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一个年龄在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子,双手拎着打包好的六盒菜走了进来。
女子身穿一身白色宽松功夫服,扎了一个马尾辫,天庭饱满,耳朵上的耳唇又大又厚,一双手上布满了老茧,这一看就是常年练习功夫所致。
属于耐看型的,这比李凝儿都漂亮,大师兄,我看行,你的缘分到了,把握住,庆阳用腿磕了一下隋刚的膝盖,小声嘀咕了一句。
丫头,你去你贾叔后屋书房,屋里都是好酒,随便拿几瓶出来,雷耀祖吩咐了女子一声。
哼哼!我说老雷,你真是不客气,让都不让一下。
跟你我就不装了,你老贾那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喝你几瓶酒,你都得高兴,要不然这么大院子,谁陪你,是不是?哈哈哈。
雷叔真是幽默,隋刚说话的同时,把打包的几盒菜都开开了。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宝贝女儿,雷耀祖拽过女子的手,一把将她推到了隋刚旁边的空位上。
这是你隋刚哥哥,这是庆阳哥哥,呵呵,这是雷家长女,也是我唯一的女儿雷梦倚。
这名字真好听,庆阳用手拍了一下隋刚肩膀说道。
雷叔,这名字听着像古代的大家闺秀呢,有何出处吧?庆阳又插了一句。
隋刚此时望着雷梦倚,也有点尴尬,他看到雷梦倚从院子进来时,就有点心动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怕失了礼数。
梦,当然是指梦想成真了,倚字寓意贵人扶助,幸运之意。
出自《鹧鸪天》的醉眠小坞黄茅店,梦倚高城赤叶楼。
听到梦倚两个字的解释,隋刚是自愧不如呀,只怪文化水平太低了。
贾一成看出了隋刚的心思,倒满了酒,举起酒杯说道:你雷叔叔祖上是书香门第之家,文化水平高着呢,但是他看人交朋友看重的是实力,来,咱们喝一杯吧。
雷耀祖和雷梦倚也是直接把杯子里的酒干了下去,我认为在现代这个社会阅历和实力才是重要的,学历一点都没什么用,雷耀祖放下酒杯又给自己满了一杯,笑着向隋刚说道。
老雷啊,至少理论上来讲,学历还是有一点用处的,来,吃菜,都别干喝呀,干喝容易醉。
小伙子,尝尝咱们羊平口镇的扒鸡,软烂鲜香,这是东三省一绝,雷耀祖用筷子指了指饭桌上的扒鸡说道。
隋刚用筷子夹了一块鸡爪,放到了自己的碗里。
贾一成和雷耀祖见隋刚挟鸡爪,都笑了。
雷梦倚挟了鱼肚子上的一块肉,放在了隋刚的碗里,吃吧,这部位的鱼肉没有刺,你是我爸找来和我相亲的吧?
雷梦倚这突兀的一句,给隋刚问得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他要说不是相亲,怕雷梦倚面子上不好看,要说是相亲,又有点牵强,他是来看风水的,可自己偏偏又对雷梦倚动心了。
是贾叔叔让我来的,简单的一句话把皮球踢给了贾一成,这一脚踢的,自己不用得罪人,还能全身而退,比吃海参的那些人厉害多了。
对,是我把你隋刚哥哥叫来的,他这个人又年轻,又有实力,非常不错了,你说呢老雷?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这个年轻人,我很喜欢,雷耀祖对着隋刚说了一句。
既然我爸喜欢,咱俩留个联系方式,空闲的时候聊聊,你这小身板挺壮实的,雷梦倚说着话,又用拳头杵了杵隋刚的前胸。
妹子,你这拳头挺有劲啊,有点疼,隋刚脸色涨红无奈地回了一句。
哎呦!你这脸色怎么这么红,不是有心脏病吧?
没有,我就是有点腼腆,我没相过亲。
我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呀,雷梦倚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丫头,真无理,什么场合都能乱开玩笑,真是淘气,雷耀祖瞪了自己女儿一眼。
吃菜,吃菜,一会凉了,庆阳往嘴里塞了一口凉菜,好吃,这是用料油拌的,太香了,他这一句憨憨的话,为了化解隋刚和雷梦倚之间的尴尬。
52度的白酒,几人喝了五瓶,光是雷梦倚就喝了一瓶半,这女人实在太能喝了,虽然大家都没有喝多,但是明显说话的速度变慢了,隋刚舌头也有点直了,这就是要喝多了的表现。
小子,你们学艺多久了?雷耀祖问道。
雷叔,我们师兄弟一共四个人,从小在武当山跟随师父修行学习,已经二十多年了。
那你还是童子呀?哈哈!
梦倚,你别总开玩笑,贾一成严肃地制止了雷梦倚的玩笑。
你去给大家烧壶热水,放点黄瓜片和冰糖,我们解解酒,雷耀祖吩咐着。
雷梦倚撅着小嘴拿着水壶去后院烧水去了……
小隋啊,你觉得我这女儿怎么样?如果你想和梦倚交往,那么我希望明年你们可以步入婚姻殿堂,前提是你不要辜负她,对于你,我是非常看好你,今天呢,通过和你交谈,我很满意,不知你怎么想?
雷叔叔,我也很喜欢梦倚这样性格的女孩,但……
停,不要说了,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答应我,刚才我只说了一半,你们好好处关系,其他的不要考虑,我雷家如果嫁女,只能是明年,车子,房子,婚礼费用,都由雷家提供,我也不管你隋家要彩礼,只希望你对梦倚好,我得了癌症,是肝癌,医生说最多还有一年寿命,所以这也是我着急嫁女的原因,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雷叔,我和雷梦倚第一次见面,我对她印象也很好,可我毕竟在省城有店,不可能每天陪伴在她的身边,如果真能娶到梦倚,那也是我隋刚的福气。
结婚的话,我自己手里也有个几千万资产,都是我自己这些年看风水挣的,我家呢也是全国最大的药房连锁品牌,所以雷叔,金钱方面隋家是没问题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梦倚能跟着我回中和堂住一段时间。
什么?让我跟你回去住?那可不行,绝对不可以,雷梦倚拿着刚烧好的一壶水回来了。
我大师兄没说清楚,是让妹妹你和我师兄一起住,有陈莹,李凝儿,陈乐知和周放,她们四个都是女生,陈莹不经常在中和堂住的,我们男女是分开住的,你别误会了,庆阳连忙向雷梦倚解释道。
嘿嘿,你这么一说,我就理解了。
对了,你们二位今天就别走了,喝了这么多酒,不能开车,在这住一晚,明天给我们雷家看看阴宅的风水。
那好吧雷叔,一会我和我师弟找个宾馆,明早上咱们联系。
哎呀!小隋,看不起你贾叔我呗?来到这,能让你们住宾馆吗?这不是打我的老脸,就在贾叔这住吧!
雷耀祖和贾一成又为了隋刚在谁家住,争论了一个多小时,这期间又喝了一瓶白酒,隋刚和庆阳喝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二人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才醒来,醒来就吐了,贾一成还在打着呼噜睡觉呢!
吐完了,胃有点空,庆阳和隋刚想去镇子市场要买点早餐回来,刚要出门,迎面遇见了雷梦倚。
起来了你们?我爸让我叫你们和贾叔去我家吃早餐呢。
贾叔?贾叔吃饭了!
梦倚你别喊,贾叔叔睡觉呢,我们跟你回去。
雷梦倚看着说话的隋刚又要呕吐,也是摇了摇头,哎,你不能喝,为啥昨天还喝那么多呢?自己遭罪不知道吗?真是的!
雷家的餐厅上方,是一个八卦图的天花板,餐厅的布置倒过来看,就和河洛图书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雷叔,你家的餐厅也是找高手设计的吧?庆阳随口问了一句。
在你们面前就是雕虫小技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来,快坐下吃点早餐,吃完了,咱们好干正事。
雷家的祖坟坐落在五原山正东方,山中树林茂密,以高大松树为主,明堂处有一条人工开凿的小河缓缓而流。
祖坟占地面积至少有一百平米,只是两边的松树种的太密了,隋刚拿出罗盘测了一下,向庆阳点了点头,说了一句:风水还行!
虽然祖坟没有墓碑,隋刚也猜到了地下埋葬的是雷耀祖的奶奶。
雷叔,这是梦倚太奶的墓地吧?
雷耀祖点了点头并说道:小隋啊,你看看这个墓地风水行不行?不行的话,应该怎么改动!
这风水属于中上等,不需要改动,毕竟太奶奶在这躺了这么多年了,不必惊动她老人家了。
太奶奶是水命之人,主坟以青龙来水,白虎为路,且明堂开阔,水流直入坟门,又立在缓坡之上,这坟是利于后代女方的。
你说的太对了,我父亲活着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这都过去好多年了,我爷爷带着我父亲一走几十年,杳无音讯呀,哎!
隋刚见雷耀祖唉声叹气,也不再继续说了。
在这坟地转了几圈后,雷耀祖又带着隋刚和庆阳往山上爬去。
你们两个师兄弟帮我看看这里如何?我死后打算埋在这里,雷耀祖指了指半山腰一处平地。
这平地明显被修过,两旁的松树被齐口割掉,明堂处正对五原山主峰。
雷叔,你这块地两边的松树没必要砍伐的,这地方现在一看有点光秃秃了,坟地讲究的是有靠,如果立碑,一点遮挡物没有了,每天只能面临太阳的暴晒,这样是不行的。
那怎么办呀?我都砍伐的差不多了!
只能重新选一批树苗栽种上了,隋刚向山后高处指了指。
走吧,咱们回去,过几天我安排人,在你说的这几个方位,只能重新栽种一批树苗了。
走回雷家,雷梦倚在准备中午饭,她扎着白色碎花围裙,梳着麻花辫,穿着一件蓝色白花的布衫,看起来就像一个朴实的农妇。
隋刚直愣愣的呆望着雷梦倚……
此时隋刚的心里,恨不得在雷家常住,天天都能吃上雷梦倚亲手做的可口饭菜。
没什么事,你就在这多住几天吧,中和堂那么多人,有你没你都不耽误看事卜卦,庆阳在一旁开着玩笑。
吃完中午饭,咱们两个就回去,我要在这里住久了,影响我道心,隋刚淡淡地回了一句。
雷梦倚做了八个地道的家常东北菜,吃饭时,雷耀祖询问女儿想不想和隋刚去省城住一段日子,被雷梦倚果断拒绝了。
她不去省城的理由只是想在家多陪陪患病的雷耀祖,尽尽孝道,她觉得男女感情之事,时机成熟了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没有必要去刻意了解对方的生活。
隋刚和庆阳临走时去贾一成的家打了招呼才走,贾一成又反复叮嘱了隋刚一些悄悄话,至于说的什么内容,庆阳开车回去这一路都没有打听出来。
你们两个出去看风水居然看了两天?还是偷摸去哪玩了没带我们?李凝儿搂着胖胖的庆阳问道。
你问大师兄吧,这回贾一成这钱挣得是值了,我们差点把大师兄女朋友领回来,庆阳说话的同时,看着隋刚脸上的表情。
什么情况呀?大师兄相亲去了?是家里人介绍的吗?陈莹,周放,陈乐知,李凝儿四个女生围在隋刚周围向他盘问着。
是贾一成介绍的,他的忘年交雷耀祖的女儿,她叫雷梦倚,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女孩,会点功夫,刚见面那天我就对她心动了,我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对女人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呢,隋刚向四个女生介绍着雷梦倚。
那找个机会让我们几个见见呗?
就在几人谈话的时候,店里走进来一个穿着鳄鱼皮鞋的中年男人,他叼着雪茄,腋下挟了一个品牌包包,穿着一套西服,花色衬衫,没有打领带,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痞气,一看就是混过社会的人。
我听说你们这里不仅看风水很厉害,降妖除魔也很在行,就是要价特别高,我不差钱,只要能给我看好,钱不是问题,男子从包里掏出五万元拍在了茶桌上。
怎么,不打算请我坐下说话吗?男子仰着头,一脸傲气地向众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