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背,刚和兄弟们打牌输了钱,转头在回家的路上就被人套了麻袋给抓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陈亮是确实听不懂,因为阿二抓了他之后只是打他,什么都没问过他。
下一秒他的肩胛处就传来剧烈的痛感,不致命却比刚才阿二用蛮力打的要来得更加严重。
等到陈亮好不容易缓和了过来,鹤戾的声音再度传来。
“听见了吗?”
陈亮不敢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他怕对方再来一下,自己真的会去见阎罗王。
所以,现在的陈亮,用尽了仅剩的清醒去侧耳倾听,可传来的只是风声、篝火声以及啃噬声。
如果他的判断没有出现问题,外面的啃噬声是野狗在吃……
光是想想,他的头皮就开始发麻了起来,尽管自己是做这些勾当的人,但那都只是吓唬人的。
可明显对方是个硬茬,陈亮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最近做过多少坏事了。
“各位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是你们得告诉我我到底哪里错了呀,否则你们就算是杀了我,我也还是不知道啊。”
陈亮的生理眼泪根本控制不住,他在害怕,他在发抖。
一旁的阿大开口道:“上上周,在顺德路,想起来了吗?”
陈亮认真的回忆,几秒过后,一些片段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记得,我用木棍打了一个人。”
“除了魏勤之外,还有谁是你的主子?”
陈亮一听,自己的底牌早就被别人掀开来了,他摇了摇头,激动又诚恳的解释着:“魏勤他是我大哥,可是前些天关进去了,我只是在当天收到一条短信,叫我教训一个人,说她是害我大哥的人。”
鹤戾闻言抬眸看了一眼陈亮:“只是这样?”
江湖道义这种东西有时候是最靠不住的,一个失去了自保能力的大哥,还不如一份鸡腿饭来得可靠。
“对,那个人还给我转了一万块钱。”
事情问到这步,就已经到了死胡同,对方既然有意隐藏自己的踪迹,那么就绝不会蠢到因为转账而暴露身份。
离开之前,鹤戾随手捡起一旁的一个木棍,在陈亮杀猪一般的叫喊声中给了他一记闷棍。
随后身旁的阿二打了120。
外满的几条野狗对于今天吃到生猪肉这件事表示很满意。
阿二留在原地处理后续事宜,直到救护车将陈亮抬走之后,阿二才离开。
现在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这个人正是顾颜,睡不着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十二点了。
生日这件事的意义对于顾颜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小时候因为家庭关系,她几乎没有过过一次像样的生日。
直到十三岁,她挣到了人生第一笔收入的时候,才让自己吃上了梦寐以求的蛋糕。
她不知道对于别人来说生日意味着什么,可对她来说,那是记忆里唯一属于自己的日子。
鹤晓羽平常那么娇蛮的一个孩子,今天居然忍住没告诉她。
顾颜眨了眨眼睛,望了天花板半分钟,最后还是听从本能的起了床,穿了衣服,下了楼。
鹤戾的车刚开到庄园附近,阿大就发现了顾颜以及她身后四个保镖的身影。
“鹤先生,夫人刚刚出门了。”
都这个点了,出门做什么,鹤戾让阿大开车跟着。
现在这附近估计只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还开着,顾颜她只是想出门买个小蛋糕,可身后那跟着她的四个人影真的很难忽略。
这个时间段还在外面的人并不多,但是夜跑的人还是有的。
一个健身女孩看到顾颜后面跟着四个壮汉,立刻冲了过去,一把拉住顾颜的胳膊:“姐妹,你怎么才来啊,走走走,我们快回家。”
顾颜一脸懵,这健身女孩立马放低了声音同时加快了脚步:“别怕,等会到了便利店,如果他们还跟着你,我就报警!”
原来是个见义勇为的小姑娘,顾颜回头用眼神示意那四位大哥不用追上来。
走了三分钟后,顾颜已经到了便利店,那健身女孩见没人跟着了,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看到自己还拉着顾颜的手臂,立马放开了手:“不好意思啊, 我比较自来熟。”
社会上就是缺少这样‘自来熟’的人,顾颜握住了对方的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这个小姑娘没来由的觉得亲近。
“我叫顾颜,就住在附近,刚刚那些人不是坏人, 他们只是在保护我。”
“哦,原来如此,哈哈,幸好不是坏人,我叫霍秉慈,你可以叫我小慈。”
霍秉慈,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同样也是一个很温暖的女孩。
看着霍秉慈离开,顾颜这才收回心思。
好在便利店什么都有,顾颜正在认真挑选的时候,她的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影。
顺着视线看过去,顾颜的眼里装满了鹤戾。
“这么晚了,还出来买甜食,不怕胖死啊?”
唯美的画面总是维持不到一秒,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注定了就是小学生斗鸡。
“您老多虑了, 我是买来给鹤晓羽的,总不能父母不在身边,连生日都不过了吧。”
说着顾颜冲着收银员抬起了手:“你好,我要买这个。”
是顾颜最喜欢的二次元偶像,名侦探柯南,工藤新一形象的蛋糕。
鹤戾不经意得抬了抬眉,没想到顾颜过了这么多年,品味还是如一。
两人买好蛋糕便徒步走了回去,夜间的晚风带着些凉意,可吹在人的心头却是无比的舒畅。
春天的气息也已经在墙头开始漫延,空气中似乎有淡淡的清甜味,让人忍不住深呼吸起来。
在后面一直默默开车的阿大,看着自家先生和夫人的背影,脑海里不自觉得跳出了刚才在废弃工厂的画面。
那个浑身戾气,铁血手腕的人,此时此刻却因为身边陪伴着的是顾颜而变得温柔缱绻。
就像是反差极大的两幅画,一个永坠地狱,一个飞向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