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聂清雪越来越近,文书安开始紧张起来。
他放缓了呼吸,只觉一呼一吸间,满是聂清雪身上的香味。
忽然马车颠簸了一下。
聂清雪顺势扑向文书安,柔软的唇堪堪擦过文书安的唇角。
文书安感觉心跳都漏了一拍,他连忙搂住聂清雪,低声唤了她的名字,“雪儿,小心伤。”
“嗯,文公子,先松开我吧。”聂清雪脸颊微红,她小声说着。
文书安一愣,然后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双手,“是···是我唐突了,雪儿,你不要介意。”
“没事的,文公子。”聂清雪稍稍坐直身,她半垂着眼睫,唇角微勾。
这文书安看来是喜欢她的。
也是,她这副样貌,哪个男子见了,都会被迷住。
但聂清雪想到了慕容蘅,她暗自咬牙,心里冒出一个想法:总有一天,她会让慕容蘅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她罗裙之下。等着吧,慕容蘅,我迟早会再去天耀国的。
文书安见聂清雪低着头,似乎是在害羞,他轻咳两声,“雪儿也到了待嫁之龄,可有中意的男儿?”
“没有,婚姻大事,我自是要慎重对待。”聂清雪轻轻摇头,她抬起脸,贝齿轻咬下唇,“文公子这话,是在催促雪儿嫁人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雪儿。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文书安有些急切的说。
聂清雪娇笑几声,“我喜欢的,就是像文公子这般,温润而雅,会体贴人的男子。”
听到聂清雪的回答,文书安总觉得她意有所指。
“雪儿,那,那你觉得,觉得,我……”文书安结结巴巴的说着,最后一个我字反复留在唇齿,含糊不清,甚至是压低了声音。
“文公子?你说什么?”聂清雪就往前凑了凑,一双美目眸光潋滟,看的文书安是心跳加速,口干舌燥,焦躁不安。
文书安最后选择抿紧唇,抬手扶住聂清雪的肩膀,“雪儿,我在说,你觉得这祛疤药膏如何?若是···若是感觉不佳,我再给你寻另外一种药膏。”
聂清雪似乎有些失落,她坐直身,文书安的手也收了回去。
“不必,我觉着这药膏不错,多谢文公子。”聂清雪看文书安这副害羞的样子,心里在想:这人不会是纯情少男吧?可古代的男子不是应该早就懂男女之事吗?我都这么主动了,还不亲我。
气氛焉得冷下,文书安将药膏放回原处。他其实是想要了聂清雪,可他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他担待不起。
聂清雪是昼国聂府嫡长女,母亲又是公主,父亲也是皇商。
而他呢,只是一个没落世家之子。
甚至是庶出一脉。
且不说他在天耀国只有几家茶楼,但从身份上来看,他们就是云泥之别。
可文书安又不甘心,明明聂清雪都已经这么主动了,他还要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说到底,还是门不当户不对。
文书安抬眸去看聂清雪脸上的神色,对方已经偏过头,撩起车帘去看外面的景色。
另一边处理完孟无心的事之后,顾常就去了御花园的凉亭里,亭子旁边正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湖,连通着外面的与沧河。
只是顾常没有想到他在湖边给观赏鱼喂鱼食的时候,还能遇到刺客。
这刺客不知道在湖里待了多久,反正浮出水面的时候都泡囊肿了。
顾常停下手里的动作,想将装着鱼食的罐子放在凉亭里的石桌上,但成德很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罐子。
成德一脸晦气,“来人,把这个刺客捞起来,看身上有没有密令之类的,没有就运出宫外丢了。”
“系统,女主现在到哪里了?”顾常坐在圆凳上,石桌上正好摆放着一套围棋器具。
慕容蘅冷哼一声,“又来胡乱下棋了。”他说完,就坐在顾常对面,
系统在查询之后,就告诉顾常,“宿主大大,女主是和文书安一起走的,两人现在已经到了小峪镇。”
“嗯。”顾常回应系统之后,就下一个黑子在棋盘上。
这次的剧情介绍不是很详细,但有说到聂清雪最后会嫁给王爷屠玮之。
但上次催眠聂清雪,她说她会成为皇后,屠暝渊会成为皇帝,而慕容蘅会死。
这是两种不一样的结局。
这让顾常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成德原本站在凉亭外,他看见从小道上走来一个人,就先迈开步子走过去。
见到是令狐惟辛,成德压低声音询问,“丞相大人,陛下也没宣你入宫,您这是来做甚?”
令狐惟辛停下脚步,他抿了抿唇角,一双桃花眸里带着几分凝重,“成德总管,本相有要事要同陛下禀告,劳烦您去通报一声。”
成德总觉这一幕似曾相识,但他还是转身去凉亭那。
“陛下,丞相大人有要事禀告。”成德先是行礼,然后恭敬的说。
“让他过来。”顾常看着棋盘上一黑一白的棋子陷入沉思。
慕容蘅见他这样,眉头微蹙,“你不是乱下一通么?这才两子,你在思索什么?”
“陛下!前些天的事,是微臣错了。”令狐惟辛快步走来,然后撩开衣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成德站在一旁,想起了先前令狐惟辛为了给聂清雪求情的事。不过那会令狐惟辛就像是一个失去理智的人,连自称都变成了我。
现在想想,还真有些奇怪。
平日里的丞相风度翩翩,怎么说为人求情也不该变得那么奇怪。
只是成德想不明白,他猜测令狐惟辛可能喜欢那个聂清雪。
但喜欢她,为何还要将她送入陛下身侧?
“微臣受人蛊惑,做了这等蠢事,实在有愧于陛下!微臣才疏学浅,不堪如此重任,愿辞去官职,以免误国殃民!”令狐惟辛说完,就对着顾常磕头。
顾常下意识就起身,他走到令狐惟辛身侧,双手托住他的双臂,“爱卿啊,你可是状元出身,怎可贬低自己?”
“你作为丞相,做事可圈可点,唯有在情字一事上较为糊涂。”顾常想的是要是令狐惟辛走了,那他就要再选一个丞相出来。而且令狐惟辛只是在遇见聂清雪之后就分不清大小王。
现在聂清雪走了,令狐惟辛看着就变正常了,要是聂清雪在出现和令狐惟辛相遇,那顾常就只好派夜影卫去敲晕令狐惟辛了。
“爱卿,你可是寡人的左膀右臂,你若是辞官,寡人再去何处寻你这样的能臣?”顾常抓着令狐惟辛的双臂,暗中用力将令狐惟辛往上托。
令狐惟辛只好顺着顾常的力道站起身来,他眼里有些迷茫。
原来在陛下眼里,他这么重要吗?
“爱卿啊,你与寡人下一局,你若输了,之后可不能再说辞官这种话。”顾常见令狐惟辛不说话,就让他坐在旁边的圆凳上。
慕容蘅眉梢一挑,他在令狐惟辛坐上来之前就离开这个位置,然后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两人面对面的坐下。
他是知道顾常不会下围棋的,但他不打算帮顾常。
既然顾常都有把握说能出这样的话,那他慕容蘅就看看,顾常到底能不能下过令狐惟辛。
“是,陛下。那陛下先执子。”令狐惟辛对自己的棋艺还是很自信的,在皇子府时,他也与慕容蘅下过多次围棋,两人的实力不分上下。
不过令狐惟辛也熄了要辞官的念头,因为顾常肯定了他的能力,还原谅了他的过错。
而且这还是令狐惟辛第一次在慕容蘅脸上看到惋惜的表情。
“宿主大大,你知道吗?你刚才都差点露馅了。”系统看着顾常拿起黑子,忍不住开口说话。
“有什么事等我下完棋再说。”顾常知道系统要说什么,但是下围棋得保持精神高度集中。
在原来的世界,他的爷爷为了培养他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就让他学习各种东西,这其中就包括围棋,还要求他做到完美。
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是遗忘不了的。
就像围棋,顾常拿起黑子的时候,就能想起曾经坐在他对面的人是自己的爷爷。
不过现在,面前的人是令狐惟辛。
半个时辰过去。
令狐惟辛已经皱紧眉头。
站在一旁的慕容蘅目光放在顾常身上,他脸上显现出玩味的表情。同时身体靠近,微微俯身,看着面前的棋局。
再一个时辰过去。
令狐惟辛的眉皱的极深,他闭了闭眼,认命似得说:“陛下,微臣认输。”
顾常勾唇浅笑,“时辰不早了,爱卿就留下来陪寡人进晚膳吧。”顾常说完,就起身,看着远处天际残留的晚霞,“爱卿,可有爱吃的?寡人让御膳房的人去做。”
“回陛下,微臣都可。”令狐惟辛轻轻摇头,与其说他是来辞官,倒不如是说想在皇帝这里得到一种肯定。
今日和顾常下过一局之后,令狐惟辛发觉眼前的陛下的确不一样了。
只是吃下子蛊这件事,还是让他有些介意。
但令狐惟辛知道,是因为皇帝不信任他,所以才这样对他。
心里的两种想法在不断碰撞,令狐惟辛自己都觉得自己变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