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
天赐背上弓箭,腰间配刀,身姿潇洒出了门。
沈抚芷趴在窗户边,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嘿嘿一笑,接着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轻手轻脚地跟了过去。
待天赐发现时,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
天赐蹙起眉心:“过来?”
沈抚芷知道被发现,小跑来到他面前,索性耍起赖皮,“我说过要和你学打猎,你去哪,我便去哪。”
天赐眸子微沉,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别闹,快回去。”
“不,我就想知道,旁人打个野鸡野兔都费劲,你是怎么做到毫不费力,就可以打到野猪和傻狍子的。”
天赐看着她,说:“即便你能猎杀到大型野物,就凭你的小身子骨,能扛得回去?”
沈抚芷身子往前一倾,“我,我可以拖回去。你不会这么小气,不教我吧。”
天赐:“……。”
真是拿她没办法。
他不再理她,继续朝山上走。
两人一同走近山的深处,天赐脚步沉稳,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四周。沈抚芷则兴奋地东张西望。
嘴上也没嫌着。
一会说这里她来过,一根毛都没有,鸟尽人踪,不可能有动物。
一会又说,今天的风太大,出来时穿少了。
借着他挡挡风。
天赐脚下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轻抬慢放,沈抚芷却跟黑熊一般,扑通扑通,步步都深深踏进雪里,就如黑瞎子掰苞米毫无顾忌。
她这个样子,不把猎物惊跑,才是稀罕事。
天赐面带嫌弃。
没过多久,一个野兔窜了出来。
天赐缓缓的从背后取下弓箭。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她一个喷嚏,把兔子吓的四下逃窜。
天赐面无表情的斜了她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一会别在弄出动静。
沈抚芷接受到他的眼神,还以为他在耍帅,夸了一句,“你的下颚骨确实挺好看。”
天赐:“……”
所以她是干嘛,跑来插科打诨来了?
又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
天赐骤然停下脚步,示意沈抚芷噤声。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一只野鸡在觅食。他拉弓瞄准目标,一箭射出,野鸡扑棱两下膀子,应声倒地。
沈抚芷忍不住的再次夸赞着。“哇!天赐,好厉害哦!”
天赐走过去捡起野鸡,递给沈抚芷,说:“这只是小猎物,真正的大型野物可没这么容易猎到。”
沈抚芷提野鸡的爪子,说:“不,不,以你的身法,即便猎杀豺狼虎豹,也是轻轻松松,手到擒来的事。”
天赐明知,她话里是刻意的讨好和奉承,但他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起来。
他心情似乎十分愉悦,她赶紧趁热打铁问道:“今天能不能猎到一个大个的,我想看看。”
不等天赐开口。
山顶上几声狼喊声几欲穿透耳膜。
沈抚芷眼睛一亮,问道:“有狼。”
今天走大运,想啥来啥。
嘿嘿…
狼的叫声,此起彼伏,显然不止一只。
沈抚芷一点也不害怕,鬼头鬼脑四处张望。
开心之余,她也学着狼,嚎了一嗓子。
只一霎,她就被天赐捂着嘴巴,迅速掠走了。
天赐在她耳畔,低声骂了一句,“草包。”
……
空气里安静一秒。
天赐的手放开。
她恢复自由,问道:“谁草包?”
天赐警惕的扫视一圈,说道:“闭嘴。别说话。”
狼的叫声不绝于耳,应该不止一只,恐怕是遇到狼群了。
他在厉害,也只有一把弓箭,两只手。
真有冲突,他很难护她周全。
“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沈抚芷双瞳剪水,目光澄澈,带着几分疑惑的看着他。
哟呵。原来天赐怕狼呀?
他也不是无所畏惧,也有怂的时候。
她组织了半天语言,问道:“哦!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天赐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
沈抚芷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嘻嘻的笑着。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天赐说:“怕?那倒没有,以我的身手,在狼群里闯出一条生路是没问题的,不过有些人那就不好说了,兴许骨头渣都不一定剩。”
沈抚芷眼瞳骤一缩:“狼群?”
天赐反问:“方才狼叫,你没听见?”
“听声音应该离我们不远了。”
沈抚芷脸上的笑像冰霜花一样,“啪”的一声,彻底碎掉了。
刚刚她是高兴过头,不是没脑子。
因为只听狼声,谁能想会有狼群。
天赐俯身,头贴向地面听着什么。
突然他抬起头,神色沉凝的说道:“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
沈抚芷一脸惧意。
天赐刚站起身,沈抚芷一下子死死抱住他的腰,带着哭音的说:“别丢下我。”这山她以前经常来捡柴,真从来没遇到过狼。
今天可真是开了眼,倒了霉。
不仅遇到,还是一群狼。
天赐身子一僵,然后伸手把她的手掰开,说“快跑。”
他们在雪地里狂奔。
后边有了声响。
能看见十几头狼的身影。
沈抚芷边哭边跑,还不停的在雪地里摔跟头。
每次天赐都回过身,半搀半扶到最后拉着她跑。
狼在身后虎视眈眈。
沈抚芷再也没有力气,她觉得自己是拖累,气喘吁吁的对天赐说:“别管我,你快跑啊!”
她想着,一个人能逃出去,总比两个人一起等死好。
天赐对着狼群拉弓射箭。
可狼太多,一个倒下,还有无数个冲上来。
沈抚芷挣脱他的手,哭着喊道:“我没有力气,你快跑吧!”
天赐执拗的不松手,“我既带你出来,就要带你安然无恙的回去。”
“傻子。”
她筋疲力竭,指着前边的一个斜坡,说:“斜坡下有个石洞,我们去那里躲藏。”
到了近前,俩人一跃,从斜坡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