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帝襟杏里则被御影玲王拜托了暂时拖住绘里世,不需要太久——因为御影玲王最多也只能借用厨房到午饭时间——但她还是感到了一点苦手,主要是面对女孩那双仿佛能够洞穿人心的清澈明亮的眼睛想要找借口真的很让人有心理压力。
所以思来想去,她把这个任务转交给了绘心甚八。
绘心甚八本来拒绝参与他们这种在他看来完全是浪费时间的行为并放出了“有这个精力可以去多做几组力量训练和琢磨一下怎么让递交给足协的报告一次通过”的嘲讽。
结果帝襟杏里不但振振有词地用“不管是生日还是想帮朋友庆祝生日的心意都值得被重视”的话术反驳了他,并且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她看着的眼神里分明透出“绘心先生身边不会已经没有了费心准备生日惊喜的朋友了,感觉很孤单啊”的同情意味来。
被对方如同在看一条流浪日久的败犬一般的怜爱眼神看得浑身发毛,绘心甚八两手撑住额头深呼吸,当着她的脸喊来了绘里世,让她去把剩下几个区的体能测试结果也统合一下。
状况外的绘里世:“但他们之前不是别人负责吗?”
极度虚弱的状态下被真红强制形象改造,她对那天晚上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全无印象,只记得自己回来后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才缓过来,现在还是有些没精神。
“很遗憾地通知你,以后都是你负责了。”他随手在电脑屏幕上划拉了几下,调出焕然一新的中控界面,“蓝色监狱最近升级了设备,人力资源成本又降低了,再加上球员数量减少,之后还会开启更加残酷的淘汰赛,你一个人完全应付得来。”
绘里世:所以我还应该感谢你没有把我优化掉吗?
她搓了搓脸,情绪稳定地回:“好的。”
帝襟杏里发誓,她绝对没有想给绘里世增加工作量的意图,但看着她转身离开中控室后她还是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冲绘心甚八感激地拜了拜。
最近这几天一直在进行体能强化训练,和比赛时如同坐过山车一般起伏波动剧烈的情况相比,每个人的生化指标都在以相当平滑的曲线稳定地提升着,绘里世把数据导入软件,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醒来后看了眼时间,起身出门。
御影玲王和二子一挥就生日蛋糕的款式选择上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御影玲王选中的那款有着像克里洛林裙的裙边一样层叠繁复的复古风格裱花装饰,而二子一挥则一眼挑中了造型是魔卡少女樱里的魔法阵的一款。
两个人的选择的确都很符合他们各自给人的印象,但二子一挥看起来也不像是精通烹饪的人,凪诚士郎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了大半天,到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地给他们一人兜头泼了一桶冷水:“我觉得,这两种款式对新手而言挑战性都太大了吧?”
对视时眼中仿佛都有火花迸发的两个人瞬间偃旗息鼓,不约而同地冷哼一声后相看两厌地各自别开眼,不管怎么样得先把蛋糕胚烤出来。
御影玲王一边把烘焙用的低筋面粉和水搅拌成稀薄的面糊一边继续和二子一挥斗嘴:“我看只是你喜欢那种风格的蛋糕吧,说着想给绘里世庆祝生日结果只顾自己开心,太差劲了。”
“你怎么知道学姐不喜欢?”开始打发奶油的二子一挥轻松地反呛,和绘里世聊天时他就确认了两人的二次元浓度相差无几,甚至关于一些古早冷门番都能聊得起来,“学姐小学时就开始看cLAmp了——我说不了解学姐的人其实是你吧?”
这句话只是他话赶话地随口一说,并不带什么恶意,毕竟御影玲王都表现出这么明显的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把他从后厨丢出去的敌意了,难道他还要笑脸相对吗。
但听者有意,御影玲王闻言手上一顿,再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可怕。
——他并不了解绘里世。
虽然在二子一挥眼里这只是有口无心的针锋相对,但对他而言,这件事却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虽然在他和凪诚士郎熟络起来后便也自然而然地把他纳入了“朋友”的范畴里,也让他看到过在冷淡疏离的外表下只会在亲近之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温柔的、疲惫的、偶尔恶劣的另一面,但因为这份不了解,他有时候依然会觉得她离自己很远。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面前放着一本摊开的书,书的过去被用胶水粘死,未来暂且空白,而现在呈现于他眼前的墨迹也像是被水浸透后晕开变得模糊不清,他尽自己所能地去拼凑字眼,不确认自己得出的是否是南辕北辙的答案,也得不到她的回答。
“……玲王?”看出友人的表情不太对劲,凪诚士郎揽过他的肩膀,稍微用了一点力气,轻咳了一声示意他看向门口,“绘里来了哦。”
环顾相比平日的干净整洁变得杂乱了不少的后厨,对上御影玲王一瞬间变得手足无措的神情,绘里世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不是让帝襟小姐支开你了吗……?”他磕磕绊绊地问,“为什么你会知道……”
“我又不是笨蛋,你和凪都不在,不用想都知道你们在偷偷忙什么。”
她走过来,先向二子一挥笑了笑,后者在面对这个笑容时完全没有了和御影玲王打嘴仗时的牙尖嘴利,一下子红透了耳尖:“生……生日快乐,学姐。本来我们想给你做个蛋糕的,结果好像耽误太多时间了。”
“收到,其实心意到了就够了。”
“……不够。”
御影玲王突然喃喃出声。
他脸上还沾着一点面粉,配上现在掩不住低落的神情,很少见的让人联想起了“灰头土脸”这个字眼,声音里透出急切和委屈来:“我其实,想了很多种庆祝方式,但是因为是在蓝色监狱,所以没办法,但觉得至少要有生日蛋糕,我以为只有我和凪就够了,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过来,早知道就多喊点人了……”
他越说声音越低,久久没得到她的回应后心里更是没底,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垂下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的小扇子一样的阴影,脸上的神情像是在认真听他解释,但又像只是在出神。
“你不开心了吗?”他一下子慌了神,“果然是我搞砸了吧……”
“没有哦。”她轻声说,伸手用指尖轻轻描过他脸上沾着的面粉,在唇角两边一提一扬,勾出一个向上的白色笑弧,“我很开心,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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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哨向AU摸鱼
“想打架吗?”
五感远比常人敏锐的哨兵当然能感觉到从糸师凛身上散发出来的敌意,御影玲王挑高半边眉梢,脸上的神情彻底冷了下来,也放出了自己的精神体。
亚成年体型的雄狮伏低脊背,同样对黑豹发出威胁一般的低吼,可惜脑袋上顶着的那只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的带斑点的灰猫让它的气势瞬间跌了大半。
本就不算宽敞的走廊里塞了三个人高马大的哨兵后又多了两只大猫,简直算得上水泄不通,绘里世弯腰把凪诚士郎的精神体雪豹——幼体形态——捞了起来,顺手撸了下狮子脑袋。
“你们,要打给我去训练场打。”她面无表情,这两个人如果打起来的话在场的她也逃不过处分,“玲王?”
“是、是。”
御影玲王无奈,乖乖收起了精神体。
“凪?”
赖在她怀里的雪豹装作没听到,被她挠了挠下巴后直接翻身露出肚皮,抬起脑袋冲她夹着嗓子叫了一声:“咪呜~”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糸师凛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能有哨兵的精神体叫得这么恶心。
他想。
黑豹蹲在他脚边,因为脱离了战斗状态而也缩回到了幼体大小,看上去就像只黑色的家猫,伸出爪子挠他的裤腿。
“不行。”
“喵嗷!”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不许自己去找她。”
“喵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