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神明赐予的光芒足足照耀了三个时辰,守夜的人们围在灯光周围,度过了此生最明亮的一个夜晚,直到天亮光芒消失,还有些依依不舍。
新的一年,来了。
新年的这几天,舒灵有些无所事事,每天赏花喂鱼练字,小日子过得特别的惬意。
直到这天,祂脸上惬意的笑容一收,感知到了青玉牌被使用了。
洛州的一处小山坳里,沈青雪握着发烫的青玉牌,看着山上滚滚而来的落雪,还有周围四散而逃的人,吓得脸都白了。
“小妹,快跑!”
“雪儿,走这边!”
沈青远还有两人的小舅舅的拽着沈青雪快步往山下逃跑。
这一刻,除了人群的惊恐尖叫声,雪崩的呼啸声,还有近在咫尺急速的心跳声。
“别慌!”沈青雪大声道,“哥,小舅舅,我自己跑得动,你们不用拽着我。”
说着,她挣脱出来自己的胳膊,快速取下一根发簪扎在手指上,鲜血抹在了青玉牌上。
“这是神女娘娘赏赐的青玉牌,可以救我们。”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这一刻,青玉牌骤然放出一道耀眼的青光,青光以沈青雪为中心,包围了周围的人群,甚至直接覆盖了山脚下的村落,把雪崩完完全全的阻挡在外面。
一道青光像是倒扣在地上,救了这座山周围的所有人。
就在沈青雪几人刚喘口气的时候,青光一阵波动,那些被阻挡的冰雪,化为了水流从山脊处流下,汇入了山间早已结冰的河流。
做完这一切,青光才全部消散。
这也是沈青雪第一次用血唤醒青玉牌的能力,她万万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就像是神女娘娘亲自来施法了一样,直接救下了包括山脚下的所有人。
“雪儿啊,这东西还有吗,给小舅舅一个呗!”沈青雪的小舅舅眼冒金光的说道。
沈青雪嘴角抽搐:“当然没有!”
“好了小舅舅,您别逗小妹了,还是先把那些人解决吧!”
沈青雪抬了抬下巴,示意不远处那一群山贼打扮的人。
“你俩在这里站着等我。”
小舅舅招了招手,示意他带来的那些官差们立刻聚齐上前捉拿山贼。
此行小舅舅也是带了人手过来的,但是因为刚才突如其来的雪崩,那些人都四散而逃,现在被沈青雪救下了,连忙过来给沈青雪道谢。
“倒是不必谢我,我也是用了神女娘娘给的东西,若是要谢,回头拜谢神女娘娘即可。”沈青雪非常清楚,救下这些人,根本不是她的功劳。
“姑娘可真厉害,竟然得到了神女娘娘的嘉奖!”官差们艳羡的说道。
也有人吹捧着,“那是,这可是咱们大人的外甥女,神女娘娘钦点的神明话事人呢!”
一旁的小舅舅掐腰喊道:“还不快过来。”
那些山贼根本没有逃跑,刚才的事情他们也都看到了,大概也觉得逃跑了还会被那股力量抓回来,很有眼色的不跑了,一个个跪在地上求饶。
“大人,你可怜可怜我们吧,也是深冬山上没吃的了,我们才会去抢山下的百姓的啊!”
“我们也不想做贼的。”
“多谢大人救我性命,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知错就改,求求大人放我们回去吧!”
山贼们一个个哭的特别真诚,但是小舅舅不为所动。
“你们明明有手有脚,可以去做一个良民,却偏偏想着不劳而获选择去做山贼。”
“来人,都绑起来,回去下狱审问。”
这点儿鳄鱼泪打动不了小舅舅,他也不信这些人是真的知错就改,只不过是刚才被吓到了。
不远处,沈家两兄妹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小舅舅捉拿山贼,将人一个个毫不客气的五花大绑。
“哥,小舅舅越来越威风了!”
“等见到母亲,就威风不起来了。”沈青远垂眸叹气,“母亲若是知道小舅舅剿匪还要带着我们来,怕是——”
若不是沈青雪有神女娘娘赐予的青玉牌关键时候保命,这一次,他们一行人难保丢了性命,那可就闹大了。
“哥,你会陪着我一起受罚的吧?”沈青雪可怜兮兮的看着沈青远,得到了沈青远无可奈何的笑容。
他们这次来洛州,是陪着知府夫人回娘家的。
难得新春佳节是回娘家过的,知府夫人和自己娘家人有说不完的话,无暇顾及两个孩子,干脆把他们丢给了自己的弟弟,也就是两人的小舅舅。
小舅舅正好有事,原是城外的山上有一群山贼,平日里总是对山下的村子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
老实的村民们惧怕山贼,不敢反抗去报官,反使得那群山贼越发放肆,直接在除夕夜抢了村民们为新春筹备的各种吃喝和生活用品,甚至还打得几位村民重伤难愈。
这下子,村民们终于忍不了了。
他们终于上报了官府,无奈正是新春,加上剿匪向来是个苦差事,官府的人回复村民们准备年后再处理。
官府可以拖,但是被抢了过冬吃食的村民们拖不得。
这件事被小舅舅知道后,直接接下了任务,准备带人去剿匪。
不过小舅舅性子特别的跳脱,甚至带上了沈家两兄妹,和他们说是去山上打猎,深冬山里活跃的动物肉质还算肥美。
但是沈青远很快就看出来不对,得知真实行动是去剿匪,他本打算让妹妹回去,沈青雪不愿意离开。
此番能看英武的小舅舅剿匪,还能切实的近距离接触山贼,回去方便她写一篇关于山贼的文章发表在开民周报上,这个机会沈青雪不愿意错过。
剿匪一开始很顺利,不顺利的是突发雪崩。
看着手心里的青玉牌,沈青雪有些心疼,总共就五次机会呢。
看出来妹妹的情绪,沈青远安慰道:“山下的村民们都因此得救,这次机会用的还是很值的。”
“但是,小妹你身为神明话事人,也需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真正的用好青玉牌才是。”
“哥,放心吧,这回我有错,回去我就去跪祠堂。”
“一起。”这是他身为兄长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