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薄雾中再次启程了。
这几天的收获,让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希望。茶叶、兰花、蜜蜡这些都是百年难遇的,他们一路都收集到了。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品,这一路走来,何其幸运!
沿着河边走了一个多时辰,前面有条岔路通往河西镇。不知不觉中,河东镇已经走过了。
路边一棵树上,挂着一块木板,上书:河西镇 三个大字。是用隶书书写的。
后边是河东,前面是河西,顾念前后对比一下,没看出差别。
同样是村道建在河边,路边也栽种着柳树。
雾都消散后,马儿跑得快些了,风和日丽,路上没有行人,纵马疾驰了一个时辰,日头正当空,眼看着午膳时辰快到了,陆东降了马速,慢慢溜达着,寻找合适的休整位置。
顾甲打量四周一眼,看着河对岸,问顾念:“念儿要采摘些忍冬吗?”
忍冬?冬忍?顾念疑惑的看着爹爹。
爹爹用拿马鞭的手指了指对面河岸,顾念顺着视线看过去,仔细瞧了瞧,“忍冬?”不就是金银花吗?
顾念笑了,原来大庆叫金银花“忍冬!”
顾念点点头,回答爹爹:“忍冬是一味药呢!见到了可不能放过!”
顾念记得喝过“金银花露”。金银花有清热解毒,抗菌消炎的药效。和菊花一起泡茶喝,还有明目的功效。
是不可多得的药材。
陆东闻言“吁”了声,马队停下了。
卸车厢的卸车厢,赶马下河饮水吃草,搬泥炉瓦罐做饭,提水,割兔草,…看兔子吃草的…每个人各司其职。
顾念提着两个小篮子,递给爹爹一个,父女二人纵身一跃,越过河面,落在金银花…忍冬边。
顾念弯腰摘起一朵,嗅了嗅,真香啊!随手夹在耳鬓。
顾甲宠溺的看着女儿,耳鬓的那朵忍冬给顾念增添了女儿家的娇俏。提着竹篮,弯腰采摘忍冬的顾念让顾甲有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概。
一大片的忍冬,有完全盛开的,也有含苞待放的,还有刚刚凝成花苞的。
置身在忍冬中,闻着醉人的花香,心情愉悦不少。
父女俩双手不闲的采摘。
顾念好奇的问爹爹:“爹爹怎么给冬忍哥起名冬忍?”
顾甲唇角微勾:“本意是想叫他忍冬,又想着忍冬是花,他一个小郎叫着花名终是不妥,就叫他冬忍了。”
顾念微笑点头:“这名字挺好!”
低头忙碌的冬忍听了义父的话,咧嘴笑了,心里暗想“义父叮嘱我不要报仇,要忍!罢了,既是义子,就听义父的吧!今日才知我名字的由来,甚好!”
陆南、陆北、空青也相继跃过来,帮着一起采摘忍冬。
空青看着一大片花,很是开心,笑问顾念:“小姐!这忍冬也是药吗?”
顾念边摘忍冬边点头,“是的,忍冬是一味药,也可以晒干当茶叶泡着喝。”
陆南、陆北也跟着长了见识,忍冬他们在外面走镖时偶尔也能遇到,只是不知道是药草,顾师妹知道的真多!
陆东也飘过来了,一来就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师伯!这花的名字和冬忍大师兄的名字很像咧!”
嗯…是的,自从那天知道顾家、陆家的渊源后,陆东他们就改口称顾甲为“师伯了!”冬忍也称陆宴为“师叔!”
顾甲解释道:“我的本意是想叫他忍冬,虽然是花名、草药名,但忍冬生命力顽强,不管在什么恶劣的环境中种下,它都能存活,开花。我见到你们大师兄时,他的情况并不好,我就给他取名忍冬,后来又想到是花名,对他一个小郎君来说终是不妥,就改为冬忍!”
陆氏三兄弟都点头附和。
陆东有些哀怨的想,我们三个的名字师父取得就太敷衍了些,东、南、北…不过又一想好歹比曾伯父家的曾一,曾二,曾三好听多了!
六个人皆是双手不闲,很快一片忍冬就摘光了,竟也装了两个大半篮子。
几人附近扫视一圈再也没有新发现了。
六人先后跃向河对岸。
陆宴在小几上泡好茶等着顾甲了,两人坐下对饮,清冽的茶香,进嘴略苦,入喉回甘,令人回味无穷!
顾念和空青坐着挑出忍冬里的碎叶片,残枝,挑干净后将篮子放太阳底下暴晒,其实晾干的也行。都能保存药效。
午膳吃的牛肉汤和馒头,每天吃肉,都有点想念青菜了…
顾念也很无奈啊,村民们每天吃野菜糊糊,窝窝头,他们想吃肉和白米饭。而我们却想吃青菜…到底是飘了!
最开心的就是陆沫小可爱,一点点都不想吃绿色的菜。每天有肉肉吃,小脸红扑扑,肉嘟嘟的。
膳后,把水囊里都注满水,餐具炊具都搬进车厢,行李都背好,顾念把晒蔫的忍冬收进车厢。马队又出发了。
幸运的是,这一路走着,又遇到了两片忍冬。
顾念秉持着遇到就不放过的想法,发现了就采摘干净。
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遇到忍冬,这么多天了,也就在河西镇遇到了。
陆东发现了忍冬就喝停马,带头下去采摘,后面采摘的也有大半竹篮。总的来说收获不小了。
采摘完,陆东继续开路,习惯性的左右打量,这几天认识了野麻、艾草、忍冬,顾妹妹喜欢收集草药,可得留心着。
再过两三天就能到状元镇,出了状元镇就是随州了,到随州就可以走官道。走官道可没这么多机会发现这些好东西了!陆东心里还是戒备着,只要没到随州,就不能松懈。
接下来直到太阳下山都没有什么发现了。顾念也很满足了,哪可能什么好事都等着她们?
今晚的露营地是一片树林,睡吊床比睡地上舒服。
树林边是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偶尔还能见到河虾在水里蹦哒。
卸下车箱后,每个人都先喝一碗蜜蜡水,胃里舒服了才各司其职。
空青忙着割青草,这四张小豁嘴都没停止过吃草,但也肉眼可见的长大了一点。
陆沫每天的注意力集中在兔子身上,陆安说在马车里妹妹也拿着软垫坐在笼子边看兔子,直到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才能抱回软塌上睡,这是妥妥的兔子迷。
晚膳后洗漱好,顾甲没收了顾念的吊床,顾念只好和空青睡车厢里,睡前做了一会儿衣裳,感觉太疲劳了,还是睡了。
忙碌而又充实的一天,随着赶路人都进入了梦乡,第八天的旅途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