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牵着陆沫过来了,顾念一个孩子手里塞了一个枇杷,两个孩子都太乖了!陆沫踮着脚在顾念左脸颊亲了一口,顾念稀罕的将陆沫抱起来放腿上坐着,陆安也坐在顾念旁边。唉!顾念内心轻叹,又混成了孩子王!
陆南陆北也围过来吃水果,好几天了,不吃完也不新鲜了,顾念招呼大家都吃完。
冬忍还是忙着准备晚膳,羊肉汤和馒头。陆东打着下手,陆南陆北吃完果子就进院里,把荒草都割了堆在一起,晚上马群愿意吃就吃,不吃明天一早再牵到河边吃。
扎了两个草把子把四间正房里的蜘蛛网扫了扫,又把三节车厢抬进了院里,点燃了几支蜡烛每个房间放两支。都是光秃秃的房间,睡地上还不如睡吊床,只是没有树,可惜了!
快速的吃完晚饭,清洗好碗筷,各自打了水洗漱一下,就商量睡觉的问题。
马都牵进院子,拴在廊柱上,院门关上了,也上了拴。
空气中隐隐传来艾香。
林氏母子三人还是睡车厢,安全暖和。顾念和空青也睡车厢,女孩子不能打地铺,寒气重。顾念这次没有反驳。
剩下两个男人和四个郎君。
顾念取出一卷油布,很大一块,足够铺满院子了,六张狼皮,一人一张,铺在油布上也不会弄脏。再盖上披风就行了。四月了晚上不冷。
剩下的四张狼皮都收起来了,要留着给爹爹做件袄子。剪好的益母草收了一筐,留个空筐,刚才闻到了艾草的香味,明着周围找找,夏天快到了,艾草可是灭蚊神器,见到了可不能放过!
大家对这样的安排都很满意。走镖路上比这艰苦多了,往往都是找间破庙守着镖对付一晚。都是习武之人,就是睡着了,也会留一丝意识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昨晚杀狼杀累了,所以今晚都睡得早,也睡得舒心。
顾念窸窸窣窣的换了套内衣和里衣,不能洗澡已够难受了,只是擦洗太不舒服了,无奈只能克服。
空青已经睡着了,这孩子也累了。都太不容易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次日卯时。不用哪个招呼,院子里的车厢里的都醒了。有一个例外,当然是陆沫小可爱,正摊开四肢,小青蛙似的呼呼大睡。
顾念端着木盆,和空青一起去河边洗漱,顺便把里衣洗干净,晾在空间里。
马儿都在河边吃着青草,薄薄的雾笼罩着大地。
沿着河边,到处搜寻着艾草,遍寻不得。
“小姐,会不会艾草在后院?”空青猜测着。
顾念点头称是。两人走回破院子,进入正房,还没找到后院,艾草的香气比昨晚浓郁多了。
“这里!这里!小姐”空青从偏房门口处招呼着,原来膳房后面有道门,进入就是一个园子,估计是原房主家的菜园。
入目皆是野草,顺着石头砌的围墙边长了一垄艾草,茂密葱郁。两尺来高,艾草气息扑面而来。
艾草收割的季节是五月,顾念记得端午节流行门口窗台插艾草的习俗。
顾念招呼着空青去车箱里拿竹筐,也不知道原房主搬到了哪里?还会不会回来收割艾草。所以顾念不会把艾草从底部割断,而是采摘叶子。顶部的嫩叶留着生长,并不掐头。
顾念的荷包里装的就是艾草和薄荷,这是从药铺购买的。薄荷在大庆叫夜息香,顾念认识的草药就几种常在姥姥家见的,姥爷是老中医,虽然顾念从小被姥爷哄着学认草药,但她不感兴趣,只认识了几种姥姥种在院子里说是普遍可见的。
艾草的用处很多,其实做蚊香是最简单和最实惠的。但得大量的艾草和榆树皮,至于木炭做饭用过的柴烧成的炭就成。自己家用艾草香包就好,晒干的艾草放进荷包里挂在身上就能避免蚊叮虫咬了。
空青带着陆东、陆南,陆北一起来帮忙了,靠她和小姐要摘一两个时辰,有糙汉不用白不用,空青掩嘴偷笑。而且陆北很好商量,只要一开口,就马上拉着陆南来了。陆东好奇他们干嘛,所以也跟来了。
顾念不时招呼着几个人不要把顶掐了,陆北一拍胸脯“放心吧,师妹,你交代的我们都记住了!”陆南连连点头。
人多力量大,在冬忍做好饭,带陆安来到菜园里时,都快摘完了,冬忍连根一起拔起了几棵,解释说,等安新家后,栽在新房前后。顾念连连称是,她都没有想起。冬忍将拔起的艾草放在一起,薅一大把野草,捧几捧土进入,将艾草的根部插入土里,再将野草捆在一起,拿去河边浇透水,放进了车厢里。
陆东搬着满满一筐艾草去了前院,摘艾草后的手中都是香气,很是醒神。“师妹!中午休整的时候我再搬出来晒吧!”陆冬将筐放进了他拉的车厢里。车厢里装的大多是马料,马儿夜间吃了几天也消耗了两袋,可以放点东西进去了。
顾念感谢着陆东同意了。
闻着艾香,顾念想吃青团了,又摇摇头,忙着赶路呢。可别想多了!
今早吃的小米粥,还有一碗咸菜,每人一个馒头。黄黄的米粥,吃进嘴里感觉软烂清香,吞入肚子里,胃都暖和了,小米暖胃的功效名不虚传。
陆沫吃得最开心,吃完一口就张着嘴巴等娘亲投喂,活像幼鸟等着母亲喂食。
吃完早膳,顾念拿装果子的小竹篮装了两篮红枣,去河里洗干净,提到院子里递给陆安一篮子:“这个也可以当果子吃,甜甜嘴!”陆安高兴的接过“多谢顾姐姐!”,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笑眯了眼“真甜!顾姐姐真好!”
林氏抱着陆沫,走到顾念身边:“念儿随我来一下。”
顾念捏捏陆沫的小脸,和林氏一起走到偏僻处,林氏看了眼周围,小心问顾念:“念儿的葵水来了吗?”脸上有些不自然和不安。葵水被古人视为洪水猛兽,是不能拿出来交谈的,只能私底下说几句。
“还没有,婶婶。”顾念说:“我正寻思着问问婶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准备。”
“一般的妇人用的月事带,都是棉布做的,里面装进草木灰。这个我用不惯。我见成衣铺子里售卖的都是棉布里装的棉花,我也买回来照着做了,只是晚上睡觉不能动,一动就…”林氏的脸瞬间红了,咬着嘴唇没再开口。
顾念了然,就是侧漏呗,棉花吸水功能不好。顾念揽着林氏,小声说:“我懂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林氏松了一口气,早上夫君神神秘秘的和她说,让她教教念儿女儿家的闺房事,她思量再三,应当是顾兄担心女儿没有人教导才求到了夫君,委托自己教念儿,可怜的孩子没有亲娘,唉…
林氏搂着顾念,小声说:“我车箱里有匹深灰色的棉布,一会儿你拿去,抽空多准备些,是婶婶疏忽了,该早些替你备着。”
顾念承了林氏的好,随林氏去车箱里抱着布去了自己家的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