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本来就爱哭,这下看到皇帝为自己受这么重的伤,哭得就更是水漫金山了。
太后和甄嬛就是被她的眼泪给冲走的。
就连定亲王都看不下去了,奉皇帝旨意接了暗中调查的活儿就赶紧跑了。
这下子寝殿里就只剩下了李玉,毓瑚,令妃,皇帝,现在还多了个进忠。
魏嬿婉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进忠回来了,还抱着皇上哭。
最后还是进忠看不下去了,咬牙提醒魏嬿婉自己醋缸子翻了魏嬿婉才收了神通对皇帝说自己先去更衣,然后再回来照顾他。
皇帝早被她哭得身心俱疲,听到她要告退连忙闭上了眼睛,瞬间就睡了过去。
魏嬿婉出了宫殿就秒换了表情,哪里还看得出一点哭过的痕迹。
她的手搭在进忠胳膊上,两个人走在一起,影子也缠在了一起。
“有几分把握能查出推我之人是谁?”
“五分吧。”
就这五分里还有三分是因为那花棚倒得太巧了。
“本宫自问进宫以来没得罪过谁,宫中老人的可能性不大,伤了本宫就相当于伤了皇后的左膀右臂,她们承皇后恩久,没道理对本宫下手。
还是要从新人里查。
满蒙嫔妃多,保不齐就有在秀女时期关系好的姐妹,给恪答应报仇呢。”
查案这事不管是皇帝还是进忠都不希望魏嬿婉插手费心。
“是,奴才会特意叮嘱手下人去查,令主儿只需要安心侍疾就好。”
进忠是希望魏嬿婉侍疾的,这样他见嬿婉就更方便了,若真有了什么消息,告知她也方便。
魏嬿婉也是这么想。
再者说她既然知道了有人要害她,那就更得找个保护伞保护自己了。
试问这天底下还有比皇上身边更安全的地方吗?
她就是要让那些害她的人知道,以她受宠的程度,若是再有人害她,那保不齐就是跟弑君同罪了。
“你一会找人去知会姐姐一声,就说我这段时间侍疾,让她也小心些,若是对方真冲着我来倒还好,若是也冲着姐姐--”
魏嬿婉不得不多心。
进忠咬牙回了一句是,这一天他真是吃不完的醋。
吃完男人的还得吃女人的,他一个太监也是不容易。
“不过主儿,若是查出来真是个意外--”
倒是也不排除皇上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选择包庇罪魁祸首,毕竟他有前科。
当年皇后被联手污蔑,皇后和慧贤皇贵妃都是硬生生拖延那么久。
“若真是个意外--”魏嬿婉用力捏住了进忠的胳膊,停下了脚步娇笑着看他一眼,“那新来的那几个人,有一个算一个,本宫挨个收拾,保证让她们一天恩宠都没有,直到她们自己承认为止。”
这也是给进忠一个警告,若是你无用查不出来,那就别怪她变心到皇帝那。
进忠比魏嬿婉还了解魏嬿婉,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当即表示自己能完成任务,哪怕皇帝查出来却不管,或是想瞒着她,他都会帮她解决。
魏嬿婉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傲娇地哼了一声,便推开了汤浴室的门。
行宫里的汤浴都是引进来的温泉水,几乎不用等,随时都可以泡着沐浴。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之一。
生活是真舒适啊。
魏嬿婉刚下水就长舒了一口气。
更别提还有婢女伺候擦身,渴了有茶有酒,饿了还有糕点吃食,别提多惬意了。
等她沐浴擦香出来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头发也被擦得半干了。
她换好了衣服就重新回到了皇上寝殿,说是侍疾,可却比上次皇上得疥疮的时候轻松多了。
毕竟这次皇上动不了,而魏嬿婉不舍得像孝贤皇后那般事事都自己来,所以大部分皇帝有需要的时候,都是宫女和内侍帮忙,她就只负责逗皇帝开心,偶尔高兴了就拿帕子给皇帝擦一擦身体。
但别说,就这样,还给皇帝感动坏了。
主要是情绪价值给到位了。
一晃半个月过去,皇帝能起身了,但就是还不能大动,仅限于每日能批折子两个时辰折子。
“嬿婉,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臣妾不辛苦,臣妾只心疼皇上,无故替臣妾受伤遭罪,若是连累了民生大事,臣妾就是万死也不能--”
“别说这样的话,朕没事,且也没耽误什么事,若是少了朕一个这国家就不行了,那才是真的完了呢。
对了,江南制造进贡了一些好料子,你都拿去,做几身鲜亮衣服穿,这几件都旧了。”
实际上这压根不是旧衣服,而是魏嬿婉的新衣服,只是最近侍疾与皇帝同在一处,皇帝老看见这几身,就觉得是旧衣服了。
“都让臣妾拿走啊,皇上倒是博了个大方的名儿,可落到旁的姐妹耳朵里,怕是要醋死臣妾了。”
魏嬿婉当然不想把到手的料子送出去,但却也不想后宫姐妹吃心,她甚至把料子送谁都想好了。
皇帝听到这话哈哈大笑,奈何笑了两声肋骨就疼,只好改为捏她的鼻子,“你啊你啊,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她们要醋就醋去,朕看谁敢醋到朕面前来。”
“皇上就会拿这些小东西来讨好臣妾,这都一连半个月了,太后那什么都没查出来,您这也没有查出来,臣妾就不信还能真有这么大的巧合。”
其实查出来了,不管是证据还是举报所指的都是诚嫔。
可诚嫔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她是太后一族的人,她该知道谁是自己人。
不管是为了恩宠,还是真的心悦皇帝,她都不该留下这样浅显的把柄给皇帝。
皇帝摸了摸魏嬿婉的小手,“当时确实人太多了,咱们离开后还出现了小规模的踩踏事件,当地官员也被斥责过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魏嬿婉谨记如懿给她说过的,永远不要忤逆一个君王,哪怕你再不满,甚至再恨,都不能忤逆他,挑战他的尊严。
可她有把握有分寸,她就是要把她的不满演给皇帝看,她低眉顺眼咬着唇瓣不出声,不消片刻就惹得皇帝心疼了。
他常年握笔习武略显粗糙的手摸上她的唇瓣,稍稍用力将她的唇齿分开。
“别咬那么重,伤了自己朕可是要心疼的,爱妃总不能让朕身上伤了,心也伤吧?”
“臣妾哪里舍得皇上伤身又伤心,只是臣妾--臣妾--呕”
魏嬿婉还没想好怎么说,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