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叶心累,直接又扭过头去。
看窗外的街景,都比跟骆泽野做没意义的掰扯要好。
今天的经历,不是跟人打一架那么简单。
他目睹了蓝银翘的凄惨,林曦潺潺冒血的刀口......
一幕幕都震骇他的心!
此时他需要安静待着,或者暖心的陪伴,而不是一上来就冷冰冰的责备。
进了家门,楚野没理会骆泽野,直接就去浴室。
身上除了脏污和汗渍,还有蓝银翘和林曦的血。
他脱掉衣服,统统丢进垃圾桶里。像是要把这段坏的经历,全部丢掉。
站在淋浴喷头下冲水,楚叶才发现自己后脑勺肿了一块。高高的肿包隐在头发里面,谁都没发现。
他小心避着痛处,从头到脚把自己搓了三遍。
微烫的热水不断包裹着他的身体,终于给了他一些慰藉。
“楚叶。”
“楚叶?”
骆泽野的声音,打断了楚叶的自愈。
他关了水,担心这人拿备用钥匙闯进来,于是急急忙忙披上他一向不穿的睡袍。
果然,浴袍带子还没系好,浴室门就被推开。
楚叶暗自冷笑,真是一点都没猜错他!
骆泽野走进来:“你怎么洗这么久?”
“我都我担心你是不是晕在里面!”
楚叶默默系好浴袍带子,信他的话才怪!
“你去哪里?”骆泽野抓住他的手腕。
楚叶叹气:“洗完澡,睡觉。”
“等会儿再出去。”骆泽野去拉楚叶腰间的带子,“我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伤。”
楚叶皱眉,拨开他的手。
检查有没有伤?!亏他说得出口!
这只人形泰迪能安安分分检查?!都什么时候了,天天就想着那事!
楚叶气得都不知道怎么骂他,用他毕生所学最难听的字眼,都配不上他的无耻!
“别动!”骆泽野又去抓他的睡袍。
“骆泽野你到底想干嘛?!”楚叶忍无可忍,大声质问。
“我......”骆泽野手上动作停滞,“我帮你检查啊~”
“呵!你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楚叶打掉他的手,拢了浴袍往外走。
“我不要脸?!”骆泽野敛了神色追出去,“你说清楚!什么叫我连脸都不要?!”
楚叶快步到衣帽间,拿了睡衣:“出去,我要换衣服。”
“你先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骆泽野过去用身墙抵住他,高出楚叶一个头的个子,极具压迫感。
“字面意思!”
楚叶垂眸,避开他的逼视,面前的身墙却剧烈起伏着。
没等他反应,身体倏地腾空,骆泽野将人扛在肩上,往卧房去。
“骆泽野!你这叫要脸?!”
“出这么大的事,满脑子还想着裤裆里那点破事!”
“你想过当时有多危急吗?!蓝经理和林曦,伤得有多重!”
“你想过我有多害怕吗?!”
楚叶喊完,伏在骆泽野的背上,呜呜咽咽哭起来。
骆泽野走到床边,将肩上的人放下,然后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大手一下一下轻拍安抚。
楚叶发泄了一阵,抽抽搭搭渐渐平静下来。
“不怕,有我在。”
骆泽野等他情绪稳定了,才开口。
“以后这种事,第一时间找我好不好?”
“不要担心我是不是在忙,也不要考虑适不适合找我出面。”
“对我不用有太多顾虑,你的事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事。”
楚叶趴在骆泽野的怀里,肩头一耸一耸抽着气,
“我前面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确认你有没有受伤。”
“事发后你直接跟警察去了派出所,也没有到医院检查,所以我才不放心。”
骆泽野说着,大手覆上楚叶的头顶,抚他的发。顺着头顶摸到后脑勺,楚叶痛得缩了一下。
“这里怎么了?!”
骆泽野把楚叶的脑袋扳过去,查看刚刚摸到的凸起。
“你的脑袋肿了这么大一片!你自己没感觉?!”
他轻轻触了触肿包,楚叶忍不住发出“嘶嘶”声。
“知道自己受伤也不说?!伤在脑袋这种地方,搞不好就是大事!”
“走,去医院!”
骆泽野说着,将楚叶拉起来。
“不用。”楚叶定在床上不走。
“不用?!”骆泽野瞪着他,“都不知道里面撞没撞坏!颅内有没有淤血!”
“别逼我绑你去!”
楚叶忙解释:“头不晕也没有其他不舒服,就是撞淤了,过两天就好。”
他是真不想去医院,这一整天够乱了,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没有其他不舒服?”骆泽野又仔细看了看肿块,确认没有出血。
“一点都没有不舒服!我现在就想睡一觉。”楚叶说完,就往被子里缩。
骆泽野跟着爬床上来:“让我检查一下,没问题就让你睡。”
楚叶:“......”
他乖乖盘腿坐着,任骆泽野检查。
反正这人前面说过的,没有其他心思,只是想帮他检查。
浴袍滑下来,骆泽野确认了身前没有伤痕,又挪到楚叶身后。
腰背光滑细腻,没有受伤的痕迹。他伸手去碰肩胛骨下方,那条细细的,不易察觉的白线。
白线是植入芯片的伤口,愈合后形成的色差。此时平平整整,完好无损。
骆泽野放下心来,替他穿上了睡衣。
“可以了,睡吧。”
楚叶换好睡衣便钻进被窝里。
骆泽野靠上来,将人搂进怀里。
冷战这段时间都是分开睡,终于在他回京北之前,又重新睡在一张床上。
骆泽野离开得也安心一些。
翌日一早,他就吻别熟睡中的人,踏上回京北的班机。
刚下飞机,骆泽野就接到他妈的电话:
“泽野,先别回家,直接到蓝调会所。”
“蓝调?去哪里做什......?”骆泽野还没问完,电话就挂了。
一小时后,他拖着一身风尘出现在蓝调会所大堂。
“骆总,这边请。”
服务生认得他,直接把人领到包间。
“泽野!”
还没看清母上大人的全妆脸,他就被浓烈的母爱拥抱住。
骆泽野任她抱着,看了看包间里面,圆几旁坐着一年轻、一中年女人。
“泽野,认识一下,卓琳,刚毕业回来,也是斯坦福的~”骆泽野妈妈笑盈盈地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