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人只是穷了一点,但是并不笨。
综合郑江南前后的变化,郑顺振夫妻俩竟然把他的情况分析了个大概。
郑顺振点了点头,忧愁的说道:“你别说,还真有这可能。
我说江南这孩子怎么回事啊,前段时间呢就一直赌博,现在这咋还干起投机倒把起来呢?”
王丽珍白了郑顺震一眼:“你管那么多干嘛,关你屁事?”
郑顺振讪讪一笑:“我不是管那么多,我是想他怎么胆子这么大,敢去做投机倒把这种事情,要知道,这如果被抓了他是要坐牢的啊。”
“就是啊当家的,咱们可不能像他那样投机倒把,咱们贫下中农的劳动人民才是最光荣的。”
王丽珍激昂的说道。
“就是,投机倒把的事坚决不能干!”郑顺震点了点头。
同时心中暗暗高兴,老话说的好啊,妻贤夫祸少,自己能娶到这样聪明的老婆,祖宗有风水啊!
“不过,咱也别给他说出去,无凭无据的,再说也是一个祖宗下来的,别害他坐牢……”
郑顺振担心王丽珍是个大嘴巴,交代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看下娃们怎么还没回来?”
王丽珍不耐烦的说道,趁着郑顺振不注意,又塞了一块红烧肉到嘴里。
郑江南的小叔家!
今天摆了整整两桌,可以说是欢聚一堂!
惹得左右的邻居,纷纷猜测郑家今儿是怎么了。
小叔住的老宅,大厅足够大,两张桌子东西并列的摆着。
郑江南的奶奶和张谷兰、吴桂玲、吴香梅、林幼薇、郑江西等女眷,带着郑江春、郑江秋、郑江北、郑小军几个小孩坐东边的一桌。
而爷爷和郑建国、郑建旺、郑江厉、郑江真、郑江东和郑江南,也坐了一桌。
两桌摆的都是纯纯的大白米饭,大块大块的红烧肉。
那白米饭粒粒饱满,散发着淡淡的米香;而红烧肉则色泽红亮,油光发亮。
肉块颤巍巍地堆在盘子里,仿佛在召唤着大家赶紧品尝。
爷爷和奶奶那饱经风霜的脸上,一直洋溢着慈祥的笑容,看着围坐在桌旁的儿孙们,心中满是欣慰。
吴桂玲还搞了个豇豆炖土豆,满满的一大盆,让人看着也是很有食欲。
豇豆现在正是采摘的时节,非常的嫩和爽口;土豆也是软糯金黄,两者相互依偎在浓郁的汤汁中,散发出独特的香味。
对了,豇豆就是山河四省的兄弟姐妹们,“最爱”的豆橛子……
每桌还有一大海碗,用米汤煮的腌菜脯汤。
可以不客气的说,公社的书记都不一定有这标准的伙食!
随着爷爷说了一句:“开饭!”大家纷纷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动起手来。
就连几个小的,除了吃饭的咀嚼声以外,连一句说话声音都没有。
郑江南今天煮得红烧肉足够多,除了送给嘎迪公和顺震叔的以外,人均下来差不多还有8两,大家完全可以放开了吃。
爷爷的脸上绽放出陶醉的神情,活了八十多年,什么时候这么阔气的吃过肉了?
舀了一调羹红烧肉的肉汁,淋在了大米饭上,轻轻的搅拌均匀,
吃了一口满足的说道:“这要再有一口酒啊,老头我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众人被爷爷这话给逗乐了,整个老宅充满了温馨与欢乐。
郑江南心念一动,酒!?
突然脑海灵光一闪,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想到了一个绝好的生意……
大家吃完以后,喝了会茶又聊了会天,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纷纷准备回家。
郑江南打着手电筒,轻轻的拉着林幼薇的手往回走。
林幼薇早就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大胆的行为,任由他牵着小手也不拒绝。
夫妻俩刚回到自己小家门口,郑江南就看见一道黝黑的身影,坐在大门口。
那身影在黯淡的月色下显得格外神秘,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谁?”
郑江南把林幼薇护在身后,手里的手电筒开到了最大的光,直接照了过去。
强烈的光束直直地射向那道身影。
“臭小子,这是要照瞎我的眼睛吗?”一道声音带着几分恼怒,传了过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郑江南松了一口气。
“呦,是您啊顺震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么晚您咋来了,快里面请。”
郑江南连忙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随手点上煤油灯。
顿时,黑暗的屋子被这微弱的烛光点亮。
“顺震叔您请坐,我去倒茶。”林幼薇温声说道。
“不客气嘞侄媳妇,这么晚了就不喝茶了,我来是有事想和江南说的。”郑顺震摆摆手说道。
见郑顺振不是客气,林幼薇也没坚持,轻轻的坐到了郑江南身边。
“顺振叔,啥事这么急,要您大晚上的跑过来?”郑江南问道。
郑顺振笑道:“我这不是吃人嘴软嘛,你小子不是想要那蛇药吗?”
郑江南听了一喜,“您那还有?”
郑顺振点了点头,“我那确实还有一点,但是不能给你了。”
郑江南有点摸不准了,“那您的意思是?”
郑顺振呵呵一笑:“想必你听说过我那个蛇药是谁给我的吧?”
郑江南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我听是听人家说起过,说当初有个云游的道士送给你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确有其事。”郑顺振点头说道,
“当初我在山上意外被蛇咬了,当时以为自己肯定没命了,没想到遇到那位道长路过,他救了我。我那些蛇药也都是他给的。”
郑顺振的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声音也不自觉地低沉了些。
郑江南眼前一亮:“顺震叔,你的意思是你能找得到那道长?”
“要我说你这家伙就是聪明,我还没说完呢你就猜着了。”郑顺振笑着说道。
郑江南的眼睛顿间睁大,满是期待和兴奋,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
“那道长当初离开时,曾给我留下一个地址,说日后若有难处,可以去找他。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没去过,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儿。”
郑顺振的言语之间满是遗憾,也有一点儿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