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悦从来没有这样跟沈俊卿说过话,用这种敷衍散漫的态度,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
沈俊卿气得脸色铁青,一时之间居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舒悦都懒得搭理他,这种渣男,多看一眼她都觉得自己的精神被侮辱了。
她越过沈俊卿,从包里头掏出钥匙,直接打开了门。
刚进屋,舒悦的手腕就被狠狠攥住了。
而且力度很大。
舒悦冷冷地抬起眼,睨了沈俊卿一眼,咬牙道:“放手。”
“你还在闹什么?又是割腕自尽,又是烫头,又是穿得不伦不类的,你还要闹什么?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沈俊卿居高临下,面色阴寒地盯着舒悦,咬牙切齿地斥责道。
舒悦被他攥得手腕生痛,不悦地皱紧了眉心。
“叫你放手,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简直是不可理喻!”
舒悦气得直接掰开了沈俊卿的手,冷着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冷哼道:“我闹什么了?我特么闹什么了?我烫个头穿个裙子碍着你了?我特么是嫁给你,不是卖给你了!你要是看不下去,那就离婚!”
舒悦本来觉得,这军婚要离,虽然程序复杂了一些,不过还是能离的,而且沈俊卿不是一直喜欢白梨吗?只是沈老爷子瞧不上白梨,坚决要让舒悦嫁给沈俊卿,才没能结婚的,现在白梨丧偶,他离婚,不正好再凑成一对吗?
所以舒悦觉得,只要提出离婚,沈俊卿应该会答应的。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这话一出,沈俊卿却是露出了讥讽的笑意来。
“还说不闹?昨天闹自杀,今天闹离婚,你还想要怎么闹?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照顾她一下,你心眼怎么就那么小?你心思就那么恶毒?你非要看着她们孤儿寡母活不下去你才高兴是不是?舒悦!”
沈俊卿冷笑了一声,嚯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着舒悦横眉冷目。
舒悦觉得这渣男真的是听不懂人话一样。
她眼底闪过了一抹无奈,这才冷笑道:“首先,不要往我头上扣这么大一顶帽子!我虽然不认可你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有她那个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做派!”
“但是!我并不接受你这种污蔑!我不仅不恶毒,而且还挺善良的。这不,担心白莲花她们孤儿寡母的过得不好,我这不是将位置让出来了吗?”
“你跟我离婚,然后跟她扯证,从此以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照顾她了,你不是要报恩吗?好好照顾人家孩子长大,最后不要再生了,只要一个,我特么就敬你是条汉子。”
舒悦满脸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道。
然而,这话一出,沈俊卿的脸色变得更黑了。
他冷冷地看着舒悦,这才咬着牙道:“你明知道爷爷不可能同意我们离婚的!舒悦,收起你这些欲擒故纵的小把戏,我没心思陪你玩!”
得,再次验证,这货真的听不懂人话。
“爱玩不玩,反正受委屈的不是我,你想叫你心上人继续当小三,想要寻找偷情的刺激,那就随你们高兴,你们随意。”舒悦冷哼了一声,也懒得跟沈俊卿继续纠缠,转身就回房去了。
反正那小白花不是什么善茬,她只能不能安安分分当个小三的,这婚,有人比她更着急要离。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小三,什么偷情,我说了多少遍,我跟她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东西,你能不能大度一点!不要整天盯着白梨!她已经够可怜了!”
沈俊卿听了舒悦的话,眉心当即拧成了川字,冷言冷语道。
舒悦都懒得跟他沟通,直接躺到了床上,打算换了衣服睡个早觉。
见舒悦在里头没有了声响,沈俊卿越发的暴躁了。
“你又闹什么幺蛾子,你要是再敢闹什么自杀,我就让你死在这里!”
他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推开舒悦的房门,冷声骂道。
然而,他发现,门没有推开。
上锁了!
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沈俊卿心里头已经对舒悦这种小家子气的做派烦不胜烦了,猛地抬起脚来,狠狠一脚将门踹开。
哐当一声,老式的门锁当即被一脚踹坏,门也被弹开了。
然而,沈俊卿预想中的自杀场景却没有出现,映入眼帘的,反而是舒悦白皙又纤侬合度的背影。
光着的。
那一片白,莹润夺目,十分刺眼。
沈俊卿只觉得呼吸一滞,想要挪开目光,却又怎么都挪不开。
最后,还是舒悦先反应过来,快速将睡衣捂住了自己的身子,转过身,对着沈俊卿怒目而视,骂道:“你发神经啊!踹门做什么!给老娘滚出去!”
沈俊卿自知理亏,这才急忙转过身,走出了门外。
他脑子里头空白了一片,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不对,他心里喜欢的人明明是白梨,为什么——
为什么刚才看到舒悦,他会——
舒悦套好了睡衣,这才冷着脸拿了被子和枕头出来,到另外一个房间铺好了。
见沈俊卿还在客厅,舒悦冷声道:“你将那门踹坏了,你以后睡那个房间,我在这个房间。”
说着,她当着沈俊卿的面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还咔嚓一下落了锁。
沈俊卿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舒悦居然要跟他分房睡?
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自从结婚之后,他来南城参军,她就追到南城来,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着他,她居然会舍得跟他分房睡?
还说她没有闹?
行啊,既然她要分房,他正好乐得清静了。
他倒要看看,她能闹到什么时候!
沈俊卿冷着脸走到厨房,却发现厨房里头冷锅冷灶的,什么都没有。
以往每天,她都会做好饭等他回来吃的,有时候他不回来吃,还得将饭菜送到部队去。
今天居然没做饭。
看来是要闹一场狠的了。
得,她要闹是吧,他偏还不惯着她了。
作为一个军属,一个同志,一个革命战友,她就这么容不得自己照顾白梨?
这思想觉悟实在太低了!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头的电话突然响了,沈俊卿冷着脸过去,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俊卿,我,我好像又有些不舒服了,上次医生建议我保胎,可能真的要保胎——啊,我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