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巧,你可得拿稳了,切莫摔了碰着!”
入住合虚宫的次日,师殷殷便借着给柳青禾送礼的由头,让周巧端着一尊玉观音,一同前往含风殿。
幸而云如璟忙于公务,也只随她去。
在将要到芙蕖榭的路上,师殷殷远远的就看见了余敏和徐织萝二人。
她与周巧对视了一眼,迎面走去。
“哼,这个师予棠,当真是不安分!”
余敏正与徐织萝讲着去年在合虚宫发生的事,尤其是师殷殷的往事。徐织萝听后不屑地嘲讽。
二人正走着,忽的从侧面冒出一个身影,徐织萝被撞得后退几步,与此同时听到“哐当”的声音。
只见地上铺了许多碎玉片,落地的托盘之上只剩一只观音手。
周巧大惊失色,转头向着师殷殷语无伦次,“王妃……这……”
“这是我要送与荣王妃的玉观音,两位娘子竟敢如此冲撞!”师殷殷二话不说,直接把矛头指向她们。
徐织萝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怒火中烧,正要斥道:“师……”
只这一个字就被余敏拉下,她小声提醒:“亦薇……宁王妃……”
“宁王妃又如何?谁看见?”
“何事喧哗啊?”
徐织萝本想着四下无人,不必与师殷殷谈什么规矩,谁知身后传来云如玧的声音。
师殷殷望了一眼远处离去的汀药,勾唇一笑,来得正好。
她算准没旁人在的徐织萝定会与自己叫嚣。若叫云怀霖来,怕是左右为难,索性让汀药去请了云如玧。
就算云如玧与云如璟提及,在计划实施之前,他也只会以为是因着前两次下毒之事找找麻烦罢了。
“凌王殿下。”
这下徐织萝和余敏不得不乖乖行礼。
云如玧走近了些,看到碎了一地的玉片,还笑嘻嘻问师殷殷:“嫂嫂这是怎么了?”
见云如玧对师殷殷的态度,徐织萝面色铁青。
“徐娘子摔了我想送给二皇嫂的玉观音,六弟以为此事如何了?”师殷殷第一次叫云如玧六弟,也是刻意气徐织萝。
“凌王殿下,臣女不是刻意冲撞!分明是……”徐织萝瞪了眼师殷殷,欲言又止,咬着牙指向周巧,“是这婢子没拿稳,撞了过来!”
“哦?”云如玧这下心里已明了七分,却仍向师殷殷求证,“当真是嫂嫂御下不严?”
“阿巧习武出身,怎会如此莽撞?”师殷殷仍端着一副不饶人的气势,“徐娘子究竟是想说阿巧,还是通过阿巧指桑骂槐呢?”
“我……”徐织萝百口莫辩,急红了脸。
此时余敏想着平息风波,上前一步说道:“凌王殿下,宁王妃,臣女二人并非有意冲撞,还请两位贵人恕罪!”
师殷殷盯着余敏,轻轻一笑,她确实变乖了些,即便是表面功夫,也足够了。
“我倒无妨,也不是摔了我的东西。”云如玧笑着看向师殷殷,“还看嫂嫂意下。”
“我的意下?”师殷殷瞟了徐织萝一眼,“我的意下就是,这玉观音,是余娘子你撞的吗,就上赶着替人赔罪?”
徐织萝紧紧握着双手,咬牙切齿道:“臣女鲁莽,请宁王妃……恕罪。”
“既然徐娘子认下了,阿巧,去找徐世子拿钱吧。”说完,师殷殷扭头就走,她就是要让今天的事散布出去。
入夜,云如璟仍在书房之中,师殷殷端了碗绿豆汤推门而入。
她身穿浅紫薄纱,淡颜素面,一根玉簪半挽发。
曳地的裙尾掩住绣履,她迎着月光走来,似天女游离人间。
云如璟闻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又垂下去继续翻阅书卷。
师殷殷徐徐走来,轻声细语道:“殿下日日劳碌,我为您煮了碗消暑的绿豆汤,您且先歇歇吧。”
说罢,她将汤碗放在书案上。
云如璟瞥了眼那碗汤,岔开话题,“听说今日织萝撞碎了你一尊玉观音?”
“确有此事,”师殷殷在他身边坐下,有些恼意,“她处处与我作对,殿下不为妾评理吗?”
说着,她还抬手攀上他的胳膊。
云如璟微微眯眼,扭头对着她阴森一笑,“现在没有旁人,你也不会说人话了是吗?”
师殷殷脸上笑意一僵,但仍忍着,伸手去端绿豆汤。
“夫君这是何意?就算你向着她,也不该糟蹋妾身的好意!”
她拿起汤匙,舀了一勺绿豆汤,凑到他嘴边。
云如璟盯着她看,就是不开口,反而用手推着汤匙到她面前,“夫人做汤辛苦,你先喝。”
师殷殷二话不说,张嘴喝下,期间眼神不曾从他脸上挪开。
之后她又舀起一勺,再次凑到他的嘴边,“甜淡适中,殿下尝尝?”
云如璟索性将碗夺来,接过汤匙,又递到她嘴边。
师殷殷僵笑着喝完第二口,云如璟仍不罢休,直到喂她全部喝完。
他放下碗,然后捧着她的脸,大拇指擦拭着她的双唇,似笑非笑道:“不早了,夫人先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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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端坐回去又翻开那该死的案卷,师殷殷便在心里骂他。
她左手食指指尖掐入中指指缝中,翘出指缝的膏体,而后搭在唇边,上下摩挲了一番。
云如璟见师殷殷在旁边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狐疑地转过来。
师殷殷趁机扑了上去。
她双手搂着他的肩膀,肩上的薄纱微微垂落,娉婷袅娜。
云如璟心中一顿,警惕地往后倾去。
师殷殷双手不离,跟随着倒去,将他压在椅背上。
“夫君躲什么?”趁着指尖还有药物的残留,师殷殷顺势往他唇上抹去,似狐魅缠人。
可云如璟也不是风流之徒,她言行至此,定是有诈。
他握住她的手腕,语气颇有些威胁,“师殷殷,回你房里去。”
“我们是夫妻,怎么就分你的我的?”师殷殷哪里怕他这话,笑吟吟地翻身坐到他腿上去,“若要回房,夫君怎不与我一同?”
她这一番动作,让外披的薄纱彻底掉落,露出香肩玉臂。
云如璟心中渐渐浮起燥意,但仍强装镇定,将她的脸推到一边。
这样一来,师殷殷知他心乱了,便反手与他十指相扣,“夫君怎么不敢看我?”
她凑近了些,二人间的距离可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她作势要贴上他的唇角,“如此良辰,夫君莫要……”
云如璟将脸一瞥,师殷殷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