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神医,他在哪快把她找过来。”
婢女道,“听说那孟神医性子古怪,他同裴家有些交情,不如让大皇子妃帮忙。”
魏苹苹沉吟,“先拿我的帖子去,若不成,把我姑母请过来。”
魏咏琴连续请了几个大夫,但都收效甚微,这天,魏苹苹又派人把她请进了府中。
魏苹苹一见魏咏琴便湿了眼眶,“姑姑,侄女有一事相求,现在只有姑姑您能帮我。”
平素过来,魏苹苹只是寻常礼节,但今日,魏苹苹却行了一个大礼。
魏咏琴吓了一跳,忙把她扶起来,“你快坐下,身子骨还没好清楚呢,有什么事直接打发人告诉我就好了。”
“我爹娘不在盛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有姑姑在我身边,我心里十分感激,”魏苹苹柔声说道。
魏苹苹突然哭诉,叫魏咏琴想到了她的嫂子,她的这个侄女长得像她嫂子,说话做事也像,但比她嫂子更会隐忍。
魏咏琴等魏苹苹说完之后,再决定问魏苹苹要她干什么,平心而论,她对魏苹苹也算掏心掏肺了,若她这个侄女提出什么过分要求,她是不能答应的。
魏咏琴在心里想着。
等魏苹苹情绪平复下来,魏咏琴便道,“苹苹,姑姑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便直接跟姑姑说吧。”
“侄女听说外边有一位姓孟的神医,医术十分高明,侄女想请他过来为侄女看病。”魏咏琴道。
“孟神医,”魏咏琴听说过这个名字,当时为了魏苹苹她也找过这位孟神医,可是这位孟神医性子十分高傲,听说要让他为二皇子妃看病,孟神医当场就拒绝了。
“苹苹,姑姑当时也为你请过这位神医,可是被他拒绝了,”魏咏琴为难道。
天底下的奇人异士,都有些古怪的毛病,这位孟神医做事主打一个随心所欲,偏他医术高明,早年救过盛京城里一位老将军的命,他若有不想看的病人,也没人敢为难他。
魏咏琴也做不出为难人的事,此事便作罢,现在听魏苹苹提起这位孟神医,便给她解释道,“听说,这位孟神医擅长外科,对妇科并不擅长,苹苹,御医也说了,你现在最主要的是调理身子,怀孕一事急不来的,等身子好了,孩子自然就来了。”
“可是我的身子什么时候才能好,二皇子都要把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养在我的名下,你居然来叫我不急,”魏苹苹心里急躁,语气有些不耐烦。
魏苹苹说出这些话后,便有些后悔,赶紧握住魏咏琴的手道,“姑姑,我不是有意的,您知道吗,后院那么多女人,今儿这个怀孕了,明儿她也怀孕了,二皇子迟早会有儿子,但我呢,”魏苹苹眼眶留下了两行热泪。
“姑姑,你帮帮我,我听说孟神医同裴家关系十分好,你去求求大皇子妃,有她开口,孟神医一定会答应的。”
魏苹苹楚楚可怜的望着魏咏琴。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女,现在这样,魏咏琴也于心不忍,她脑子一热,便点了点头。
“苹苹,姑姑可先说好了,我跟大皇子妃只是普通交情,她能不能帮这个忙,姑姑也不知道,姑姑只是给你带个话,再者,孟神医跟裴家的交情咱们也不清楚,他能不看在裴家面子上给你看病,这还不一定。”魏咏琴给她攀扯清楚,免得这个侄女倒时迈远她跟大皇子妃。
魏苹苹听后,连连点头,只是她心里想的却不是这样,都说孟神医同裴家交情甚好,难道,连看个病都不愿意吗。
魏咏琴应下这件事,也只是为了安魏苹苹的心,她也活了这么久了,自己也生过孩子,女子生产伤了身子,好好调理,就是了,连给后妃看病的御医也这么说了,但她这侄女就像钻进了牛角尖。
哥嫂都不在盛京,她不帮,难道真看着侄女走岔路吗。
魏咏琴一向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既然答应了魏苹苹,第二天便去了大皇子府上。
裴沅对她过来还有些诧异,魏咏琴虽然跟她关系不错,但平时上门不会这么勤。
“娘娘,”魏咏琴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她的来意说了出来,“我今日过来,是为了我那侄女的事情。”
“哦,”裴沅纳闷,魏苹苹有事怎么不单独过来找她,还要让魏咏琴过来。
“您知道,因为她在闺阁中的那些糊涂事,她并不敢过来见您,这一次,她托我过来,请娘娘帮个忙。”魏咏琴摆出求人的姿态。
她的姿态摆的很低,若是魏苹苹过来,是决计不会说这样的话的,魏苹苹也是料到这一点,所以才让魏咏琴帮忙。
裴沅微微一笑,“从前那些事,都过去了,没想到她还放在心上,怎么说我跟她现在都是一家人,怎么让你这个长辈过来说和呢。”
大皇子妃脸上的表情很平静,魏咏琴分辨不出喜怒,自从裴沅成为大皇子妃后,就渐渐变了,有时她会露出一些温和,但更多的时候,她唇角虽然翘着,但眼神却是平静的。
在琼州时那个喜怒都写在脸上的姑娘,似乎长大了,魏咏琴当然知道这种改变是好的,大皇子妃的身份 已经不同了。
“娘娘心胸开阔,但苹苹那丫头却放不下,”魏咏琴愧疚道,“她这次糟了罪,身子坏了,人也日渐消瘦,我瞧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昨儿请问过去,想让我帮她找孟神医过来帮她调理身子,可惜孟神医那样的人物,我连他的面的没见上,这不听说娘娘同他有几分交情,就想请娘娘帮忙递个帖子。”
“孟神医,”裴沅喝了一口茶,“他医术虽然高明,但为人放荡不羁,从不受约束,我娘家虽然同他有几分交情,但要请他给人看病,却是勉强不了他的。”
魏咏琴听清楚了她的意思,她只能帮忙递给话,但成不成还是要看那位孟神医的意思。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魏咏琴今日过来已经做好了要被裴沅拒绝的打算,这已经是在她的意外之喜呢。
魏咏琴连忙给裴沅道谢。
等她走后,夏思道,“娘娘何必要帮她这个忙,孟神医性子古怪,他拒绝了,又怎么会再去。”
“去不去,是他的事情,我只是帮着递个话,这事对我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裴沅道。
“我只怕二皇子妃因为这事记恨上您。”夏思担忧。
“她啊,有没有这件事都会恨我的。”裴沅笑道,“我递话不是看她的面子上,是看庄夫人的面子。”
“娘娘,您对庄夫人也太好了吧。”
“你们啊,”裴沅失笑,“他们夫妻从琼州时就待我们不错,回来之后,满朝都知道庄大人是王爷的人,若我连这一点小忙都不肯帮,那她们夫妻会怎么想。”
夏思还是觉得不理解,姑娘以前随心所欲惯了,现在还要考虑别人怎么想。
“人都是相互的,你若是斤斤计较,一点情面都不肯讲,怎么收拢别人替你办事。”裴沅叫人把女儿抱过来。
小闻玉在榻上乱爬,似乎听到娘亲的声音,咿咿呀呀的朝她张手。
当皇子妃自然是跟在家做姑娘时不一样,裴沅走到现在,也算看清了一些事实,没有人可以真正的随心所欲,就连皇帝也不行,她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让自己过的开心些,护住想护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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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苹苹得了这个消息很开心,她这一晚上睡的很香甜,梦中,那位神医看好了她的病,第二年,她就给闻信生了一个儿子,显庆帝看到孙子大喜,封她的儿子为太孙。
梦里的场景太过于美好,以至于让魏苹苹舍不得醒来。
但是,梦还是醒了。
那位孟神医没有来。
孟之明也是有脾气的人,他本就不喜皇家,当初替闻佑解毒已经是意外,现在那位二皇子妃以权势相逼,他心里当然不愿意。
他放荡不羁,四海为家。
等到魏苹苹大大发雷霆,下令把他抓进府中,却发现他已经不在盛京。
魏苹苹失了神医,心里不舒坦,即使所有的大夫要告诉她好好调养,不可急于一时,她还是把责任推到裴沅身上,她需要找一个人,作为发泄的出口。
魏咏琴倒是不意外,她已经尽了责任,这些日子,她应付魏苹苹已经心有余悸,决心以后还是远着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