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裴沅嘴唇微张。
“对,他留了一封信,还有一个玉佩,姑娘,你看。”冬 榆把孟之明留下的东西递给裴沅。
孟之明的确离开了。
那封信是给司徒留下的最后的药方,至于那玉佩是给丁山柏的。
骆良用清水洗了几次眼睛,还在不停骂骂咧咧的。
等他知道孟之明离开后,立刻怒骂道,“姓孟的,以后别叫我逮到你。”
他心里记了仇,那边的丁山柏也十分生气。
裴沅叫冬榆把丁山柏带过来,把那玉佩递给他,“小兄弟,是我失言了,让他走了,这是他留给你的,他说以后只要你拿着玉佩找到孟氏,他可答应你一个请求。”
这算是孟之明给丁山柏的承诺了。
丁山柏心里憋着气,只闷闷道,“世上怎有这样坏的人。”
他年纪小,又一派纯真,吐槽起来,竟让裴沅忍俊不禁。
“小兄弟,这玉佩是个好东西,你收着,”裴沅找个荷包,把玉佩收起来递给了他,“这事总归是我答应你的,孟大夫也是在我家走的,小兄弟我也欠你一份人情,你有想要的就告诉我。”
丁家人对物质没有很大的欲望,丁山柏也如此,他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到自己要什么,只望着裴沅道,“姐姐,你是个好人,同姓孟的不一样,我以后能常来找你玩吗。”
裴沅点头,算是承诺。
看着时辰不早了,裴沅便命骆良把人送回去。
孟之明悄无声息的走了,他走了之后,院子里冷清了不少。
没有一个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熬药的孟之明,骆良还有些不习惯。
他留下的最后一张单子,全是一些珍贵的药材,裴沅本以为全部配齐要花费一些时间,没想到骆氏兄弟早有准备,一天之内,就把药配好了。
尤其是那颗灵芝,连裴沅也没有预料到,他们居然找到了,也许不是他们,而是上头那人。
再有七天,司徒佑身上的黑砂便可彻底解除了。
“这真是宝物,”裴沅望着那灵芝啧啧称叹。
灵芝通体雪白,华彩异常,一看就绝非凡物。
最重要的事,裴沅在骆氏兄弟那几车药物当中,发现了不少奇珍异宝。
要是孟之明在这里,准会把它们全部占为己有。
孟之明走后的第三天,便有一个陌生的男人送了几车药材过来,那男人也似会医术,替司徒佑把了脉,很快就离开了。
那时司徒佑正在昏迷之中,当然不知道这回事,但裴沅却看得清清楚楚,男子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裴沅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司徒佑的身体已经痊愈,那么也不会病死在琼州,皇帝似对他不错,司徒佑重返盛京便指日可待了。
司徒佑脸颊消瘦,容貌越发显得冷峻,那双斜长的眼睛锋利无比,他见裴沅望着那灵芝怔怔出神,勾了勾唇,眉眼多出了几分柔软,“你若喜欢,我再寻一颗。”
“我要这些做什么。”裴沅鼓起了脸,“我只是觉得圣上挺看重你的。”
“等我好了之后,我便向圣上请旨,让他重新再下一道圣旨。”
裴沅心里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只道,“圣上心里嫌弃我和离过,岂会那么容易答应。”
“他总会答应的。”司徒佑眸色微深。
裴沅不纠结这个话题,道,“既然圣上这样看重你,那么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快了。”司徒佑眼底划过一抹利芒。
那件事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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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九,显庆帝的案上,又多了一封信。
看完信后,他的心情总算舒展些。
司徒佑已经泡完药浴,身体的黑砂全部拔除了。
这是显庆帝,近些日子收到的一个好消息。
显庆帝心情一好,连带着也不介意信中提到的事情。
裴氏这回的确立了大功,若不是她,自己当真就失去佑儿了。
是该大大封赏,可是一个和离过得商妇,真的能坐上那个位置吗,罢,罢,他要再看看。
显庆帝回信中,只提及朝野中的事情,对司徒佑的请求似乎视而不见。
司徒佑把信件放入烛火中,摇曳的烛火,让他的眉眼越发的清冷。
若是介意裴沅的身份,他愿意以功劳换取。
可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司徒佑心底微沉,这事总要叫他同意的,这是他欠自己的。
司徒佑的身体大好,最开心的就属裴沅了。
那噩梦折磨她夜夜睡不好,如今可算能睡一个踏实的觉了,事情总在向一个好的地方转变。
她心情开阔,人也跟着明媚起来,琼州女儿善骑射,秋天的时候,她便跟着罗琇一起去城郊骑马射箭。
丁山柏早就跟裴沅熟络了,去城中卖药,总会来找裴沅一起玩。
裴沅日日跟他们一起玩耍,日子过得逍遥又快活,竟有些乐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