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瑜轻抬水袖,他手指头掐个兰花指,那双媚眼淡淡地扫过。
他握起玉笛放掌心,挑了挑眉。
空灵清脆笛声响起,入耳不由心神一静。
徐胧月惊呆了,她抬手轻拍:“韩侧君真好看!”
那声音宛若黄莺啼叫,带着酥麻和甜腻。
于是,韩瑜捏着玉笛吹,他那双冷眸淡淡地扫来,眉眼间皆是爱意。
微风吹过,韩瑜织金绣翠竹的绿袍长长地铺展在身后,繁复的云纹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他面容如画,世间尘埃无法沾染,清冷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透着不食人间烟火气息。
宫女们走近,她们抬手指过去。
“韩侧君宛若仙男,他下凡同三公主偶遇!”
“韩侧君模样俊俏,同驸马不相上下!”
“小声点,驸马来了!”
幽幽的声音在莲池边回响,宫女们垂着脸往后退。
白亿泽走近,他看了一眼徐胧月,漆黑的眸底是压抑的怒气。
“有什么好看的!”
“她们都说韩侧君仙男下凡,本宫瞧着也像!”徐胧月捂住嘴媚笑,她一颦一笑透着妖娆气息。
话落,徐胧月轻抬水袖,她温柔地望着韩瑜。
韩瑜放下玉笛,他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冷漠,宛若九天之上的仙人。
木兰船靠岸,韩瑜走近,他那双眸子清澈如水,闪烁着清冷的光芒。
“臣参见三公主!”韩瑜抱拳叩首,他抿着薄唇,嘴角微微上扬。
于是,徐胧月走近,她看了一眼韩瑜:“本宫喜欢韩侧君吹笛子!”
“谢三公主!”韩瑜勾起薄唇浅笑,他挑了挑眉。
白亿泽走过来,他拽起徐胧月搂怀里,抬手捏着她的鼻子。
她一惊,吓得浑身颤抖。
白亿泽那只手揽住她细腰,冷眸扫视着锐利的光芒:“孤不许三公主看旁人!”
“本宫不看!”徐胧月撅起嘴,她满脸委屈。
话落,她想起白亿泽看望云静姝。
他总是趁着徐胧月不注意关怀云静姝。
云静姝爱他,他们在代国早已相恋,这种爱恋让他们没法分开。
想到这,徐胧月脸色阴沉下来,她撅起嘴,浑身颤抖着。
忽然,白亿泽看了一眼韩瑜,他挑了挑眉:“你退下!”
“是!”韩瑜垂着脸往后头走。
待韩瑜走远,徐胧月在心里骂白亿泽千百回。
他可以去见云静姝。
徐胧月多看韩瑜一眼,白亿泽变得这么小气。
徐胧月没说话,她那双眸子泛着忧伤,像个生气的小猫,让人忍不住心疼。
“孤爱三公主,自然不想旁人占着你!”白亿泽搂住徐胧月细腰,他那双眸子冰冷无温。
她心里万分委屈。
狗男人,你昨日去见云静姝,我可是没说你半分不好。
今日我在这看侧君,你倒是吃醋。
想到这,徐胧月握起小粉拳捶打白亿泽胸口,她酥麻声音响起。
“本宫不会生气!”
“以后,不要多看侧君,孤会吃醋!”白亿泽打横抱起徐胧月,他穿过廊庑往前走。
她靠在白亿泽怀里,羞得腮边火烧般红。
阳光照在院里,桂花跌落在草地上,满地金黄。
朵朵黄色小花掉下来,徐胧月抬起手,她一颦一笑透着妖娆气息。
白亿泽没说话,他望着她,感觉日子很美。
此刻,徐胧月多想他心里没有人。
他爱云静姝,她也喜欢她。
徐胧月脸色阴沉下来,她眼角带媚。
“三公主好好念书,孤给你做好吃的!”白亿泽抬手放下徐胧月,他那双冷眸淡淡地扫过。
她坐下,拿起书翻。
随即,白亿泽同北辰往外走。
午后,花架上垂下细细的蔷薇花,朵朵花瓣跌落在草地上。
云静姝握起剪子剪,她面露凶光,那双凤眸透着狠戾。
她松开手,抓起蔷薇花拽。
花瓣瞬间被她捏个粉碎,花芯跌落在草地上,带着淡香。
随即,她抬腿踩,花瓣踩个粉碎,心里怨气没法释放。
“奴家爱殿下,殿下也爱奴家,为何不能在一起!”
那声音带着妩媚妖娆,宛若黄莺在啼叫。
徐胧月走近,她勾起薄唇冷笑,浑身透着娇媚气息。
“云姑娘,本宫给你送衣裳,这些都是京城时尚的款式,希望你能喜欢!”
说完,徐胧月递给可兰一个眼神。
可兰捧着托盘往前走半步,她垂下头。
托盘中有件绿色襦裙,云静姝走近,她似笑非笑,面无表情。
“奴家谢谢三公主!”
“若是缺什么,本宫给云姑娘买,这屋子住的是否妥当,要不要找人修缮!”
徐胧月抬腿跨过门槛,她一惊,抬起眼皮打量。
地上铺着精美的地毯,墙上挂着侍女图,画中姑娘好似云静姝,带着清冷气息。
窗边放着条案,案上摆放香炉,烟雾袅袅升起。
梅花形木花格,隐约可见裂缝,布谷鸟飞来,落在窗棂啼叫。
那声音又轻又细,徐胧月好似没听清,她走近,抬手捏着木窗,面无表情。
她记得云静姝会勾引男人。
若不是徐胧月同白亿泽早已成婚,云静姝便会将他勾走。
想到这,徐胧月脸色阴沉下来,她挑了挑眉。
“云姑娘,本宫帮你换掉这扇窗!”
“谢三公主,此处屋子是殿下亲手布置的,哪怕木窗开裂,也是残缺的美!”
云静姝垂下头,她捏紧水袖,满脸无辜。
徐胧月没说话,她能感觉到云静姝深爱白亿泽。
好一朵白莲花。
你这样勾着白亿泽,他哪还有心思待在徐胧月身边。
思及此,徐胧月捏起金护甲转转,她冷眸一转。
“燕国以女为尊,从本宫母皇那代开始,还是可以纳妾,可是本宫这一辈就不能纳妾!”
“母皇定的律法,女子在燕国可以娶夫君纳侧君,他们轮流侍寝,若是谁违背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奴家不敢,奴家从来没想过要殿下纳妾!”云静姝跪下,她吓得浑身颤抖。
徐胧月那双冷眸淡淡地扫过,她望着这朵白莲花,感觉云静姝在扮无辜。
可是,徐胧月啥也不会说,她轻抬眼皮:“知道就好!”
说完,徐胧月转身往外走。
四个宫女跟过来。
云静姝气的脸色铁青,她走近,抓起那件绿色襦裙扔床榻上,那只手有些颤抖。
她在心里骂徐胧月千百回。
就想快点取代徐胧月。
云静姝知道,她要取代徐胧月没那么容易。
明月初上,衬得漫天烟云,幻成一片彩霞。
白亿泽杵在廊下,他那双眸子冰冷无温,握拳的手在颤抖。
他不知徐胧月在哪。
“驸马,本宫刚刚去看云姑娘,还给她送了绿裙子!”徐胧月走近,她脸上堆满笑。
白亿泽一惊,他疑惑地望着她。
他感觉徐胧月没那么好,她为何会关心云静姝。
于是,白亿泽抬手掐住徐胧月下巴,他面无表情:“快说,你把云姑娘怎样!”
“驸马关心云姑娘,本宫不能吗,你为何这样想?”徐胧月惊呆了,她吓得脸色发白。
忽然,白亿泽松开手,他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他怔怔地望着徐胧月,浑身颤抖着,眼里升起疲意。
“三公主你骗孤,你怎么可能真心待云姑娘!”
“驸马若是不信,你自个儿瞧!”徐胧月气的脸色铁青,她穿过廊庑往前。
话落,她一步一回头,扭头望着白亿泽,那颗心撕裂般的疼。
她试着接纳云静姝,他怎么不相信。
他从前瞒着她去见云静姝,她何曾说过他?
想到这,徐胧月满脸委屈,她睫毛一颠,落下泪,蜷缩在红柱边,绞个红帕子拍胸口。
她不知该怎么同白亿泽解释。
随即,可兰抬手指过去,她柔声道:“三公主快看,驸马走了!”
“让他走,他喜欢云姑娘,本宫还有侧君,少了他日子照样过!”
徐胧月眼泪如断线珍珠往下掉,她浑身颤抖着,心痛无比。
那种痛无以言表,她不知该同谁说。
赵墨竹走近,他抬起手:“三公主,臣陪你!”
“赵侧君,你陪本宫喝酒!”徐胧月握住赵墨竹手心,她面无表情。
赵墨竹拽起她往前走。
月光如水般泻在莲池,水中泛起层层涟漪,假山爬满青苔,如诗如画。
云静姝着一袭绿色襦裙,她扭动着腰肢,抬起水袖打,那双媚眼带着娇媚气息。
她一步一回头,脸上堆满媚笑。
忽然,云静姝跌落在地上,她那只手垂下来,嘴里吐出一口血。
“云姑娘,你醒醒!”白亿泽走近,他抬手扶起云静姝,满脸担忧。
她眯着眸子,眉眼间皆是爱意,那双眸子眨呀眨。
“今日三公主过来,她送这件绿裙子,奴家穿后头疼,随后吐了很多血!”
“求殿下回去不要怪她,她也是一片好心,还说要帮奴家布置屋子!”
“她没安好心!”白亿泽打横抱起云静姝,他往前头走。
闻言,云静姝倚在白亿泽怀里,她勾起薄唇冷笑。
她总算能扳倒徐胧月。
随即,白亿泽抬手放下云静姝,他温柔地望着她。
云静姝拽起她身上那件绿裙子扔下来,她扑到他怀里,撅起嘴亲吻着他的脸颊。
他抬手推开云静姝,浑身颤抖着:“云姑娘自重!”
“这件襦裙有问题,殿下也不找人问下?”云静姝抓起绿色襦裙丢到北辰身上,她捏起裙摆转个圈圈。
白亿泽阴沉着脸,他递给北辰一个眼神:“去请大夫!”
“是!”北辰垂着脸往外走。
待北辰走远,云静姝扑过来,她两条腿勾在白亿泽身上,便拽起他身上蓝色纱袍扯。
他那件蓝色纱袍滑落在肩上,雪白的肩膀露出来,薄纱下依稀可见八块腹肌。
他一惊,抓起蓝色纱袍扯上,往后退半步。
“孤爱三公主,孤不能对不起她!”
“从前在代国,殿下不是说爱奴家,待奴家来到燕国,殿下怎能厌弃奴家!”
云静姝捏个绿帕子擦眸子,她睫毛一颠,落下泪。
白亿泽浑身不自在。
门“咯吱”一声响,北辰走近,他抬手指过去。
老大夫走近,他忙避开眼,拽起水袖遮住眸子:“姑娘,快穿好衣裳!”
“是!”云静姝走到里头,她拿起紫色襦裙穿好,这才走出来。
白亿泽板着脸,他记得从前云静姝知礼,她如今这个样子同个青楼女子有啥区别。
她出生青楼,是白亿泽买下她,她这才陪在他身边。
于是,老大夫走近,他拿起那件绿裙子放在鼻子边上闻,皱了皱眉。
“启禀殿下,衣裳上头有少量砒霜,用量不多不会让人死去,只会吐血!”
“果然是她!”白亿泽板着脸,他眸光颠了颠,手上突然发力,白瓷盏瞬间被他捏的粉碎。
白色碎片跌落在青石板地上,溅起朵朵小花。
老大夫没敢说话,他转身往外走。
北辰跟过来,他拿起银子递过来。
“云姑娘,孤回去教训三公主,替你讨个说法!”白亿泽板着脸,他浑身透着冷漠气息。
闻言,云静姝浅行一礼:“谢殿下!”
不觉交子午夜,宫墙外起了风,枫叶跌落在草地上,娇艳欲滴。
徐胧月走近,她看了一眼宫殿,满脸担忧。
她今日陪赵墨竹喝很酒,待他离开后,她很担心。
她怔怔地望着,盼着白亿泽早些回来。
细碎脚步声响起,白亿泽走近,他看了一眼徐胧月,勾起薄唇打趣。
“真没想到,三公主给云姑娘送绿裙子,还染上砒霜,你是不是希望她快些死去!”
“本宫没有,本宫从来没想过要害云姑娘,还请驸马相信我!”
徐胧月握起白亿泽水袖扯,她那双眸子染上阴沉。
他没说话,那双冷眸淡淡地扫来,勾起薄唇冷笑。
这一笑,像是冬天的冷风,夹杂着凉意,雪花跌落在草地上。
徐胧月那颗心撕裂般疼,她垂下头,睫毛一颠,落下泪。
于是,白亿泽穿过廊庑往前走,他面无表情,浑身透着清冷气息。
“驸马,你相信本宫!”徐胧月握起小粉拳捶打白亿泽胸口,她撅起的嘴能挂油壶。
他没说话,坐在架子床中间,面无表情。
他没想到徐胧月去害云静姝。
忽然,白亿泽轻抬眼皮,他神色冷下来:“云姑娘多可怜,她一个人待在燕国,三公主你不能对她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