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锅下面加入纯净水,放上蒸屉,上面放檀香木粉末,密闭容器。
李卿是用铜丝将锅紧紧捆了起来。
锅盖上开一个小孔,插入细铜管,铜管因为比较直,只能放置一个很长的水槽充当冷凝器。
这样一个简单的蒸馏器就做好了。
檀木散发着深沉而静谧的木质香气,在香水中,檀香精油扮演着定香剂的重要角色。
其香味持久,挥发后仍能留下一种温软且充满木质韵味的香气。
剩下的白玉兰,柑橘,白酒基本上也是用同种方法蒸馏。
只不过只有两口铜锅,铜管数量也不够。
制作柑橘纯露的时候,她直接将柑橘皮切碎,放到锅里煮,锅中放一小碗,再把锅盖反过来盖上,水开之后,在锅盖上放上冰块。
这样带有柑橘芬芳的水蒸气就会在锅盖上凝结,滴入下面的小碗中。
至于白酒,用大锅和竹筒直接蒸馏制作高度蒸馏酒即可。
一时间,满院盈香。
“卿卿,好香啊!”朱琅一脸陶醉地说。
“香吧。” 李卿笑道,她没想到古代这些纯天然无污染的材料会这么香。
“木兰淡雅清香,柑橘果香怡人,檀木醇厚悠长,还有酒的馥郁香醇,我母亲一定会喜欢这种香水的。”
“卿卿,谢谢你。”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李卿摆摆手。
一个时辰后。
出乎意料的是,纯露上面竟然出现了一层精油,三种材料或多或少都有一些。
她推测,可能是因为朱琅准备的材料品质上乘,里面富含芳香物质。
尽管用的设备很一般,还是出现了精油。
就连他准备的酒,应该也是好酒,蒸馏过几次之后,李卿用筷子沾了一点放进嘴里品尝。
她灵敏的嗅觉品尝出酒精的浓度达到了90%以上。
不仅没有酒精刺鼻的味道,反而香醇可口,酒香四溢。
“卿卿,这酒能喝吗?”朱琅嗅着诱人的酒香,不住地吸着鼻子,这酒香醇浓郁,实在让人忍不住想品尝一口。
他的几个护卫也在不远处,不住地探头张望,大口呼吸,神情陶醉,但因慑于命令而不敢靠近。
“当然不能喝,这酒的度数太高,会把人的内脏烧坏的。”
“你尝一点点。”
她说着,用另一根筷子在酒碗里沾了一下递给朱琅。
朱琅尝了一口,立刻咳嗽起来:“好辣啊!”
他的舌头都被辣麻了,只能不停地用手在嘴边扇风来缓解。
属下见状赶紧送过来一杯茶,朱琅急忙喝了,这才缓解。
“我说的对吧,以后可不能再喝了。”
“知道了。”他疑惑地看向李卿,心想她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李卿笑笑,没有解释。
“接下来我们该制作香水了,你母亲喜欢什么样的瓶子?”
朱琅让人送来四个天青色的瓷瓶,上面分别精心绘制着梅兰竹菊的图案。
“卿卿,我听你说接下来的配制很简单,能不能让我亲自动手给母亲做香水。”
“当然可以。”李卿把地方让开。
由于没有吸管,朱琅派人找了一把小巧的铜勺进行调配。
“五滴柑橘精油,三滴白玉兰精油,二滴檀香精油,五十滴酒精。”
“大概就是这个比例,喜欢哪种香气浓一些,就多放一些,这个非常灵活,根据自己的需求调配即可。”
朱琅大气也不敢出,手中的铜勺好像千钧之重。
他全神贯注,严格按照李卿所述的比例提取精油。
“一,二,三……”他一边操作,一边认真地数着,态度一丝不苟。
“最后盖好盖子,摇晃均匀,放阴凉处静置十二个时辰,就可以使用了。”
“放的时间越久,香味越好闻。”
由于檀香精油数量有限,最后只制作了两瓶香水。
“卿卿,这瓶给你。”
朱琅递过来一个画着兰花的瓷瓶。
她摆摆手,“不用,我分分钟就能做出一大堆来。”
“好吧。”朱琅没有坚持,看得出来,成功制作出香水让他非常高兴。
“卿卿,你那什么蒸馏工具,做好了能卖给我一套吗?”
李卿想了想道:“我把图纸给你,你找能工巧匠来打造吧。”
“这……真的合适吗?这可是你的秘方啊。”
“没事,我一个女孩子也不想整天打铁炼铜的。”
朱琅笑着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卿卿,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谢你才好。”
“小事一桩,不用谢。”
“剩下的这些纯露,气味芳香,洗脸后,可以用它来涂抹面部;沐浴后,可擦在身体和头发上。此外,它还可以作为香水使用,只是香味没有那么持久。”
朱琅赞叹道:“卿卿,你懂的真多。”
“我又不爱宅斗,就瞎鼓捣呗。”
“宅斗?”朱琅又听到一个新名词,好奇地问道:“何为宅斗?”
“宅斗,简言之,主要就是宅院女子间的较量。它涉及家庭伦理、爱恨纠葛、争宠夺势,甚至陷害诬蔑等种种纷争。”
古代女子生存不易,不争不抢确实难以立足,幸好,她没有这个烦恼。
朱琅想起自己的母妃,她年轻时曾宠冠后宫,历经波折终于成为贵妃。
然而,随着一年年新人入宫,她的宠爱日渐减少,如今也常因忧虑而夜不能寐。
能说出这番话,可见面前的女子活的多么通透,豁达。
着实令人羡慕。
“怎么了?怎么惊住了。”李卿看着沉思中的朱琅,凑近一点,笑眯眯地注视着他说道。
朱琅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有点,我刚才想到了我的母亲。卿卿,你别介意。”
“怎么会,看你一副受打击的样子,你也经历过不少宅斗吧。”
“不对,你们之间这种级别的,不应该叫宅斗,应该叫宫斗才对。”
朱琅问道:“卿卿,你知道我的身份?裴英跟你说了?”
“裴英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是宗室子弟。”
“我其实是……”
李卿挥手打断道:“打住打住,千万别告诉我你的身份,万一你身份尊贵,那我岂不是还要给你下跪磕头。”
“现在这样不知道正好,不知者无罪嘛。”
朱琅笑道:“我们之间不用讲那些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