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胧玉大概猜出荷兰辞在想旁人,她靠在他耳边,小声道:“今夜起兵,杀死母皇和父皇!”
“你母皇在行宫,你父皇有风疾,他们身边有很多侍卫,杀他们没那么容易!”
荷兰辞喉结微动,他那双眸子染上阴沉。
他同徐胧月自小有婚约,是女帝将她许给白亿泽,这个仇永远记心上。
忽然,徐胧玉脸色一变,她眼底的血色慢慢地浮现:“不如我们拿火药炸,炸死他们!”
那声音清脆空灵,像是落在莲池泛起层层涟漪。
香巧听后,她一惊,握拳的手颤抖,便往外走。
待她走两步,那只脚踢到青花瓷瓶,她加快速度离开。
“嘭嘭”声在外头响起,荷兰辞走近,他靠在木窗边瞅瞅,便回到屋里。
他感觉外头有人。
忽然,荷兰辞拽起徐胧玉往外走,他一惊,满脸诧异。
“你们去哪!”梁圆圆走近,她像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
荷兰辞满脸尴尬,他那双眸子染上阴沉。
“本将带她出去走走,去去就回!”
梁圆圆往前走半步,她捻起身上那件拖地紫裙,阳光照在用金线绣的牡丹花上,泛起金光。
她轻抬眼皮,笑道:“早去早回!”
“是!”徐胧玉浅行一礼,她往外走。
荷兰辞跟来。
待他们走远,梁圆圆脸色变黑又变绿,她握紧拳头,那双眸子燃起烈火。
夕阳西下,山间云雾环绕,飘渺的雾气和霞光遥相呼应。
徐胧月坐在马背上,她握起长弓射,那双眸子清澈如水。
小箭飞来,灰兔在草地上奔跑。
“孤要拔得头筹!”白亿泽抓起长弓瞄准,他浑身透着清冷气息。
灰兔跑的有些急,小箭落在它后背,它趴在地上。
徐胧月走来,她抬手抱起小灰兔,抬眸打量。
不远处,韩瑜坐在马背上,他拿起长弓射。
画眉鸟掉地上,赵墨竹走近,他看了一眼韩瑜:“这是我打的!”
“分明是我打的!”韩瑜走过来,他抬手捡起画眉鸟。
那只画眉鸟后背有两只箭,他们拽起画眉鸟扯,怎么也不肯分开。
“走!”徐胧月拽起缰绳甩,她挺直腰板坐好。
白亿泽加把力气甩缰绳,他紧紧地盯着梅花鹿,那只手有些颤抖,眸子却是坚定又果断。
于是,他抓起长弓射。
梅花鹿掉在地上,北辰走近,他抱起梅花鹿搂怀里。
三个通房公子骑马跟在后头,他们两手空空。
四个男宠骑马追来,楚仁拽起长弓射,他瞄准远处的目标。
老槐树上掉下一只野鸡,楚仁走近,他抱起野鸡拽紧。
霞光让整个山林变得神秘诡异,徐胧月靠在白亿泽怀里,她一颦一笑透着娇媚气息。
白亿泽一手揽住徐胧月细腰,他另一只手拉起长弓,转瞬,小箭呼啸着划过枝头。
老鹰掉下来,徐胧月靠在白亿泽怀里,她撅起嘴亲吻着他的脸颊。
“驸马你真棒!”
“孤不想他们侍寝!”白亿泽勾起薄唇冷笑,他拽紧缰绳骑马往前。
她搂住他腰身,羞的腮边火烧般红。
入夜,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青瓦红墙,绿柳掩映,各式各样的招牌锦旗飘扬。
徐胧玉走近,她浑身透着狠戾气息,握拳的手在颤抖。
“除掉三公主!”
闻言,荷兰辞抬手捂住徐胧玉薄唇,他眨了眨眼睛。
她那双眸子是压抑的怒气。
江枫走近,他握起火药举着:“启禀荷兰公子,属下已备好火药和马车!”
“小声点!”荷兰辞接过火药,他板着脸。
于是,荷兰辞带着徐胧玉走上马车。
江枫跳到马背上,他抓起鞭子甩。
“啪啪”声不断,马车走在官道上,荷兰辞靠在车壁上,他满脸愤怒。
徐胧玉垂下眼帘,她握紧弯刀,杀意在脸上翻腾。
她不会忘记这些日子在长乐坊受的苦。
“除掉母皇杀死父皇,等本宫坐上龙椅,荷兰公子便同我统领燕国大好江山!”
荷兰辞没说话,他太想拥有权利,到时便能抢走徐胧月。
马车停下,几个人走下来,他一惊,便同他们躲在草丛中。
月光照在山间,翠绿的山峦若隐若现,如诗如画。
女帝端坐在上首,她握起黄瓷盏放手中,柳眉一挑,浑身透着王者之气。
她看了一眼皇帝,神色有些恍惚。
他抬手捏着眉心,好似在承受痛苦,额间冒出细密的汗。
女帝满脸担忧,就怕皇帝有个意外。
细碎脚步声响起,香巧走近,她靠在女帝耳边,小声道:“启禀女皇陛下,二公主要用火药炸行宫!”
“先别声张!”女帝不想皇帝担心,她看了一眼香巧:“扶皇上回去歇息!”
“是!”香巧走近,她扶着皇帝往前走。
“哒哒”声响起,徐胧月坐在马背上,她靠在白亿泽怀里,手中握着很多猎物。
他抱紧猎物,那双眸子寒光闪过。
很快,众人骑马走来,他们站成一排。
为首的韩瑜,他手中有很多小动物。
赵墨竹手中只有那么几只动物。
三个通房公子和四个男宠,他们也没多少猎物。
徐胧月走近,她握起女帝水袖扯,满脸得意:“母皇你快看,驸马打的猎物最多!”
“白雪,过去数数!”女帝拧着眉,她神色有些恍惚。
白雪走近,她抬手数。
可是,徐胧月感觉女帝在想什么,她幽深眸子陷入思念。
上一世,徐胧玉和荷兰辞冲入围场,他们抓起火药扔。
烟雾袅袅升起,草地上升起青烟,女帝提着裙摆往后头跑,她一惊,浑身颤抖着。
火光冲天,爆炸后燃起浓烟,皇帝被烟熏到,他倒地不起,嘴里吐着白沫,没再起来。
后来,女帝每每想到皇帝死去,她心痛无比。
她后悔没保护好皇帝。
徐胧月只能在坟头哭,她万分懊悔,没有救下皇帝。
想到这,徐胧月重新活过来,她要保护女帝和皇帝。
“三公主,快看!”女帝轻抬水袖,她头上凤冠忽闪忽闪,装点出高贵的气质。
徐胧月抬起眼皮望过去。
成千上万的侍卫守在树林中,他们手握长刀,像个人墙在守护。
她这才松口气。
随后,徐胧月拽起白亿泽过来,她抬手指过去:“母皇快看!”
“启禀母皇,小婿打下不少猎物!”白亿泽走近,他指着这片草地。
草地上堆满猎物,鸡鸭兔子梅花鹿鸟儿有很多。
白雪走来,她抬起手一只又一只地数:“八十五只!”
话落,白雪往后头走。
韩瑜握起猎物举着,他用水袖擦着脸上的汗。
“三十五只!”白雪清脆声音响起。
赵墨竹走近,他抓起猎物扔到地上。
野鸭子大雁小白兔堆在草地上,白雪走来,她仔细地数着:“二十五只!”
三个通房公子走来,他们拿起猎物举着。
白雪走近,她看了一眼李千杰,笑道:“你才打三只!”
“人家打猎不行,伺候三公主可厉害!”李千杰羞的粉腮透桃红,他只能这样化解尴尬。
随后,他拽起张彬义和赵凯珺推过去。
他们两手空空,一个猎物也没打到。
白雪没说什么。
楚仁握起小灰兔送来,他扭动着腰肢:“我只打一只,准备亲自炖给三公主补身子!”
“三公主不缺吃的!”白雪连连摇头。
墨尘带着君言和无痕站成一排,他们手中空空,什么也没打到。
于是,白雪走过去,她抱拳叩首:“启禀女皇陛下,驸马打的最多!”
“好!”女皇拍拍手,她身上那件紫袍用金线绣满凤凰,在夜色下泛起金光。
话落,她看了一眼徐胧月,那双眸子透着霸气。
徐胧月浅行一礼,她脸上堆满浅笑:“今日驸马侍寝!”
“孤会好好伺候三公主!”白亿泽抬起头,他眉目如画,额前几缕乌发随风飘动。
草地上传来脚步声,徐胧玉倚在土堆中,她心里的醋坛子打翻,气的脸色铁青。
荷兰辞更是满脸愤怒,他微微侧头,眼尾泛起薄薄的红,周身散发着狠戾气息。
于是,他抓起火药扔。
烟雾袅袅升起,火光冲天,他递给江枫一个眼神。
江枫带着暗卫们往前走。
几个黑衣人穿梭在草地上,他们加快速度走。
随即,徐胧玉和荷兰辞往前头冲。
“保护母皇,保护父皇!”徐胧月酥麻声音响起。
她拽起女帝送到屋里,就同白亿泽往前。
侍卫们纷纷冲来,他们拿起长剑射。
小箭排成一排扫来,荷兰辞拽起徐胧玉往后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
草地上火越烧越大,越来越多的小箭扫来,江枫消失在夜色中。
几个黑衣人倒地,他们落在火团中。
忽然,韩瑜和赵墨竹走来,他们扶起徐胧月往前,她一步一回头,拽起白亿泽走到屋里。
三个通房公子和四个男妃回到屋里,他们这才松口气。
几个侍卫拿起木桶浇灌在草丛中,那团火熄灭。
白烟散去,草地上变成灰烬。
微风吹过,灰烬飘到屋里,带着刺鼻的味道。
徐胧月吸吸鼻子,她感觉活着真好,只有活着,才能保护身边人。
随即,她看了一眼韩瑜,神色有些恍惚:“你带着他们退下!”
“是!”韩瑜转身往后头走。
赵墨竹带着三个通房公子和四个男宠离开。
翌日,徐胧月带着白亿泽走近,她抬起头,满脸担忧。
屋内纱幔中,皇帝躺在床榻上,他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神色有些恍惚。
女帝杵在床边,她看了一眼皇帝,穿过梅花屏风走出来。
随即,女帝坐下,她板着脸。
徐胧月往前走半步,她浅行一礼:“启禀母皇,昨夜是二姐姐和荷兰公子扔火药!”
“给他们二十大板,不许打死,留着慢慢折磨!”女帝脸色阴沉下来,她握拳的手在颤抖。
闻言,白亿泽脸上堆满笑,他等着这么一天。
女帝不会忘记,萧海棠是怎么抢走皇帝。
彼时萧海棠已归西,女帝会让徐胧玉生不如死。
徐胧月听后,她轻抬眼皮:“母皇,儿臣这就去送板子!”
“朕准了!”女帝摆手,她浑身透着王者之气。
随即,徐胧月同白亿泽转身。
阳光照在屋脊上,红粉交错纱幔从二楼门楣垂下来,落在木栏杆上。
几个风尘打扮的女子,她们扭动着腰肢,拿起帕子挥舞。
徐胧月带着白亿泽往前走,后头跟着宫女太监们。
那几个姑娘纷纷围过来。
她身上那件桃红色襦裙长长地铺展在身后,繁复的牡丹花在阳光下泛起金光。
随即,徐胧月轻抬水袖,她乌发披在肩上,那双眸子清澈如水。
梁圆圆走近,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行礼。
徐胧月看了一眼梁圆圆,她语气微顿:“传母皇口谕,红玉以下犯上,赐二十大板!”
“是!”梁圆圆不敢说什么,她垂下头。
两个护院拽起徐胧玉过来,抓起她扔地上。
“她这么丑!”白亿泽抬手捂住嘴,他嫌弃地望过去,往后退半步,差点倒在地上。
话落,他递给她一个眼神。
她没说话,看了一眼李公公。
李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走来,他们拿起棍子扑。
一棍,二棍,三棍,每一棍打在徐胧玉心上,她咬住下唇,嘴边渗出一抹血。
两根棍子轮流打下来,她握紧拳头,那双眸子升起怒火。
待二十棍子打完,徐胧玉闭上眸子,她那只手垂下来。
徐胧月走近,她看了一眼梁圆圆:“让她生不如死!”
“是,奴家也想慢慢折磨她!”梁圆圆一惊,她心里小九九升起,幸亏昨夜帮荷兰辞逃离。
若不是这样,今日挨板子,荷兰辞跑不掉。
两个丫鬟走来,她们扶着徐胧玉走上去,她每走一步,地上流淌很多血。
待她们走远,徐胧月抬眸扫过李公公,她酥麻声音响起。
“本宫累了,麻烦李公公去给荷兰公子送板子!”
“是!”李公公转身往外走。
夕阳西下,衬得漫天烟云,幻成一片彩霞。
花架上垂挂着蔷薇花,朵朵花瓣落在草地上。
徐胧雁走近,她拿个红帕子拍胸口。
她这几日夜里心疾发作,是芸双守在床边,拿药送到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