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一知极尽地主之谊的介绍还在耳边响起,“你喜欢汤面还是拌面,如果喜欢汤的话就吃清卤,混卤都是勾芡的......”
老板娘头一回遇上曹一知带人来吃面,还是一位长得高大帅气的男人,又远远地看见两人挨得近,男人认真地听着,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就感觉两人成了。
水灵灵的小姑娘配上英俊的小伙子,好一副养眼的画面。
宋元启选好了胃口,曹一知让他找个位置坐着,自己去替他下单,“老板,口蘑丁酱爆牛肉大份混卤面,”想起来忘了问辣度,“你吃辣和蒜吗?”
“微辣,少放点蒜。”
曹一知回一个收到的oK手势,一五一十地给老板娘转述。
老板娘眉开眼笑地给她下单,“一共四十三,我给你算四十,他是你男朋友吗,阿姨再给你们一人送一个煎蛋和香肠。”
不管曹一知再怎么解释她和宋元启并不是情侣关系,在老板娘看来也就是迟早的事,上菜的时候,煎蛋和香肠安静在躺在他们两人的碗里。
曹一知没有撒谎,这是宋元启吃过最好吃的面。
人的味蕾分布在舌头的各个角落,一口吃下来,仿佛一场味蕾有史以来经历过的最丰盛的顶级盛宴,甜咸辣香鲜,曹一知推荐他吃到一半再加上醋,又增添了一种酸的体验。
粗手擀面的劲道,煮熟后过了冷水更加明显。
面对美食,宋元启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无奈嘴里全是刚塞满的面条,他只能用点头和大拇指来表达赞扬。
她一边吃,一边看宋元启吃面,面带微笑表情满足。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比起吃到美食更幸福的事,就是收到别人对她推荐的美食的好评,这种喜悦和成就感,比她自己吃到美食还要来得更加强烈和深刻。
宋元启吃饭是那种雷声大雨点也大的阵仗,因为个子高体力消耗大食量也大,工作强度高的时候,只能压缩吃饭的时间,平日里跟一群大老粗一起吃饭,他已经算是比较斯文的了,只不过跟女生比起来,还是有点粗犷。
曹一知细嚼慢咽地吃完一碗小份的时候,宋元启的那一碗大份已经快要收尾了。
搬家师傅也刚好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小区门口。
告别了老板娘,曹一知带着宋元启领着实地估算的搬家师傅回了家。
推开门的那一刻,宋元启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纯白色的家具风格,屋内看不到笔直的墙体,也没有传统意义上的门,都是圆弧的隔断,分开了客厅卧室厨房衣帽间和卫生间,还有两个空间一个是放满书柜的书房,另一个看不出用途,里面放了一架电子琴、一架大提琴和、一柜子的颜料和画架上还未完成的临摹油画,旁边一地的素描油画作品。
曹一知自豪又惆怅地看着她花了五年时间打造的家,大隐隐于市地做一个闲散游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搬家师傅边走边问,哪些东西要搬走哪些东西不用,得到的答案是,几乎都要搬,除了极个别宋元启家里已经有的大件家具,比如沙发、床等。
事实上这些就算搬过去也没有用,这些都是曹一知定做的配合圆弧形空间的家具,搬到宋元启家里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想了想,曹一知决定留给房东,虽然这些年来没得到什么关照,但是对曹一知来说,不打扰就是最好的关照。
曹一知的富有程度是宋元启没有预料到的,他以为找合租的都是手头拮据的人,尤其是曹一知以直播为职业,身上穿的都是看不出品牌的简约款,更重要的是,她前天在宋元启家的沙发上窝了一宿,还喜欢吃街边的打卤面。
这不禁让他更加疑惑,曹一知为什么要和他合租,以她的经济条件,完全可以找到更优质的小区。
回想曹一知说的,为了离警局更近外加免费获得一个保镖,就现在这个情况,奔着宋元启来的阴谋论显然更加合理。
可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这些明显不符合合租贫苦条件的状况,这些让宋元启不得不萌生极端想法的状况,却明明白白地出现在宋元启的面前,而且曹一知表现得毫不在意,这又说不通了。要么藏好点,要么做个假,像现在这样对宋元启毫不设防的坦诚,表明她没有想要欺骗的意图,她有钱有颜,她随和随心。
抛开曹一知身上的疑点,针对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宋元启想到了一个俗套又屡试不爽的迫害理由,谋财。
或许是有人能够在她出意外之后继承这笔不菲的遗产,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下手,这恐怕就要从她的家族关系下手了。
因为省去了大型家具家电,曹一知的个人生活物品其实并不多,但是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少,一个小时不到,完成了清算,师傅最终给出了六千左右的报价。
宋元启看完提醒她:“我家可能放不下你的乐器,倒是可以给你在客厅弄个区域画画。”
这一点曹一知也想好了,“有些东西家里有,但我不舍得扔的,可以租个仓库放着,到时候说不定以后搬家了,还能用上。”
对于曹一知还没搬进来就已经想着以后要搬出去的未雨绸缪,宋元启只是不动声色地低下了头,看着白色的毛绒地毯,盯着一片绒毛,像是要用视线给绒毛梳顺。
他不懂,曹一知为什么能够这么坦诚,倒是显得他想得太多。
搬家师傅问:“那你到时候要两辆车吗,一辆去仓库,一辆搬到新家里?”
“嗯,两辆吧,我提前列个清单哪些搬到仓库,这样打包的时候能分开,做好标记。”
师傅很快结束工作赶着下一单,曹一知留在家里打包一些这几天需要用到的东西,上次太过匆忙,刚好这次补上。
宋元启步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犹豫着要不要在这时候开口,跟转身的曹一知撞个正着。
她眼光明亮,时刻散发着温柔的光波,“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宋元启眼神晃了晃,指着床上的薄被,“带床被子吧,肯定是夜里太凉所以你才感冒的。”
曹一知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地上坐了一晚才感冒,想起确实差一床被子,找个袋子把空调被装了起来,“好啦,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