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暗阁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忙忙碌碌中,有时候李卿都要忘记他们的存在了。
这次她回到清河县,一为制作一批香水,二为辞退红莲。
她不能留这么一个暗阁的隐患在身边。
这些天一直在忙,没来得及处理此事,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手。
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挑选与培训,她从众多丫鬟中选中了木槿来管理袭人香坊。
绿珠和一位高薪聘请的从皇宫里出来的李嬷嬷,负责花香满楼的事务。
她终于能摘出身来,处理此事。
回到家,拜见父亲和大哥之后,她马不停蹄来到袭人香坊。
她将红莲单独叫到一个房间。岂料,红莲未待她开口,便盈盈拜倒,恭敬至极。
“属下红莲,参见圣女。”
李卿闻言,顿时愣在当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惊涛骇浪,颤声问道:“你……你叫我什么?”
红莲抬起头,脸上满是恭敬,“圣女大人,您是教中至高无上的圣女啊!”
“我不是什么圣女,是谁让你这么叫的?”李卿眉头紧锁,目光紧盯着红莲,极力否认道。
红莲缓缓起身,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圣女大人,您的画像已经传遍整个暗教,所有教众都知道您就是暗教的圣女。”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仿佛在诉说一个无法更改的铁一般的事实。
“不,我不是圣女,我并没有同意当什么劳什子圣女,我要见你们教主,把事情说清楚。”
李卿抓住红莲的肩膀,用力摇晃着。
红莲被晃得头晕目眩,却不敢反抗,只得低声说:“圣女大人,我入教已有十年,从未见过教主。”
“那我该如何找到你们教主?”
“奴,奴婢不知。”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李卿掐住她的脖子,不断加大力气。
红莲神情痛苦,脸色涨得通红,声音从牙齿缝中溢出,“奴……婢……真的……不知道。”
“那乘风呢?他可是你们暗阁的左护法。”
“乘风大人在京城的会香茶楼。”
李卿一把将红莲扔在地上,看着她大口喘着粗气,目光冰冷。
“你离开袭人香坊,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
她曾经也对红莲礼遇有加,没想到她居然是暗阁的人。
红莲慌乱地跪在地上,恳求道:“圣女大人,我若回去,必定会被教里处死。求您开恩,让我留下吧。”
李卿脸上浮现出一丝惨然之色,“我对你开恩,又有谁会对我开恩?我把你留在身边,就是一个隐患。你还是走吧,我不杀你,已经是开恩了。”
红莲身上没有煞气,说明她还没有杀过人,或者是没有滥杀无辜,她不想杀她。
“圣女大人,求求你了,我回去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红莲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鲜血不断从额头渗出来,也没有停下。
李卿深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毫不犹豫,“我是不会留下你的,此事,我会亲自去跟乘风说,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出于对暗阁阁主的恐惧与厌恶,她一刻也不想看到暗阁的人。
那会让她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
李卿一拂袖子,走出门去。
她不知道红莲何时离去的,当她处理完香坊的事,再回来的时候,红莲已经不见了。
李卿神色凝重,回到家中,无事人一般跟李澈说了一声,随即匆匆赶往京城。
京城清雅街,会香茶楼。
茶楼足有三层,由暗红色的木头搭建而成,整体庄重肃穆,里面黑漆漆的,好似一座牢笼,令人望而却步。
她本能地驻足,心生抗拒,不愿踏入其中。
这时,一个伙计从里面跑出来,来到她身边,悄声说:“圣女大人,左护法有请。”
她瞪了那个伙计一眼,看来真如红莲所言,整个暗教都已经知晓她是圣女了。
暗阁阁主说话不算数,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居然相信这些人的鬼话。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随着伙计走进会香茶楼。
三楼雅间,临窗而设,环境清幽雅致。
乘风静坐其中,神情淡然而从容,姿态翩然若仙,正悠然地品着香茗。
茶香袅袅,伴随着窗外微风轻拂,整个雅间弥漫着一股宁静而祥和的气息,好像仙人居室一般。
看到他装模作样的样子,李卿气不打一处来。
她快步走过去,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毫不犹豫地泼向乘风的脸。
顿时,好像去掉了仙风滤镜一般,乘风身上的仙气,雅间内那宁静平和的气息荡然无存。
“你发什么疯?”乘风冷冷地说。
“你再装模作样,也无法掩盖你身上糟粕腐朽的气息。”
“你又能好到哪去?你还不是恶鬼投胎。”乘风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水,讥笑道。
李卿知道与他们争辩无益,于是开门见山,“你们言而无信,明明说好互不干涉,为何又让教众称呼我为圣女?”
“我暗教的圣女之位,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能当上,可是莫大的荣幸。”
乘风用内力蒸干身上的水渍,悠闲地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放到李卿面前。
“喝杯茶,消消火气,这可是十年的雪里松,最是降火气了。”
“我不当什么圣女,你让他们以后别叫我圣女了,还有我的画像也要毁掉。”李卿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乘风喝了一口茶,眯着眼,脸上表情陶醉,淡然道:“真是好茶。”
“你到底听到没有?”李卿又拍了一下桌子。
乘风不紧不慢地说:“这个圣女你当定了,这是教主的意思。”
“我不当!我说了我不当!你没有听到吗?”
乘风戏谑地看着她,冷笑道:“你跟我说没用,你亲自去跟教主说吧。”
李卿张了张嘴,想到暗教教主那神秘莫测的武功,自己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终究是不敢去找他。
“可是,你们堂堂暗教,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教主从未答应过你。”
“我当时明明说得很明白……”
“够了,教主的决定,谁也不能改变。”乘风放下茶杯,面无表情地说。
“教主在哪?我要亲自去找他说明白?”李卿终于鼓起勇气,她一定不能当暗教的圣女。
“教主行踪飘忽不定,又岂是我等能知道的。”
李卿看着乘风,突然开口:“教主并非大周之人,你身为周朝人,为何甘愿当他的走狗?”
乘风面色不变,“我会将你这句话如实告知教主。”
李卿怒骂,“卑鄙无耻!”
居然打小报告,实在是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