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后,顾念觉得今天没重要事做。
于是拿着绣箩坐在兰花边做起落地长裙,襦裙的特色就是穿上显得修长。布料的垂重感,加上宽大的裙摆,慢走起来步步生莲。再加上腰封上几条飘飘曳曳的裙带,更添风情。
顾念沉浸在做衣服的快乐中,华衣美服自古至今都是女子的毕生所爱。
杜若现在完全成了空青的跟班,就像当初空青每天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身边一样。
看着杜若像模像样的洗衣服、洗碗,那欢快的小模样,顾念觉得自己并没有“虐待童工”。
这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
对比一下陆沫吃饭还多半要投喂,顾念想,没有妈妈的孩子都是被逼着长大的,以前的小顾念也是!
院门被敲响,陆北迅速打开院门,陆北惊喜喊了一声:“师兄!你们可回来了!”
顾念抬头看去,果真是冬忍哥和陆南师兄牵着马进了院子,风尘仆仆的,看样子是路上走得急,算路程本来应是下午到。
顾念继续低头做衣服。
“师妹!你看看这个虾蟆可用得上?”
顾念听到冬忍哥的声音抬起头,什么虾蟆?就见冬忍和陆南抬着一张油布,正铺在院子中间的青石板上晒。
顾念走上前一看,什么虾蟆!就是河虾。顿时一乐,这不正想做提鲜粉呢,这不巧了嘛不是?
自制提鲜粉主要的两种材料就是香菇和虾干,干香菇去山货铺或山珍铺都能买到,虾干如果去了沿海府城那也是不愁的!
看着顾念笑了,冬忍和陆南对视一眼,捉半天虾蟆也没白费功夫,顾妹妹有大用处呢!
“两位师兄辛苦了,我正发愁哪里能买虾~蟆呢!你俩出去一趟就带回来了!虾蟆这可是好东西!”顾念欣喜的说。
冬忍蹲下,把虾蟆铺开,晒在大太阳底下,两天就干了。
顾念可等不了两天,她迫不及待的想烤干做成虾粉。
仔细收拾好绣箩,放回房间里。
这么多河虾,都是晒死的,肉质鲜嫩,辣椒炒小虾也是也是难得的补钙菜肴啊。
冬忍哥和陆南师兄也太细心了,在哪里发现的,望着油布上晒得满满的鲜红的虾,这得有几十斤了,太难得了。
干虾只要晒干了,是可以保存很久的。干虾也可以当零嘴儿吃的,补钙的佳品。
空青和杜若对虾蟆都不陌生,虽然腥味重,吃进肚子里能止饿。但也没看到这么多的虾蟆。
洗漱好的陆南又走到虾蟆边,得意的说:“你们是没见到那河里的虾蟆,可多了,我随便用手一捧,就是满满一捧虾蟆!要不是天黑了,我和大师兄还能捞更多。”
冬忍接着说“没错,估计上游、下游都是虾蟆,只是河里的水快断流了,这些虾蟆都会干涸死去,成为老鼠的口中食。”
顾念心中一紧,河里断流,那并州就麻烦了。
还是尽快离开随州,不能耽搁了。
顾念走向膳房,坐在灶膛前,添了一把柴,点燃了火。虾蟆这两天能烤干多少就多少吧,这难得的美味佳肴啊,可不能浪费了。
空青小跑着进来,嗔怪道:“小姐你怎么不吩咐我来烧火?”
顾念微笑着说:“我先摸索着怎么做,会了自然会教你,不要急啊。”
待锅里的温度升高,顾念将小竹筛里的虾倒进锅里,均匀铺在锅里,红虾在锅里还有“滋滋”声,水分还很大。
空青想去添火,顾念叮嘱道:“只能小火慢慢烘烤,大火就糊了,这个烤虾蟆可讲究火力了。”
空青点头:“小姐就放心吧!我小心着呢!”
顾念不时把锅里的虾蟆翻个面,空青小心的不时添一点柴。顾念想,要是有一个小烤箱就完美了。
直到锅里的虾蟆变脆,虾壳一捏就碎成了粉,空青抓一把用力一捏,真的成了虾粉了。
干虾起锅了,都放进油纸包里,空青赶紧去院里装一筛虾蟆继续烤。
顾念拿一个竹筛放在石磨的槽口下,竹筛里垫上一层油纸。打开石磨的动盘,用干净的布巾擦拭干净动盘和定盘的湿气。抓一把干虾放进磨孔,推动手柄,淡红色的粉末从定盘四周流入底盘的勾槽,腥味很淡了,只有虾粉的鲜香味。
一竹筛干虾磨完,沟槽里也快堆满了虾粉,这个磨好的粉类可不会自己流向槽口,只能手动用竹刷轻轻的扫到槽口下的竹筛里。
顾念捻了捻磨好的虾粉,很软滑,但还得用粉筛过一遍筛。
空青的第二锅干虾烤好了,送给顾念后,拿着空筛又接着去烤虾干了。
冬忍稍微休息了一下,这会儿过来接替了顾念的推磨工作。
顾念腾出手了,去车厢里找出粉筛和簸箕,簸箕放在青石板上,顾念垫上几张油纸。将磨出的虾粉倒出少量粉筛里,左右晃几下,细小的粉末从粉筛孔里,落到下面的簸箕里。粗糙的颗粒大的,不能筛下去的就都留在粉筛里,顾念起身将粉筛里的粗粉倒进磨孔里磨第二次。
簸箕里的油纸上就是细小的淡红色粉末,顾念点点头,满意极了。
三个人的流水线工作,有条不紊,这种体验是不曾有过的。
虽然忙碌,却很充实。想着到了武县就能这样不紧不慢的生活,顾念觉得没什么不好。
回不去现代了,过好每一天,开心就行。
整个下午,空青、冬忍、顾念三个人重复做着同一件事。其他人偶尔也来换换手,心里都不解小小的虾蟆还要烤干?磨成粉。
顾念只是说有用,没和香菇粉混在一起,鲜味要差许多,所以暂时解释不清。
直到太阳落山,三个人才停下休息。
院子里油纸上的虾蟆还剩小半,明天还得继续烤虾、磨虾粉、筛虾粉。
这是酒楼菜品的提鲜料,既要高品质,又要保密。
筛好的虾粉,顾念先用油纸一斤一包的包起来。三个人从午膳前忙起,忙到晚膳前,也磨好了十二包虾粉。
山奈确认了,大师姐才是这群人的主心骨。从吩咐师兄们种兰花到贡茶再到蜜蜡,昨天大师姐解释石磨的用法,做出那个口感尚佳的豆浆,再到那个铁铲…
山奈心惊了,大师姐怎么这么聪慧?难怪父王提出让世子哥哥娶大师姐为世子侧妃时,师父当时暴怒的翻脸…
看来这群人中,最深藏不露的人不是师父而是大师姐啊!
山奈抿了抿唇角,大师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