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史青霜眼睛瞪得大大的,越发的惊慌,“我是....真想跟车勇好的。”
“史姑娘,你想做车家的媳妇,至少得先把你爹解决了 ,你爹现在就堵在我家门口,你不出现,他就不离开。”管阿桂冷哼道。
史青霜瞧了一眼车勇,管阿桂立马喝道,“车勇也没能力对付你爹,你要是再不回去,就连累我家吃官司了。”
车勇看看自己嫂嫂,又看着楚楚可怜的史青霜,心里乱做一团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解决此事。
“史姑娘,你今日要是不出现,你爹就要去报官了,到时候车勇蹲大牢了,你又退了古家的亲事,自可以再重新找一户人家,只是可怜了车勇兄弟。”裴沅淡淡道。
“不,不是这样的, ”
猛然被裴沅戳中心中想法,史青霜使劲摇头。
“那就随我去见你爹,”管阿桂趁她不注意,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史青霜挣脱不得,只得一双眼求助的看着车勇。
而车勇并非蠢人,他还沉浸在裴沅说的话中,整个人都在愣神。
管阿桂拖着史青霜就往前面走,车勇下意识的跟在后头。
所幸两条街不远。
管阿桂把史青霜拉到北巷的时候,早有人瞧见他们了,一路高呼,“史姑娘找到了。”
史青霜这才如梦初醒,腿肚子开始打颤。
她口里不断哀求,“管大姐,求求你,你就放过我吧,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
管阿桂找到她,哪容易被她轻易逃脱,道,“史姑娘,你也可怜可怜我家吧,你爹找我家要人,我拿什么给他,现如今,找到了你,你们一家子正好团聚。”
史青霜见管阿桂不放她,只好拼命的挣脱起来。
可是她哪里是管阿桂的对手,就这样,她一路被带到史夫子面前。
史夫子名叫史文保,史文保年方四十,身上总是穿一件长衫,长脸白面,下巴留着长须,眼睛微微上挑,看人的时候总是一副鄙夷的神态。
史文保确实烦了,因为史青霜的缘故,他已经三番四次来到这个他最讨厌的北巷。
依他看来,这里都是一群最低贱的人,士农工商,北巷的人比商人的奴才还不如。
“你家的女儿找到了,史夫子快领着你女儿回去吧。”管阿桂一把拉过史青霜,对史文保道。
史青霜最害怕的就是这个父亲,看见他立马低了头,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唤了一声,“爹。”
“我没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史文保一拂袖,冷冷道。
史青霜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哭求让史文保原谅。
史文保却没有理她,他的目光转向车勇,在他看来,这才是拐走他女儿的罪魁祸首。
“车勇,你今日要跟我去见官,拐走了我的女儿,让我史家蒙受羞辱,这账,我一要同你算清楚。”
车勇也赶紧随史青霜一起跪倒在史文保面前,道,“史夫子,要打要罚我都认了,只是我跟青霜两情相悦,你就成全了我吧。”
“你跟我女儿,两情相悦,”史文保脸色霎时变得极难看。
“对,”车勇回答的斩钉截铁,“不信,你可以问青霜。”
管阿桂这时也道,“不是我家弟弟拐走你女儿,而是你女儿非要同我弟弟走,史夫子想要教训我弟弟,不如回去好好管教你女儿呢。”
史文保听到这里勃然大怒,他脸色铁青的看着史青霜,一字一句的问道,“他们说的话是真的,你真是自愿跟着这个贱奴一起走的,自甘下贱的东西。”
“我,”史青霜被吓得一个哆嗦,说话也结结巴巴,“没,没有。”
“你怎么说假话呢。”管阿桂心里不舒服了,“早先你还说要跟我们车勇长相厮守,现在怎么变了呢。”
车勇也一脸不解的看着史青霜。
“不,”史青霜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史文保这才脸色稍霁,转而冷着一张脸,望向车勇,“我的女儿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贱奴,定是你拐走了他,跟我去见官,今日,我一定要你吃到教训。”
管阿桂怒不可遏,这小妮子人前人后,两张脸,刚才还说同车勇好,转头却是另一番说辞,着实令人可恶。
“分明是你女儿不愿意嫁人,自己逃婚,怎么怪到我们身上了,你当真以为官府是你家开的。”
“我女儿品行端正,若不是他这贱奴蛊惑了她,我女儿怎会逃婚。”史文保一口一口贱奴,那嫌恶,刻薄的语气深深刺痛了车勇。
“你当真不解释吗。”车勇直直的盯着史青霜。
史青霜眼眶微红,露了一个委屈兮兮的表情。
看她想这样含糊过去,车勇也知道,今日这事她是想站在她爹那边了,那她刚才说的话算什么。
他想到这,难得的清醒了一回,“你说我拐走史姑娘,那可有人证物证,毕竟她一个大活人,我要拐走她,总不能不露出一点响动。”
史文保这下楞了,“我女儿都说了,你还不承认。”
“史夫子,这问罪也得讲究证据吗,空口白牙谁都会说。”司徒佑这时候出声。
“你是谁。”史文保见他气度不凡,不似北巷的人,气势便弱了几分。
“史夫子不必问我是谁,刚才在路上我见车勇领着史姑娘,她可半点没有不情愿,你若不信,你家对门那户卖油的妇人也瞧见了,你问一问她,是不是史姑娘自己推开门,与车勇走的。”
史文保怎可在车家的人面前丢了面子,当即便怒道,“你这人怎么胡说八道,你怎不说是那贱奴使了什么手段才叫我女儿离家。”
“你这老头,怎么这般不讲理,你要是不信,我们可叫那妇人过来对峙,还有初七那日,也是你女儿先过来找车勇的。”
裴沅看史文保硬是要把这屎盆子扣在车勇头上,站出来就道,“还有,史姑娘,我没想到,你这般无用,刚才发誓赌咒要同车勇兄弟好,一遇上你爹,你就焉了,照我说,你还是听你爹的话,好好的嫁人,古家就算再不如你的意,那也是你爹给你选的人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史姑娘总该懂这个意思吧。”
她噼里啪啦的把史青霜训了一顿。
史青霜被羞的脸色涨红,见到司徒佑一旁含笑的望着裴沅,一股沉闷的压抑感笼罩在胸腔,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啪,”史文保一巴掌就甩在史青霜的脸上,“混账东西,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史文保觉得自己的威严被人挑衅了,他们史家可是书香门第,万不能出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
“没有,”史青霜不敢与史文保的眼睛对视,她知道,她承认了,她就完了。
裴沅见到这对奇葩的父女,微微摇摇头,“史夫子,刚才都与你说清楚了,就算这事闹到衙门上,我们也有证人,到时便是你的女儿同车勇私奔。”
史文保敢威胁她们,她也敢威胁史文保,车家反正是贱籍,而史家却不同了,史文保对名声看的极重。
史文保恼羞成怒,他也认识到,这么多人一作证,那么他也讨不了好。
“孽畜,我真后悔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史文保气急之下,一脚就踢在史青霜的身上。
那一脚踢的颇重,史青霜闷哼一声,也不敢求饶。
史文保自知再待下去,也拿车家毫无办法,便扭头就走。
“畜生,还不快跟上。”走前见史青霜呆若木鸡的跪在那里,又是一声厉喝。
史青霜呆呆愣愣的跟上。
车勇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里划过一抹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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