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即刻出击,务必咬住乌桓骑兵的尾巴,打乱他们的撤退阵型。”
“南面步兵紧随其后,轻装简行,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趁乌桓立足未稳,拿下十五里亭,打通与后方的粮草运输通道!”
闻言,一个虎背熊腰的将领亢奋无比,拱手大吼道。
“喏!”
郭寻再次大喝道。
“传令,东、西两面的骑兵集合,全力冲刺东南和西南方,务必让鲜卑、柔然无法与乌桓军队取得联系!”
“让他们自乱阵脚!”
“再令,除南方以外,其他三面的步兵都务必坚守防御,绝不让鲜卑、柔然、契丹攻破防线。”
“同时,告知全军,支援已到,我军即将大胜!等打完这仗,人人都可填饱肚子!”
众将满面红光,高声大吼。
“喏!”
等所有人都出去执行命令,郭寻如释重负,只觉眼前一片眩晕。
“奇迹……真的发生了。”
喃喃自语过后,郭寻看向李诀,笑道。
“公子可还有其他部署?”
李诀摇摇头,随后一拱手道。
“公子手书已带到,某便先行告辞了。”
郭寻一愣:“去哪?”
李诀走到大帐门口,傲然回头道。
“某乃公子亲卫,自当追随公子身边,纵死不悔。”
说罢,李诀上马离去,直奔浪河谷。
郭寻感叹点头。
“有兵如此,公子安真乃神人也。”
说罢,他自己都笑了,这才多久,他已经夸姬安是神人好几遍了。
不过确实,手头仅仅一百人不到的队伍,却深入敌后,生猛擒住敌方大王!
如此壮举,除了神,还有谁能做到?
郭寻想了想,挥手叫来亲卫道。
“调我亲兵一千,追上李诀,不惜一切代价前往浪河谷方向。”
“公子安深入敌后,恐难脱身,让他们务必保护公子返回!”
“如若公子出事,哼!让他们自裁即可,不必回来见我。”
亲卫皱眉担忧道。
“将军亲兵一共千人出头,这一去岂不是无人护卫……”
郭寻瞪眼道。
“本将身边有大军十万,还能出事吗?”
“公子安身边却虎狼环视,还不快去!”
……
这一战打了四个时辰,也就是八个小时。
直到午夜时分,捷报传来。
“报,乌桓骑兵撤退仓促,被我军大乱阵脚,已退至三十里开外。”
“我军已成功占领十五里亭,打通了与渔阳郡的运粮通道,不过尚未发现有运粮队存在。”
“同时,鲜卑、柔然、契丹三大部落不知乌桓为何退兵,在猛攻我军两个半时辰后,无功折返,各自退回十里之外。”
“东胡包围之势已经打破,我军大获全胜!”
郭寻闻言,一直担惊受怕的心终于是安下来了。
“速速遣人从十五里亭返回渔阳,与渔阳郡守取得联系,让他快些运送粮草过来,以解燃眉之急。”
传令兵飞快离去。
郭寻眉头微微皱起。
这次虽然打破了东胡的包围圈,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士兵挨饿,能打出这个战果已经非常不易,付出的伤亡也极大。
以现在的情况,只能勉强保持现状,没法再进一步。
郭寻可没忘记,他出兵的目的是重创东胡!让这些胡人没法南下劫掠。
可现在,胡人有没有重创不知道,燕军反正是被重创了。
就这样班师回朝,依然是打了败仗。
再想更进一步,就只能等到渔阳郡将粮草运送过来。
但忧虑就忧虑在此。
乌桓军队都退后五十里了,为何还没有发现运粮队的踪迹?
难道……渔阳郡压根没有组织运粮队支援?
国内出了大事?
郭寻不免担忧起来。
……
与此同时。
乌桓骑兵内部,气氛无比凝重与愤怒。
“左贤王,可汗到底什么意思?我都快要打到燕人大营了,怎么突然下令撤兵!?”
乌桓左贤王沉吟不语,将手中的羊皮丢给众人。
“可汗说,战略有重大变化,让我们保存实力,迅速撤兵。”
众人满脸不解。
“有何重大变化?一举歼灭十万燕人,到时南下劫掠一番,这个冬天就好过多了!”
左贤王也满脸烦躁。
“你问我?我哪知道?这是可汗的命令!”
“滚滚滚,都出去,让我想想!”
这时,左贤王的儿子阿达木上前道。
“父亲,是不是可汗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左贤王心中一动。
“可汗这些年沉迷酒色,身体大不如前,或许……”
阿达木眼中闪过一丝凶狠。
“不管什么情况,可汗下令退兵,导致燕军无法消灭,这个责任是逃不掉的。”
“不如我带人回去,看看情况,说不定趁机夺了乌桓王的大位!”
左贤王缓缓点头。
阿达木点兵两千,打算星夜出行,往浪河谷赶去。
然而,刚出营地,就撞见了右贤王的儿子扎哈亚。
两人目光碰撞在一起,瞬间激起火光四射。
显然,右贤王也在布局乌桓王的位置。
每个大型的草原部落,都有左右贤王,分别由大王的亲属担任,各自手下都有军队。
本意是帮助大王统治部落,但实际上,两个贤王都对大王的位置虎视眈眈。
阿达木和扎哈亚互相冷笑一声,早已明白对方的心思。
两人扬起马鞭,带领本部兵马,急匆匆往浪河谷赶去。
一日之后的晚上。
浪河谷内,东胡包围圈被破的消息传了回来。
众人满脸不解,不明白可汗为什么要发布撤兵的命令。
他们想问问乌桓王,可乌桓王早有命令,他跟“狴王子”相谈甚欢,已经同榻而眠好几天,今天还要继续喝。
侍卫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可每次进入大帐,看到的都是可汗跟姬安醉醺醺的画面。
看了几次之后,反倒是被可汗大骂一通。
侍卫也不敢随便进帐查看了。
老平大口吃着羊肉道。
“公子,我军已经打破了包围圈,咱们是不是得想办法离开了。”
姬安点点头,看了眼目眦欲裂的乌桓王,分析道。
“我们藏不了多久,浪河谷距离前线也就一日的行程,恐怕明日一早,乌桓左右贤王派来的人就要抵达。”
“今天晚上,我们必须离开。”
姬安的原计划是,让乌桓王以“活动一下”为借口,少带些人从西方离开浪河谷。
然后与早就埋伏在西方的毕煦等人汇合,劫持乌桓王一路南下。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真正的狴王子虽然被姬安杀了,但狴王子带来的人却一直等在浪河谷外。
他们等了两天,迟迟不见自家王子出来,便一同走进浪河谷询问。
“我们是狴部落的,我家王子两日前求见可汗,怎么还没出来?”
“狴王子吗?嘿,他赢下了王子比武,与可汗一起喝酒整整两夜了。没想到你们王子那么瘦弱,还能打赢牧须勿朵呢。”
“瘦?我们王子八尺有余,连车轮都能轻松举过头顶,哪里瘦了?”
“啊?那个小个子不是狴王子?”
“哪个小个子!?”
“坏了!有人假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