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是我!”徐胧月走近,她握起牡丹花举着,一颦一笑透着娇媚气息。
闻言,白亿泽板着脸,他那双冷眸淡淡地扫过她,如往常般冷漠。
她握起白亿泽水袖扯,神色有些恍惚。
于是,他转过身,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孤在天牢待着,三公主让四个男宠轮流侍寝!”
“驸马,不是这样,本宫日夜思念你,并未让他们轮流侍寝!”
徐胧月抬起头,她眼泪如断线珍珠般往下掉。
他满脸诧异,感觉这些话苍白无力。
随即,白亿泽往后退半步,他抬手指外头:“三公主你走,孤不信你说的这些话!”
“本宫发誓,本宫若是骗驸马,本宫天打雷劈!”徐胧月酥麻声音响起。
他面无表情,还是不肯说话。
忽然,徐胧月轻抬水袖,她时而抬眉时而抬腕,捏起裙摆转圈圈。
她宛若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扭动腰肢往后倒,两手好似灵蛇交叉往上转动。
随即,徐胧月抓起她那条腿举高,她脚心紧贴着脸颊,那双眸子在他身上没有移开。
他面无表情,好似旁人欠他千百两银子。
徐胧月扑到他怀里,她握起小粉拳捶打他胸口。
他一惊,怔怔地望着她:“三公主你这是?”
“本宫没有做过对不起驸马的事,还请驸马相信!”徐胧月抬起头,她那双眸子清澈如水。
白亿泽抓起她那只手拿开,他勾起薄唇冷笑。
“孤被公主灌下迷魂汤,才会这般信你!”
“以后,三公主说的每个字孤不会信,若是孤没猜错,三公主成婚前便同男宠有染!”
徐胧月惊呆了,她没想到他会这般不相信她。
她不知该怎么说。
此刻,徐胧月感觉有些不认识他,他还是她初见的那个人吗?
夜风四起,木窗半开,空气中透着薄凉,带着泥土香气。
她感受着这股香气,感觉活着真好。
她活着才能同白亿泽争吵。
他现在不信她,她会让他相信。
想到这,徐胧月浅行一礼,她脸上堆满媚笑:“驸马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月儿对你的爱不会改变!”
他没说话,撅起的嘴能挂油壶。
这些日子,白亿泽呆在天牢,他很多事情已想通。
他的初恋白月光,是他的唯一。
云静姝心里只有他,她不会有男妃男宠通房公子。
“三公主,孤不想看见你!”白亿泽那双眸子冰冷无温。
徐胧月心痛无比,她知道说什么话,都会变成苍白无力。
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说,话到嘴边不知该怎么开口。
随后,她提起裙摆往外走。
待徐胧月走远,白亿泽那颗心撕裂般的疼,他握拳的手在颤抖。
他只是没想到,心会这样的疼。
于是,他往前走两步,面上透着忧伤,便往后头倒。
北辰抬手扶住白亿泽,他诚恳地道:“殿下,你别吓卑职!”
“孤是不是错怪她?”白亿泽问。
北辰拽起白亿泽走进来,他边走边道:“驸马为救三公主,她怎会辜负你!”
“可是,信里头是这样写!”白亿泽抬手捏着眉心,他头痛欲裂,撅起嘴吐出一口血。
血跌落在凹凸不平泥土地上,宛若曼陀罗花绽放。
北辰跪坐在地上,他满脸忧伤。
白亿泽轻抬眼皮,他浑身透着娇弱的病态,宛若春日里盛开的小草,转瞬就会消散。
他好想再见到云静姝。
或许,云静姝还活着。
他只是不知该去哪儿找她。
想到这,白亿泽神色有些恍惚。
翌日,徐胧月抬腿跨过门槛,她浅行一礼,满脸忧伤。
案上点着龙涎香,层层纱幔垂下。
女帝端坐在桌案前,她拿起折子翻,浑身透着王者之气。
忽然,女帝看了一眼徐胧月,她脸上堆满慈爱般的笑容:“三公主到母皇身边来!”
“启禀母皇,儿臣求您饶过驸马!”徐胧月走近,她满脸担忧。
话落,她想起白亿泽在天牢受苦。
女帝放下折子,她面无表情:“驸马虽是个皇子,他双亲过世,在代国并未有实权!”
“他自小就有咳疾,若是一命呜呼,三公主还有男宠男妃!”
“朕感觉他配不上三公主,他能不能活到二十岁,很难说!”
闻言,徐胧月惊呆了,她没想到女帝会这般瞧不上白亿泽。
她从来没嫌弃过白亿泽,他虽有咳疾,但她还是想和他过完此生。
那是她等很久才等到的幸福。
想到这,徐胧月抬手捏捏耳朵,她酥麻声音响起。
“儿臣不想要男宠,不如全部送给母皇,他们来给母皇侍寝!”
“胡闹!”女帝握紧拳头,她浑身颤抖着。
徐胧月垂下头,她吓得脸色发白,提裙摆跪下。
她那双眸子忽闪忽闪,拿起鎏金簪子放胸口。
“母皇你若是不放了驸马,儿臣死给你看!”
“三公主,你是要气死母皇!”女帝往后退半步,她抬手捏眉心:“母皇准了!”
徐胧月扑过来,她撅嘴亲吻着女帝脸颊:“谢母皇!”
说完,徐胧月转身往外走。
“哎!”女帝深深地叹气,她眯着眸子,脸上堆满苦笑。
午后的天牢,透着寒冷和绝望。
木栅栏门紧闭,微弱的光线照进来,灰墙布满血污。
白亿泽握紧木栅栏,他面无表情,好似在想什么。
他想回到代国去寻云静姝。
只是,代国离燕国很远,他也不知能不能找到。
恍惚中,一个身着白裙女子走来,她乌发如水般披在香肩,髻边斜插着九鸾钗,肌肤白里透着粉。
她握起花灯举着,耳下的桃花心木耳环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美目盼兮。
随后,她握起木栅栏门打开,那双眸子透着柔和的光芒。
“驸马,母皇说放了你!”
“怎么是你?”白亿泽一惊,他往后头退,满脸怔惊。
他方才以为是云静姝。
待他仔细瞧着,才发觉是徐胧月。
他怔怔地望过去,勾起薄唇打趣:“三公主不在宫中陪男宠,怎么有空来看孤?”
“本宫方才求母皇,她亲口答应放了驸马,”徐胧月神色哀伤,她挑了挑眉:“驸马快些同本宫回去!”
他没说话,感觉她很陌生。
她有男妃男宠和通房公子,怎会记得他。
他在燕国过的什么日子,整日要同他们争宠。
忽然,白亿泽勾起薄唇冷笑,他面无表情:“不如,孤同三公主和离,孤给你自由!”
“本宫不要同驸马和离!”徐胧月扑到白亿泽怀里,她握紧他手心,那双眸子透着忧伤。
她怎么舍得离开白亿泽。
他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心尖尖上的人。
她爱他,只要同他在一起,那便是温暖的每一日。
随即,徐胧月拽起他往外走,她边走边望着他:“走,我们回宫!”
“孤不走!”白亿泽板着脸,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北辰走近,他看了一眼徐胧月:“三公主荒淫无度,你有没有考虑过驸马的感受!”
“他昨夜发病,卑职守一宿,他吐血吐一宿,今日才好些,三公主是不是要逼死他?”
“驸马,你跟本宫走!”徐胧月拽起白亿泽往外拖,她满脸忧伤。
于是,可兰和可柔抓起他们往外推。
北辰跟过来,他不知该说啥好。
白亿泽往前走,他每一步踏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地上,心都会痛下。
月光照在琉璃瓦,飞檐上两条金凤,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廊庑由多根红柱支撑,每个柱子盘旋着金凤和金龙,凤在上,龙在下。
徐胧月握起小灯举着,她看了一眼白亿泽,垂下头,不敢吭声。
他面无表情,望着偌大的宫殿,那双眸子透着忧伤。
随后,白亿泽轻抬眼皮,他皱了皱眉:“孤好想回到代国,父皇和母妃埋在那里,孤想去祭拜!”
“驸马,本宫陪你祭拜!“徐胧月看了一眼白亿泽,她脸色阴沉下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忧伤。
他不远万里嫁过来,是为同她和亲。
可是,他没想到婚后的日子是这样,她有男妃男宠和通房公子,这些让他倍感忧伤。
他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或许,徐胧月没深爱过他。
想到这,白亿泽穿过廊庑往前走。
很快,徐胧月跟过来,她边走边望着他。
他面无表情,浑身透着清冷气息。
随后,徐胧月递给可兰一个眼神,她语气微顿:“备好香烛和祭品!”
“是!”可兰浅行一礼,她垂着脸往后头走。
夜晚的石榴树,宁静又神秘。
他握起玉扳指转转,看了一眼树干,那双眸子冰冷无温。
她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可兰拿起冥币放地上,她抓起香烛和果盘摆好,盘子里头堆满桂花糕。
白亿泽跪下,他握拳的手在颤抖:“父皇,母妃,儿臣想你。”
说完,他想起父皇白长意被害死日子。
若是他能回到代国,定会亲手杀死仇人。
他母妃苏婉清随后自尽。
他在很小的时候失去双亲,这些年虽寄养在白长昭身边,日子过的如履薄冰。
“驸马,你还有我!”徐胧月看了一眼白亿泽,她满脸担忧。
他刚从天牢出来,身子还未恢复。
这几日,白亿泽想通很多,他虽和亲嫁过来,但在燕国日子过的不好。
徐胧月后宫三千,她有男妃男宠和通房公子。
他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想到这,他脸色阴沉下来,那双眸子冰冷无温。
她不知该怎么安慰。
忽然,她看了一眼白亿泽,就挑了挑眉。
“驸马,本宫愿意陪你去代国复仇!”
女帝走近,她握拳的手在颤抖。
徐胧月这才知道女帝走过来。
她浅行一礼,抬起头:“儿臣参见母皇!”
“小婿参见母皇!”白亿泽抱拳叩首,他垂下头,浑身颤抖着。
女帝脸色变黑又变绿,她不知该怎么说。
“母皇,你别生气!”徐胧月撅着嘴,她脸上堆满尬笑,捏着白帕子的那只手有些颤抖。
女帝拽起徐胧月走到边上,她小声道:“母皇不许三公主去代国!”
“母皇,儿臣不去代国!”徐胧月浅行一礼。
女帝没说话,她今日路过御花园闻到烟味,后来顺着味道走来,这才瞧见有人在祭拜。
她只要徐胧月留在代国,什么也不在乎。
随即,女帝转身往前走。
待女帝走远,徐胧月走近,她提着裙摆转个圈圈。
白亿泽没说话,他穿过廊庑走远。
“驸马,你等等我!”徐胧月走近,她扑到他怀里。
他打横抱起徐胧月,两手搂住她细腰,那双眸子冰冷无温。
她满脸委屈,握住他手心,撅嘴亲吻着他的脸颊:“不许生气!”
“谁说孤生气!”白亿泽抱着她往前走,他神色有些恍惚。
她靠在他怀里,握起小粉拳捶打他胸口,脸上堆满媚笑。
他板着脸,挑了挑眉:“三公主你能不能正经些?”
“不嘛,本宫就要调戏驸马,若是驸马回代国,又没有人调戏,就会想起本宫!”
徐胧月温柔地望着他,她宛若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欲滴。
忽然,白亿泽放下她,他坐下,抬手捏着手腕。
他那只手很疼。
她跪坐在床榻上,抓起他那只手放嘴边咬。
他那只手撕裂般疼,就看了一眼徐胧月:“三公主,疼!”
“今夜,本宫不会让你疼!”徐胧月拽起他躺下,她那条腿搭在他胸上。
白亿泽躺在床榻上,他双臂放在身子两侧,宛若在守护美好梦境。
她靠在他怀里,握住他手心:“以后,本宫不许驸马说和离!”
“是,三公主!”白亿泽抬手搂住她的细腰,他呼吸轻盈有力。
她没说话,躺在他怀里,闭上眸子。
晨风吹过,天际间泛起白光,地平线升起赤红色。
六角亭中,徐胧玉抓起井盖打开,她用警惕的眸子扫视着四周。
丫鬟们裙摆轻摇往前,她们手中捧着托盘。
于是,徐胧玉带着可琴从水井中往下走,她一步一回头,握起小灯举着。
微弱的光落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地上,可琴踮着脚丫子,她吓得浑身颤抖。
徐胧玉边走边望着可琴,她浑身透着狠戾气息:“别怕!”
“奴婢不怕,奴婢想除掉三公主,再杀死女皇陛下!”可琴握紧拳头,她那双眸子幽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