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拉拉扯扯的。”
姬言州见周少瑾虽然嘴上如此说可是并没有抗拒,而是乖乖的跟着凌玖宁进去了,心里一阵失落。
凌玖宁将周少瑾拉到了房中之后,将房门一关,厉声道:“你知道这样有多冒险吗?”
“皇帝不是没有发现吗?”周少瑾一脸得意的笑道。
“一天发现不了,两天发现不了,可是时间长了,总有识货的,那不就是一个隐患吗?而且皇帝还要挂在养心殿里,万一那个懂行的看到了,将你揭穿了怎么办?你不要命了吗?”
凌玖宁越说越生气,“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为了取悦皇帝竟然干出这么蠢的事情来。”
“何以见得我是为了取悦老皇帝?”周少瑾听了此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凌玖宁也不怕她生气:“难道不是吗?事实这不摆在面前吗?”
周少瑾冷冷一笑道:“只有你这样直肠子的人,才会以为我是在取悦他。若是你处在我的位置,大约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说完此话之后,又笑了,“也可能这是你在韩锡悦手里能活下来的原因,因为他觉得你傻。”
凌玖宁伸手戳了一下周少瑾的脑壳:“说你呢,你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周少瑾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逆势一用力,“不许再对我动手动脚。”
凌玖宁的手指传来一阵疼痛, 旋即周少瑾将他的手放开,然后指着他的脑门警告道:“听到没有。”
凌玖宁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周少瑾,“你为何也会这样折别人的手指?跟谁学的?”
周少瑾被他问的摸不着头脑,“没跟谁学,从小就会。你听到没有,以后不许再对我动手动脚。”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凌玖宁恭恭敬敬的给周少瑾行礼道歉,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算了,原谅你了。”
有那么几个刹那,两人都没有说话。
场面一度尴尬。
周少瑾重拾话题,道:“其实,你不用担心皇帝会发现画是假的,等他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能力惩治我了,因为我在画的颜料里,掺了剧毒,过不了多久,当今皇帝——韩锡悦就会全身溃烂而亡。”
凌玖宁听了此话之后,愣在了当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在给皇帝的画里掺了剧毒?”凌玖宁瞪大了眼睛确认了一遍。
周少瑾点点头,语气肯定的道:“对呀,我画的万里江山图,没有一个有野心的人能抗拒,我猜他会反复观摩,必然中毒而亡。”
“你不怕伤及无辜吗?”凌玖宁完全不敢相信,周少瑾竟然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来。
周少瑾不以为意:“能与皇帝经常共赏此画的人,谁是无辜的?谁又能经常与皇帝共赏此画?就算是后宫的各位娘娘,也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殊荣,只怕只有一人,那就是——贤德妃。”
凌玖宁细细的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人,就算是宫娥,也只是在养心殿伺候,不会去鉴赏那幅画。这样说你的目标除了皇帝还有贤德妃?”
周少瑾点点头:“贤德妃应该死不了,但是也活不舒服了,她以为我会白白让她利用吗?不让她付出点代价不是我的做事风格。”
凌玖宁一听,皱眉道:“她利用你了?什么时候的事?”
“殿下在京城待着,每天做什么?”周少瑾一脸无奈的问道。
“练功,然后学习兵书,还能干什么?”凌玖宁不解。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谋就是人心,你不懂人心,怎么做一个有勇有谋的将领呢?”周少瑾不满意的看着他。
凌玖宁还从来没有这样被自己小这么多的一个女孩子质疑,顿时有些羞恼,可是仔细想想,她说的却没有错。
一时语塞。
“你以为贤德妃真的将我看在眼里,想让晋王娶我吗?她不过是想借用我的手除掉李思,然后再让太子与我反目。我不过将计就计。”
周少瑾说完此话之后,凌玖宁惊讶的道:“李思的事真的是你做的?你——”
“我做的怎么了,你想去太子跟前揭发我?再说了,是我让他用女童做生祭的吗?我只是揭开邪恶的手,我又不是邪恶本身。”周少瑾瞪着他吼道。
凌玖宁气极,忙道:“我是说,李思与林家谋反案牵扯甚密,晋国公已经死了,若是他再死了,天下还有谁能证明林振是被冤枉的?”
“林振是被冤枉的,这件事还用证明吗?”周少瑾没想到凌玖宁扯到了林振身上。
“当然需要证明,林家满门忠烈,却被冠以谋逆的罪名,现在上至朝廷,下至百姓,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功绩,只知道林振通敌,怎么就不需要证明呢?”凌玖宁越说越激动,直至满脸涨红。
周少瑾冷冷一笑:“林家本来就不该效忠韩家这群卑鄙无耻的小人,将韩家这群人统统杀光,颠覆大寒的统治,为林家报仇雪恨才是正途。林振是忠是奸,天下人自有定论。”
“你以为天下人都自带一双明辨是非的慧眼吗?他们只会人云亦云。”
“待我拿下天下,自会为林家正名,设太庙,立宗祠,世代供奉。那时候,谁还敢说他们什么。”
凌玖宁听了此话之后,轻笑摇头:“我说不过你,我就想问问皇帝还能活多久?给我个准确时间。”
“三个月!”
凌玖宁点点头,“三个月,你有没有想过三个月后皇帝死了,太子和晋王之间必有一争,时候天下的百姓依然会遭殃的。”
这也正是周少瑾顾及的地方:“你以为我想天下大乱吗?我为什么先去把单鞑赶走?不就是怕殃及百姓吗?可是韩家已经无力维持局面了。
就算我不动老皇帝,老皇帝还是会死,太子和晋王之间还是会有一战,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
凌玖宁也知道,韩家已经烂到根上了:“现在太子手里只有虎贲卫,晋王手里有巡防营,东西大营都在霍骐手里,他暂时是个中立派,不知以后会倒向哪一边。”
“霍骐刚刚执掌东西大营时间不长,你觉得他对东西大营的掌控能胜得过你我吗?”
凌玖宁听了周少瑾的话没有说话。
沉吟半晌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我也算进去的?你怎么就断定我能赞成你的做法?会跟你一起起兵造反?”
周少瑾好像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从来都认为凌玖宁会跟他站在一起,“你不是跟我一样,要为林家的人报仇吗?林家一百七十五口人,因为皇帝的猜忌而丧命,这个仇不该报吗?”
“没错,我一定会为林家的人报仇,不会让他们这么白白死去。但是——绝不是像你这样胡来。”
凌玖宁的话还没有说完,周少瑾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侧耳一听,觉得外面有异响,在凌玖宁的耳边低语道:“有人偷听。”
她猝不及防猛地打开门呵斥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