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初登基时,有两位辅政大臣,皇上既然会忌惮年大将军,又如何不会忌惮另外一位?
与其等着皇上忍无可忍,不如自己寻条后路”
咱们皇上,可不只是忌惮年将军,他是忌惮一切的武将。
在处理年羹尧之后,又处理掉许许多多追随他的武将。
这也造成后期武将,不是告老还乡,便是不敢出头。
等到乾隆上位时期,前线打仗,一度出现了无将可用的场面,无奈,他不知砍了多少临阵退缩之人,才赢下了战役。
年世兰被沈眉庄对于朝政上的见解,侃侃而谈,颇为惊讶。
她从未想过,平日居于后宫,很少与人来往的沈眉庄,竟然对政事了解的如此清晰,这不由得也让她认真上了三分。
随即又想到了沈眉庄提起的,两位辅政大臣,顿时,被震惊的合不拢嘴。
“莫非,你要对付的是隆科多大人。”
年世兰今天是一次次的被震惊,你敢相信,一个后宫的女子,说要对抗朝政大臣,可能还要将其扳倒。
沈眉庄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继续之前的话题道:“年将军刚打完胜仗,正是心气高之时,自然看不到自己已身在局中,
你可以写信给你的另外一个哥哥,年熙尧,想必他定然会多方探查,分析当前局势,到时如何抉择,就看你们的了。”
沈眉庄站起身来,随手整理了自己的衣衫,态度随意的道:“今日之事还请年贵妃保密,即便年将军不同意归隐,也无妨。”
“不过是多等两年的事罢了。”最后这句,是沈眉庄的腹诽。
说完,也不管年世兰有多惊讶,也不为她解惑,便转身离开。
在朝政这一块,她还是相信年熙尧的,毕竟不管是剧中,还是历史上,在年羹尧被皇上赐死之后。
年熙尧不仅没受到波及,反而得到了皇上的重用,这就不难看出,他是懂得皇上的心理,知道如何拿捏分寸。
而她想要对付太后,就不得不提到这个隆科多,他扶着胤禛上位,与太后还有奸情。
太后手中的势力所剩无几,而隆科多一人,便能占据半壁江山,左右朝堂。
皇上既忌惮他,同时又厌恶他,在处理年羹尧之后,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迫不及待的对隆科多下手了。
她也不是等不得,只是她心中还是尤为忌惮太后。
虽说皇上处理了许多包衣家,让太后在宫中的实力,折损大半。
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有上三旗包衣,还有下五旗,还有许许多多的小家族包衣。
以太后的名头,想要再次培养人手,是很容易的事。
而包衣家把控着宫中的方方面面,这叫她再小心也不为过。
毕竟日防夜防,就怕有打盹的时候,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沈眉庄回到启祥宫中,在书房中坐了半晌,最后提笔写下一封信。
信中内容大意是,找人接触隆科多的长子,岳兴阿,并且,给他一些资源,让他职位往上提一提,至少也要到能够面圣,递奏折的程度。
另外,沈眉庄又派人去通知小山子,让他在畅春园中提前安插人手。
她目前能做的事情不多,至少在年家没有动静之前,她是不能轻举妄动的。
不能叫太后察觉她在暗中布局,如今,她唯一需要做的,便是护好她跟六阿哥。
必要时,被太后罚上一两次也是无妨的,总之就是不能入了太后的眼。
沈眉庄这边走后,年世兰与颂芝之也同样悄悄的谈论起来。
年世兰第一时间便想叫曹琴默前来,给她出出主意。
只是,到底还是顾及家族,顾及哥哥,这件事,事关皇上的态度,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年世兰与宋之都不算太过聪明,两人想了一个无比笨的办法,就是激怒甄嬛。
之前为刁难人,抄写宫规,抄写佛经这些办法,她们都用过,效果不大。
这次她们用了一个最直接,且最容易激怒人的办法,便是羞辱人。
甄嬛这边应了华贵妃的召见,换了一件衣服,便匆匆地赶往翊坤宫中。
进入殿内时,两边并无伺候的婢女,无人通报,她便抬步走入殿内。
只是,进屋的第一眼,便看到地上,一件摆着的瓷器碎裂,甄嬛小心翼翼的走上前。
这时,突然从室内传出,啪!一声巨响,同样是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未等她有反应,便有宫女太监闯入。
指着甄嬛扬言道,她打碎了皇上的御赐之物。
这是当真叫她百口莫辩,是众人先听见重物落地声,才闯进来的,刚好,碎的东西就在她脚边,而室内又无任何东西碎裂的瓷片。
年世兰只是在室内咳嗽两声,便让婢女上前,掌了甄嬛十个耳光,另外还罚她到宫道长廊上,跪上五个时辰。
被下人打耳光,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还要顶着红肿的面庞,跪在人来人往的宫道上。
叫任何人看了,也知道甄嬛气的不轻,眼底恨意明显。
对于如此痛快,随意找个借口,就将人罚了的的年世兰,简直就是浑身血液畅通。
喝药时都毫不皱眉,比饮酒都痛快,一口便干了下去。
年世兰洋洋自得的道:“颂芝,本宫瞧着屋中的桌椅有些旧了,叫内务府中多派些人来,都给本宫换了,记住,一定要多叫些人。”
颂芝同样扬起笑脸:“是娘娘,奴婢定当叫上许多许多人,一定要好好经过菀贵人的身旁,若是有那看的够久的,奴婢定然好好赏赐。”
年世兰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这一天翊坤宫中,人来人往,进进出出。
甄嬛就跪在宫门外,来人便目不转睛地直视她,哪怕走过了,眼睛也一转不转。
羞的甄嬛无地自容,可她依然脊背毫不弯曲,直挺挺的,似乎,如此便能显示她的傲骨,彰显她的倔强。
五个时辰跪下来,甄嬛的腿不仅麻木红肿,就是被人扶着,她也只能艰难前行,而她又只是一个贵人,还没有资格坐软轿。
就在这种刺痛下,一步一步缓慢前行,只是快走到小花园时,听到假山中有人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