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犯人的士兵看到齐王的车队,连忙把囚车推到一边,等待齐王的仪仗车队前行。
负责护卫的殿前司士兵纷纷站立在囚车面前,手持明晃晃的武器站成一排,把囚车与齐王的马车分隔开来。
囚车里的犯人,神色木然的看着缓缓向前的齐王车队。
突然,一个身着文官服饰的犯人冲着车队大声喊道。
“齐王,好大场面,勾结金人,掠走官家,亡我大宋,你个家贼!”
押送的禁军士兵连忙拿着棍棒,隔着栅栏向里面打去。
犯人仍然在那里大声喊道。
“你个家贼,亡我大宋。”
殿前司指挥使荆超,看向骑着战马的齐王。
赵元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犯官看到齐王对他视若无物,更加猖狂的大声喊叫着。
对于这种言论,早已在市井中传播,无非就是一些漏网的投降派官员,自保的手段。
你齐王也不要说我们投降金人,你自己还不是怕了金人,官家被掠走,你都没有敢追击。
大家彼此彼此,谁也不要说谁,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然我们用口水喷死你。
听到犯人的话语后,许多百姓议论纷纷。
“真的假的?齐王不是一直在打金人吗?”
“不知道啊,我听说好像是齐王旧疾复发,才让金人逃跑的。”
“不会是真的吧,金人那么凶残,要我也不追。”
“这个人有点勇气,敢于直谏齐王。”
在人群中,传来一束束异样的目光看向齐王。
此时,远在后面的刘韐,飞速的拍马赶到,拿起佩刀重重的砍在囚车的木栅栏上。
刘韐按照齐王的指令,对东京城附近的投降金军州县,刚刚返回东京城,没想到在街头就遇到了齐王。
“刘韐,你个齐王的鹰犬,不得好死!”
犯人听到百姓的议论,更加疯狂的叫喊着。
“将青楼歌姬,奉为一国之母滑天下之大稽。”
“找死!”
刘韐大声怒吼道。
赵元母亲的身世,现在是大宋朝的禁忌,大家闭口不谈。
在古代特别是皇家大部分讲究的是一个正统出身,显然齐王的出身,是他的一个毒点。
现在,齐王正在争夺皇位的关键时刻,此番言论一出,无异于杀人诛心。
听到齐王母妃受辱,荆超脸色阴沉的向囚车走去。
身后的殿前司士兵齐刷刷的拔出佩刀,跟在他的后面。
“哈哈哈,一群齐王的走狗,我自成仁,苍天可鉴。”
犯人突然兴奋起来,既然活不了,何不求个清正的名声。
史书会记载,大宋文官痛斥齐王暴虐,齐王恼羞成怒,将正直之士杀于东京相国寺街头。
青史留名!
赵元右手一挥,整支队伍都停了下来,想在自己身上捞名声,那可就是找错人了。
“把他拉出来!”
赵元跳下战马,来到囚车旁,刘韐赶紧走过来行礼。
犯人被两名殿前司禁军士兵,押了过来。
“我乃大宋河北西路。。。。”
犯人洋洋自得正要自我介绍。
“掌嘴!”
赵元看着他,冷冷的说道。
同时,他眯着眼向犯人的头顶看去,吃喝玩乐(红)、沽名钓誉(金)、阿谀奉承(青)。
什么狗屁词条,脏了自己的眼睛。
荆超快步向前,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犯人的脸庞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
“我乃。。。。。”
赵元一歪头,荆超的两个耳光又向犯人扇去。
啪。。。啪。。。。
犯人顿时老实下来,不再言语。
他看出来了,齐王压根不想知道他是谁。
“刘将军,此人所犯何事?”
“禀,殿下,此人为一地主官,金人攻城,开门而降,城内百姓被屠杀过半。”
赵元沉着脸,转向犯人。
“你对罪名可有异议?”
“本官开门投降完全为了城内百姓,谁知道他们反抗金人,被杀咎由自取。”
犯人振振有词的说道。
对他来说投降无非是换个上级,生活依然美滋滋,官照当,钱照拿。
众百姓听了一片哗然,太不要脸了,无耻到极致。
“什么叫做百姓反抗,咎由自取!”
“明明是你自己想活命,狗官。”
“打死他,打死他!”
众百姓义愤填膺,拿起手中的石头向他砸去。
犯人被砸的无处躲藏,在那嗷嗷直叫。
“我乃大宋官员,你们这些贱民竟敢袭击本官。”
众百姓顿了顿,他是官员理应齐王发落,其实若不是齐王在这,这人早就被百姓打死了。
齐王在东京城威望极高,众百姓都向齐王望去。
“我大宋正是有了你这种鼠辈,不知廉耻,金人才有机可乘,荆超脱去他的官袍!”
赵元摆了摆手,荆超上去将他的官袍扯了下来。
犯人扯去衣服后,仿佛失去了底气,一下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殿前司禁卫士兵,默默的退后几步。
很快,犯人便被潮水般涌来的百姓淹没,随着惨叫声由大变小,慢慢变的了无声息。
刘韐这才命令士兵劝阻暴怒的百姓。
没有再做停留,赵元跳上战马,继续向孟皇后的府邸走去。
“元儿,母亲想过段时间去南方走走。”
坐在马车里的李师师突然拨开马车上的车帘说道。
“母妃不必多想,本王如果连您也保护不了,天下何人还敢为本王出力,您安心即可。”
赵元看着李师师,看来她是怕给自己招来麻烦了,这颗慈爱老母亲的心啊。
李师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不一会,他们就到了孟皇后的私宅,高俅和孟太后的侄子已经在门口等候。
赵元把李师师扶下马车,看着眼前低矮的宅子,院墙上的瓦片已经有些脱落。
“参见李贵妃,齐王殿下!”
高俅和孟太后的侄子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赵元点了点头,陪同李师师向院里走去。
此时,孟太后已经在院内等候,李师师连忙迎了上去行礼道。
“太后,在宅内等候即可,还劳累在院中等候。”
“无妨,已经不是太后了,这些年多亏李贵妃接济,才能苟活至今。”
孟太后,花白的头发,一身朴素的道袍,经过多年的搓洗,已经有些破旧。
她笑眯眯的看着李师师母子。
“太后,我听母亲说你喜饮甜酒,我特差人买了上好的甜酒。”
赵元笑着接过荆超手拎的甜酒,递给孟太后。
“王爷,有心了,我这点爱好李贵妃还记得住。”
孟太后带领大家到大堂依次坐下。
几句寒暄后,孟皇后看向赵元,突然问道。
“康王赵构,齐王想留到什么时候?”
顿时,宅内一静,所有人都看向赵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