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小黑屋中,采访仍在继续。
工作人员:“所以温情和裴想容之间,你选择温情?”
江临毫不犹豫:“裴想容。”
工作人员:“为什么?”
裴想容坐下,想看看江临会怎么说。
江临:“假如我买彩票中了一千万,我会毫不犹豫地捐出去。”
工作人员:“那一百万呢?”
“也捐!”
工作人员渐渐明白了什么。
“那要是一万块呢?”
江临摇头,“不会,因为我真有一万块。”
工作人员缓缓道:“所以你……选择裴想容是因为……”
江临没再说话,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次裴想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离开了小黑屋。
当江临结束采访,离开另一间小黑屋后,他忽然愣住了,因为消失有一阵的裴想容又忽然出现在眼前,红色的诡异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让他有一瞬晃了神。
“我想到了一句歌词。”
裴想容皱眉,显然她还在生气,“什么歌词?”
江临恬不知耻地唱出了那句赤裸裸的歌词,“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只是你忘了,我也没记起。”
裴想容的眉头渐渐舒缓,想要兴师问罪的心情也没之前那么强烈了。
“要不要继续逛一会儿?”
江临抛出一个台阶。
裴想容点了下头。
试图缓解矛盾的办法很粗糙简陋,不过这就是裴想容,她能这么做已经让不少观众感到欣慰了。
“那接下来想要玩什么?”
裴想容淡淡道:“先出去吧。”
狭窄的通道还是能让两人并肩同行的,摄影师跟在身后,镜头照在二人的背影上,只是看着看着,观众就发现江临的手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你不怕吗?”
裴想容没有回答。
江临松了口气,“不怕就好,要是两个人都害怕的话那可就真太可怕了。”
裴想容微微侧头,疑惑道:“你害怕?”
江临点了点头,这种事他不会隐瞒,男人嘛,再坚强不也总是害怕各种各样的东西?
有人怕母亲,有人怕上司,有人怕出丑,有人怕未知。
对于江临而言,他此生最怕的东西就是滑溜溜的辣条和一个人。
前者是因为本能,后者更像是因为这具身体给他带来的后遗症。
之前裴想容没回来,还有摄影师陪他解闷,她一回来了摄影师就不说话了,可她也不是个爱说话的性子,这就有些让他找到了一个人的感觉。
再加上幽闭空间的存在,鸡皮疙瘩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起来了。
狐疑的视线显然证实裴想容并不相信江临的说法,忽然间,一个披散着头发的白衣身影出现在二人身前。
“卧槽。”
江临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抓住了裴想容的手。
女鬼似乎也愣住了,看着牵手的江临、裴想容定在了原地。
突如其来的惊吓只不过是让江临恐慌了一阵,可他的手却没在心情缓解后松开。
裴想容皱了下眉,没有松开,可也没主动回握,就像是个渣男,不主动不拒绝,任由江临握着。
似是被裴想容疑惑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太适应,女鬼从怀里掏出纸笔。
“裴姐,我是你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
裴想容点头,对于粉丝的合理请求她基本上都会有求必应。
“可以。”
说完,她侧头看了眼江临,希望他能主动一些,不过他却毫无行动。
“看我做什么?”
裴想容微微一笑,示意他向下看,也就是二人牵着的手上。
江临后知后觉地松开了手,“我说怎么就忽然什么也不害怕了。”
裴想容痛快地给粉丝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女鬼收到这份来之不易的礼物,蹦蹦跳跳消失在二人眼前。
裴想容看得有些出神,没有留意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江临牵上了,直到他开口,这才反应了过来。
“这么喜欢,你也试试呗。”
“试什么?”
江临扬了扬下巴,“像她那样蹦着离开。”
裴想容摇头拒绝,“不用了。”
“没事,”江临还在说服道:“这里只有你我,外人看不见的。”
裴想容嘴角翘起,讥讽一笑,“你不是外人?”
江临故作失望道:“……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裴想容眸光微垂,旋即移开视线道:“要是觉得我脾气差,你也可以去找温情,她从小就脾气好。”
江临表情惊愕地瞪大眼睛,牵着裴想容的手下意识地用上了力。
“所以你是在怀疑我在你和另一个我没见过的女人中,会选择一个外人?”
裴想容看着江临的眼睛,“这不是你说的?”
“那怎么能一样?温情长得再好那也是个临时住所,你这个小盒才是我永久的家。”
江临想也不想,随口就说出了本山老师的经典台词之一,可说完之后,他就有些后悔了。
坏了,嘴太快,把小盒都说出来了。
“临时住所?小盒?”裴想容笑了。
江临用尽自己所有脑细胞,最终想出了解决办法。
“我这个人不会说什么话,如果我以后注定要化作骨灰,我希望承载它的容器只会是你。这才是我这句话的本意。”
裴想容表情一怔,观众也怔住了。
之前江临牵起她的手他们忍了,可听到这句肉麻到反胃的情话他们实在忍不了。
【不行了,我非要去录制现场砍死这个狗东西!】
【不是,他是怎么说的出口的啊。】
【我本以为我就已经够舔的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
【你该不会真以为说出这种话就能打动裴姐吧,不会吧?】
【……】
裴想容在一开始的惊讶错愕后,情绪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停顿一下,她看着江临有些闪躲的眼神,忽然问道:“这话……你也对你班班花说过?”
暧昧的氛围戛然而止,江临睁大眼睛,语速飞快,“你怎么知道?”
裴想容冷笑一声,“之前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
如果说一次她或许还会当真,可接二连三对她用同样的把戏还以为她看不出来,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裴想容挣开江临的手,快步走在前方。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情就是有些烦躁,被江临,被他那个念念不忘的班花,被温情,总而言之就是各种各样的原因,弄得非常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