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顾以怀即将转身离去,顾颜心急如焚,生平第一次放下所有的骄傲与自尊,开口苦苦哀求着他。
她那美丽而又绝望的眼眸中满含泪水,声音颤抖地说道:“爸,别走,求求您救救我吧!”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这是顾颜时隔多年后,第一次如此亲昵地呼喊顾以怀一声“爸爸”。
然而,这声饱含深情的呼唤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丝毫涟漪。
顾以怀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顾颜,无情地说道:“你又不是我的女儿,我根本犯不着为你得罪魏明,再说了,他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丈夫。”
听到这话,顾颜的心瞬间沉入了无底深渊。她怎么也想不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如何挣扎,最终还是逃脱不了被抛弃的命运。原来,在这个所谓的家庭中,她永远都是那个可以被随意舍弃的存在。
就在这时,一旁的魏明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只见他阴恻恻地对顾以怀说道:“放心吧,我的岳丈大人,我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毕竟……顾颜已经死了。”话音未落,魏明突然伸出手来,将早已暗藏在手心中的一根锋利的针头猛地扎向了顾颜那白皙纤细的脖颈。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顾颜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和躲避动作。只感觉到一阵刺痛从颈部传来。
在这短短的须臾之间,顾颜只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开始疯狂旋转起来。
她努力想要稳住身形,但视线却愈发模糊不清,周遭的一切逐渐变得朦胧而扭曲。最终,她那已然虚弱不堪的身躯再也无法承受这份沉重,就如同一只失去了丝线牵引的风筝一般,笔直地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或许,就在此刻,她生命中的所有幸福都已戛然而止,宛如那易碎的琉璃,瞬间支离破碎。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望向顾以怀,目光中满是无尽的痛楚与哀伤,然后缓缓地合上了双眼,似乎想将这令人心碎的一幕永远隔绝在外。
就在顾颜意识即将完全沉沦之际,她看到魏明的人正在往仓库里面搬什么东西。
只可惜顾颜看不清楚了。
紧接着,顾颜被人带到了一辆车上。随着车辆的启动,车身开始不停地摇晃颠簸着,一路上的崎岖不平让本就难受至极的她更是雪上加霜。
也不知是否是由于这几日为了苟延残喘,不得不拼命吞食大量面包和矿泉水充饥解渴的缘故,当车子停下,她刚一下车时,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般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恶心感。还未等她有所反应,那些刚刚吞入腹中的食物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
而正是因为身体产生了如此剧烈的应激反应,原本应该处于昏迷状态的顾颜竟提前苏醒了过来。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勉强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陌生的景象——魏明的手下正将她带往一艘巨大的游轮。原来,魏明打算利用海路将她秘密带离青城,从此让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一个冷漠而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怎么,这么快就醒了?看来这药效还是不够啊。”说话之人正是魏明,他面带嘲讽地看着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顾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之色。
顾颜努力地想要想起些什么,但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量一般,软绵绵的,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定然是魏明给自己注射了某种能够镇定精神、麻痹神经的药物所致。
此时,只听魏明得意洋洋地开口道:“放心吧,宝贝儿,很快咱们就能抵达目的地了。等到了那儿,可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啦!相信那时,你就会清楚究竟谁才是真心待你好的那个人。”
听到这话,顾颜冷笑一声,毫不示弱地反问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后手呢?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要让所有人都认定我已经命丧黄泉了吗?”
事已至此,魏明觉得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于是他抬手指向不远处放置的一只麻袋,压低嗓音缓缓说道:“你猜猜看,那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顺着魏明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麻袋鼓鼓囊囊的,从其外形轮廓来看,里面似乎藏着一个人的身影。
顾颜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瞪大双眼,怒喝道:“你简直是疯了!你竟敢做出这种事情!”
然而,面对顾颜的斥责,魏明却是不为所动,只是轻轻朝身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紧接着,那名手下便快步上前,将麻袋口解开。
随着麻袋被彻底敞开,里面的景象终于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果不其然,袋子里装着的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此人竟然还是顾颜的旧识,白馨儿!
顾颜满心狐疑地望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暗自思忖着:白馨儿为何会在此处现身?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而更让她感到困惑不解的,则是魏明与白馨儿之间究竟有着怎样错综复杂的关系呢?
就在这时,魏明似乎看穿了顾颜内心的疑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看得出来,此刻的你心中充满了诸多疑问。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妨直言相告。实话告诉你吧,白馨儿本就是我的人。可谁能想到,这个女人竟然鬼迷心窍般地爱上了鹤戾,甚至不惜背叛于我。若非因为此事,你觉得我又怎会这般匆忙地带你离开此地呢?”
听到这里,顾颜不禁心头一震。原来,早在很久之前,鹤戾便已知晓魏明此人的存在。这也就意味着,一直以来,在背地里鹤戾默默地做了许多连自己都未曾察觉之事。
想到此处,顾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魏明,语气急促且带着几分惊恐地质问道:“你到底对鹤戾做了些什么?我警告你,不许伤害他!”
“他现在应该已经死翘翘了吧?哼,毕竟除了江浩之外,我最讨厌的人可就是那可恶的鹤戾了。就在两个小时之前,我特意派人去把你的藏身之地透露给他。算算时间,这会儿那里恐怕早就变成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啦!”
想到这里,顾颜不禁浑身一颤,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在自己昏迷前看到魏明的那些手下往仓库里搬运的竟然是一颗颗威力巨大的炸弹!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顾颜只觉得一瞬间整个头皮都像是被无数根钢针猛刺一般,又麻又疼。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魏明这整整三天都没有再像往常那样折磨她,原来竟是为了精心策划这场阴谋,好记录下她曾在那个仓库里生活过的点点滴滴。
如此一来,对她一往情深的鹤戾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前往那个陷阱,然后……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而就在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紧张,剑拔弩张之际,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白馨儿竟缓缓苏醒过来。
说起来,白馨儿本来身在繁华热闹的京海市,但当她得知鹤戾突然离开京海赶赴青城之后,心急如焚的她来不及多想,就连夜乘坐最快的一班飞机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她一心想要将魏明企图加害鹤戾的事情亲口告诉他,让他能够有所防备。
然而事与愿违,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白馨儿刚刚走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早已埋伏在此处的魏明手下逮个正着。
“我要去找他,我不相信他死了!”
“你他妈别发疯了,现在没人救得了他,也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魏明怒不可遏地吼道。话音未落,只见他扬起手狠狠地朝着顾颜的脸颊扇了过去。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回荡开来,顾颜白皙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道清晰可见的掌印。
“如果鹤戾死了,我绝不独活,魏明,你给我滚!”
“放心,很快你就不会记得鹤戾这个人了,很快就不会痛苦了。”
魏明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疯狂与决绝的光芒。
原本将这神秘药物交给魏明的那个人曾郑重其事地叮嘱过他:“此药极为特殊,必须连续注射三针方可生效,但每次注射之间需相隔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然而,此时的魏明却仿佛完全失去了理智,犹如一头疯狂的野兽一般,竟然不顾一切地朝着顾颜又扎下了第二针。
刹那间,那股熟悉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凉刺骨之感再度袭来,瞬间席卷了顾颜的全身。她惊恐万分,双手死命地攀附住魏明粗壮有力的手臂,试图阻止他这近乎癫狂的举动。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随着针尖刺破皮肤,药液缓缓注入体内,顾颜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沉重无比,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在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之中,一股温热的液体突然从她的口中涌出,如同一道鲜红的瀑布般洒落下来,溅落在她白皙的肩头之上,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