叶修然的车里,伸手拿着保温杯。
只不过,当下的心境截然不同。
除了悸动,还有些……燥热。
意识到这点之后,商砚秋下意识地看向叶修然。
正巧,叶修然拿着矿泉水瓶迎向自己,眼眸波光粼粼,含着浓浓笑意。
“不是口渴了?怎么一碰到我就不好意思了?”
商砚秋眨眨眼,嘴硬道:“才没有不好意思呢,我是让给你喝的。”
见她极力掩饰自己的羞涩,叶修然不再戳穿,只是继续肉麻的话术:“还是老婆贴心。”
羞涩与否不重要,难得今天气氛不错。
适合回家玩玩情调……
叶修然正洋洋得意地想着。
商砚秋的电话忽然响起。
是彭霁华的电话。
多半,是为了商璟寒的事。
商砚秋叹气接起:“妈,怎么了?”
彭霁华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她回眸看了眼身后,随即压低声音问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是真的?”
商砚秋故意卖着关子:“哪件事?今天发生的事情可多了。”
彭霁华嘴角抽着,不耐烦地问:“还能有什么事?我问的是曹昱利和商璟寒的事。”
商璟寒的私生活她并不关心,陷害叶修然也是事实,但她最不敢相信的,还是柳惠芳和曹昱利的苟且之事。
明明,当年她和商蔚劼也是众人眼中的恩爱夫妻啊。
商砚秋懒洋洋地应着:“我想应该是真的。所以曹昱利才会对我百般刁难,试图夺走我手上的权利,现在想来,不就是在给商璟寒铺路么。”
彭霁华恍然大悟,难怪曹昱利一直护着商璟寒,原来,他是有私心的。
商砚秋歪头琢磨着:“打电话就为了问八卦?”
彭霁华知道自己瞒不过,实情相告:“曹昱利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今晚发生的事情,这会儿在家里拉着你爸,不肯走了。”
商砚秋迟疑了片刻,随即不自觉地看向叶修然。
叶修然薄唇微张,眼神中满是关切的神情。
商砚秋摇头,随即说道:“我马上回来。”
叶修然疯狂摆手。
这聊得好好的,怎么还要回娘家了?
商砚秋趁机握住叶修然的手,轻柔地抚着:“妈我先挂了,我大概还要二十分钟到。”
随口说了几句之后,商砚秋挂断电话,饶有兴趣地看着身边瘪嘴赌气的叶修然。
“曹昱利现在在斯楠公馆,今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有些不放心。”
叶修然闷闷不乐地应着。
商砚秋继续哄着:“我把话说完就回家,好不好?”
叶修然叹气点了点头。
他抽回手,一个变道之后帅气地掉头,往斯楠公关的方向驶去。
回到斯楠公馆的时候,曹昱利正双膝跪地,在商蔚谦面前好声好气地求情。
商蔚谦稳稳坐着,面露难色:“老曹啊,这事儿,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啊。”
“爸、妈,怎么了?”生怕曹昱利趁机提出什么无理要求,商砚秋急忙打断。
“来啦?我让吴姨给你们泡茶。”彭霁华激动地起身,借机溜进厨房。
自从彭霁华把股权全部转给了商砚秋之后就不再插手公司的事情。
所以,不论曹昱利怎么说,彭霁华的答案始终是:“等孩子们来了再说。”
曹昱利百般不乐意,却只能认怂。
他转向商砚秋继续跪着。
所谓的苦肉计大抵就是这般。
商砚秋假装客气,试着拉起曹昱利:“您这是干什么?我可消受不起。”
叶修然指了指一旁的单人沙发,示意曹昱利坐下。
此时他的眼神过于犀利,曹昱利不敢不从。
叶修然起身扶着曹昱利坐下。
商砚秋趁机问道:“不知曹董今天过来有什么事?”
“我和商璟寒的关系,请你们保密。”曹昱利开门见山。
商砚秋冷笑,语气孤傲:“就算我不说,今天目睹这场闹剧的人也会泄露出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曹昱利揪着自己的衣衫,懊恼地叹气。
顿了几秒,商砚秋故作勉强地提议:“除非,你把你做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可以考虑减少这件事情对你的影响。”
虽然管不住宾客的嘴,但她可以试着减少舆论带来的负面影响。
曹昱利低头:“我还用说么,我猜你心里都清楚了。”
“墨北年的背叛是我一手策划的、云舒小姐对公司经营的抵触也是我一手造成的,本想着只要把你一点一点边缘化,商董岁数大了之后,我就可以把商璟寒叫回来争夺公司的话语权。即便不公开我和他的血缘关系,我也能高枕无忧地安享晚年。”
曹昱利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没想到,最后被边缘化的,反而是我自己。现在的我没了股份,因为私生子的事,妻离子散,只求你们高抬贵手,放我和我的家人一条生路。”
商砚秋喝了口水果茶,冷冷回道:“家人?我看,你只是想独善其身罢了。至于家人的死活,如果你真的在意,就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虽然清楚曹昱利这些年做的坏事,可亲耳听他承认,甚至还自私地只考虑自己的时候,商砚秋还是忍不住起了怒意,双手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
温热的手掌覆上商砚秋的手,她顺势看向叶修然。
他的眼神带着安抚的意味,渐渐驱散了她心里的委屈和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