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楠的语气并不激动,相反的,可以称得上平静。
他好像面对的不是一个曾经和慕清十指紧扣当着白晔的面儿阴阳他的人,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江屿铭从这段时间慕楠和慕清的表现来看,心里已经偏向慕楠,但是又不想轻易承认自己眼瞎。
以前他因为对慕楠带有偏见,因而看慕楠哪儿哪儿都是缺点,今天这么一看,慕楠除了性格冷一点,举手投足都自带闲适和从容。
相比较慕清,那幅画更像是慕楠这种经历,这样性格的人才能画得出来。
当然,慕楠说话也是一针见血,半点面子也没给他留。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他是慕楠,面对的是一个曾经冤枉自己的人,他肯定也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我就是想亲自确认一下,网上的东西虚虚实实,很难确定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现在你知道亲自确认了?”慕楠的语气中含有浓浓的讽刺意味,江屿铭自知理亏,因为这次他亲自找慕楠确认,之前冤枉慕楠的时候,他可是什么都没问,只看到那幅作品就相信慕清。
其实也不只是看到那幅作品心里就偏向慕楠,主要是那会儿所有人都说慕楠是抄袭者,包括评委,慕楠的父母,周围所有人,网上那些人也都是那么说的,所以他才那么以为。
这次他不想再犯先入为主的错误,他想要问问清楚。
面对慕楠的嘲讽他无话可说,毕竟他有错在先。
慕楠见江屿铭脸上露出愧疚,发现这人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估计之前是被太多人影响。
大家都那么认为,他也那么认为很正常。
不过慕楠并不关心江屿铭怎么想,他只是不想被冤枉。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不是抄袭者,你就问慕清一个问题,你问问他,他知不知道那幅画的真正的寓意是什么?”
“我问过。”江屿铭道:“我第一次看见那幅画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震撼了,那幅画上面画的是一个女人,女人的长相和慕夫人相似,女人身处在一片花海之中,女人脸上的笑容温柔如水,但是氛围又充满了悲伤。”
“慕清说他画的是他的母亲,一想到母亲终将离他而去就很悲伤,所以这幅画他画的并不完全和他母亲相似,就怕不吉利什么的。”
慕楠嗤笑一声,江屿铭一看慕楠这个表情就知道那幅画的寓意绝对不是慕清说的那样。
慕楠又问:“你看过我的那幅画吗?”
江屿铭摇摇头:“新闻都在说你抄袭,但是你的那幅画并没有放出清晰的照片,只有模糊的图片。”
慕楠轻笑一声:“是啊,我的那幅画都没有放出来,凭着那些所谓的评委还有那对抛弃我的父母的三言两语,每个人都给我定了罪。”
江屿铭闻言心里仿佛被一把锤子重重砸下。
是啊,连慕楠那幅画具体什么样都不知道,所有人都给慕楠定了罪,只因为那些评委,还有慕楠的父母拥有地位和权威,大家都相信他们不会说谎。
还有慕清,他从小学习画画,获得不少奖项,大家都觉得他拥有这样的实力肯定不屑于去抄袭一个无名小卒的作品。
但是所有人都忘了,有权威的人也有私心,拿了再多奖项不代表不会抄袭。
慕楠也不是无名小卒,他从小在苏老身边长大,纵使他不像慕清那样从小出现在各大绘画赛事中,不代表他的绘画造诣就比慕清低。
“对不起。”江屿铭道歉得很真诚。“是我没有问清楚就随便挖苦你。”
慕楠内心毫无波动,以前他很想让这些冤枉他的人给他道歉,他亖过一次之后就不想了,相信你的人会站在你这边,不相信你的人无论你怎么说他都不会信。
他还记得上辈子江屿铭为了慕清而对付白晔的事,这辈子他喜欢白晔,不想让白晔和江屿铭有什么牵扯,他也不想和江屿铭有什么牵扯。
“事情我已经解释清楚,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
在慕楠起身的时候江屿铭也跟着站起来:“你是要去找白晔吗?”
慕楠:“是。”
江屿铭道:“我劝你别跟他走太近,以前他那么喜欢慕清,突然出现在你身边你不会觉得他有什么不良企图吗?”
慕楠听到江屿铭这么苦口婆心的劝他都要气笑了。
“谁没有眼瞎的时候呢?不管他以前对慕清多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只有他在我身边帮助我,要不是他,江少爷你现在还会认为我是抄袭者,各种阴阳怪气呢。”
“以前你没有将事实搞清楚就觉得是我的问题,现在搞清楚了就开始说阿晔有问题,江少爷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慕楠明晃晃的把江屿铭嘲讽一通,转身离开,他还是换个地方等白晔好了,免得等会儿白晔看到江屿铭跟他在一起不开心。
江屿铭看着慕楠离开的背影心情复杂,同时心里生起一股很奇怪的情绪。
慕楠生他的气,嘲讽他,他没有感觉到不开心,可是他不想让慕楠生他的气,毕竟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不是。
江屿铭想了想,朝着慕楠追了上去。
“慕楠,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请你吃饭吧?”
慕楠脚步不停,眼神都没分给江屿铭:“不吃。”
江屿铭被拒绝了也没有气馁,而是大步跑了两步,径直挡在慕楠面前。
“你给我一个机会吧?我是真心想要道歉。”
男生面容英俊,态度诚恳,换做其他人说不定就答应了。
慕楠看江屿铭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你要道歉我就得给你机会?”
*
“江屿铭就是有毛病,说你坏话,他想要道歉我就得同意吗?当初我想要那些人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也没有一个人给我啊。”
慕楠一等到白晔,立刻和白晔告状江屿铭找他的事,还有江屿铭想要约他吃饭但是被他拒绝了的事。
慕楠没意识到他在白晔面前越来越随心所欲,就像小孩儿跟家长告状似的,换做以前,这种话他不可能在别人面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