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屯。
钱队长等人正在开心的清点战利品呢,这回伏击可是干掉一百多头鬼子,除了死的,有些负伤的逃跑时也是丢盔弃甲,遗留了不少的武器弹药,又捞到肉吃了!
“太好了,现在我们的武器装备是越来越富裕了,这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以前我们区小队打得都是小规模战斗,这李队长一来,首战大捷啊!”
李向阳笑道:“这回啊也多亏了老钟的指挥,不过,我觉得更应该感谢一个人。”
“你是说那个内线?”
“不错,要是没有他及时提供情报,别说这回打胜仗了,鬼不灵的乡亲们和老钟都要遭殃。”
老钟点了点头,“鬼子的报复心理是很强的,这回他们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我估计接下来对鬼不灵还不会死心,反而会更加疯狂的报复,甚至大规模的报复扫荡!”
钱队长:“我同意这个想法,老钟,依你看咱们区小队要不要转移?”
“安全起见我认为是要转移,可我就担心原本鬼子没发现咱,咱们这一动,反倒哪里出现纰漏给暴露了。”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以静制动!”
“这样,咱们要随时做好转移的准备,同时加强警戒,在原有的岗哨上增加一倍,明暗哨结合,多安排点潜伏哨,还要放远点,现在有不少鬼不灵的乡亲都转移到了杨树屯来,他们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钱队长想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看这样行不,我们区小队在县城也有个情报员,就是纹银老汉的儿子,纯刚,他是一家照相馆的老板,鬼子在县城里一有什么情况他马上就能知道。”
“要不明天让金保去县城找找他?对了,李队长,还有你们那个内线,他……又是什么身份?我是说要能和纯刚建立联系,他们互相不是也有个照应么?能获取到更多重要情报。”
李向阳思索了下,关于杜编存在的保密程度是非常高的,首长们特别叮嘱,为了保护好杜编这张王牌,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不得对外泄露底细,别说是区小队了,就算是正规部队的团级干部也没资格知道。
可凡事要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如果杜编想跟区小队这边建立联系的话,那倒是可以跟几个核心人物交个底儿,也防止偶然情况下误杀自己人不是,毕竟杜编的身份太特殊了。
“这事儿我得征询一下那位同志的意见,要不干脆明天我和金保一块去县城,他找纯刚,我找那位同志,看他什么意思。”
“好!”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了吵闹声。
“我要找老钟叔!他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安全转移乡亲们,就给我一把枪!”
“现在乡亲们都安全了,该兑现诺言了吧?”
“嘿,你这嘎小子,没说不给你啊,但现在钱队长他们正商量要紧事呢,你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嘎子能不急嘛,他做梦都在打手枪啊!
手枪对嘎子的诱惑,比地瓜烧对柱子的诱惑还要大,甚至比乐乐妈对龟田的诱惑还要大!
他对着院子里的机枪看来看去,对着三八大盖的刺刀摸了又摸,俨如刘姥姥逛大花园,什么都是新鲜的。
竟然还有炮!
嘎子看的眼热不已。
“去去去,小毛孩还没枪高,就想着配枪了?”
“你要是都能配把枪,那我,就得配个坦克车!”
大个刘调侃着嘎子,对手里的机枪是爱不释手,擦了又擦。
就在这时,老钟几人走了出来。
“嘎子,过来。”
“诶老钟叔,你们开完会了?我来找你要枪了!”
“放心吧,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在嘎子期待的目光下,老钟反手从腰间掏出一把‘黑枪’。
嘎子大喜过望,一把夺过,举着枪哈哈大笑:“我有枪了!我有枪了!还是鸡腿撸子!你们有么?”
说着还对大个刘比划着,满脸的嘚瑟、炫耀。
可下一秒他却意识到,不对劲啊,这鸡腿撸子咋这么轻?
仔细一瞧。
“啊?!”
“老钟叔!你骗人!怎么是把木头枪啊!”
“哈哈哈!这个傻小子,现在才反应过来,咳,我怎么骗你了?你就说它是不是枪吧?”
“……可这是木头枪啊!这也算枪?!”
“嘿,木头枪也是枪啊。”
“那,那照你这么说梨花枪还是枪呢!”
“哈哈哈,可我只答应给你一把枪,没说要给你什么枪啊,你也没提要求啊,所以我这怎么算骗你呢?”
嘎子气恼了,“我不管!你就是骗人!糊弄小孩呢?!”
“嘿,你不就小孩么?”
“胡说!我都十二岁了!放古代都快娶媳妇了!早就不是小孩了,你……你这是糊弄鬼子呢!”
嘎子被气哭了,既生老钟的气,也生自己的气,他当时咋就没料到这一手呢?
“呜呜呜!老钟叔你骗我,你不厚道!我白给你捉鱼了,我对你那么好,那么相信你,你竟然拿把木头枪糊弄我,呜呜呜我要告诉我奶奶!”
“……行了行了,你个嘎小子,别在这给我演苦肉计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在我这不管用,动不动就掉金豆子,你是小妮子啊?咱八路可不许随便哭,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
一听这话嘎子哭得更凶了。
“你小子还得谢谢我呢。”
“啥?我还得谢谢你?”
“那当然了,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叫做兵不厌诈,等你以后长大了,万一要是当个班长什么的,用得上。”
“我能当班长?!”
嘎子的脸说变就变,“老钟叔,这么说你们同意我当八路了?”
“同意,当然同意,我还告诉你,你不要小瞧这木头枪,你不是最佩服罗队长嘛,当年罗队长就是用木头枪缴获鬼子的真枪,哪怕手无寸铁也能缴获枪,这才是真本事。”
罗金保笑笑,“嘎子,别闹了,这木头枪多好啊,你老钟叔为了给你做这把木头枪,昨晚上可都没合眼,连颜色都给你上好了,用的是淀子里的芦苇根给你上的色,瞧他的手黑乎乎的,一时半会都洗不掉了。”
李向阳恍然道:“嘿,我说埋伏的时候老钟你在那薅芦苇干嘛呢,感情是这个。”
嘎子知道老钟对他好,可他已经跟小伙伴们把牛皮吹出去了,说是能拿到真枪,结果来了把木头枪,以后他还咋在村里混啊。
“老钟叔,咱商量商量,我用这把木头枪跟你换把真枪呗?你们不是刚打了大胜仗嘛,这么多枪,也不差我一把啊,你先给我把真的,赶明我去缴获鬼子的,再把还你一把。”
老钟语重心长道:“嘎子,有句老话说,不能只看见贼吃肉,看不见贼挨打啊,咱们现在武器是多了,可除了咱们,还有其他区小队和县大队呢,能力范围内咱们的接济他们,不然光咱们好有啥用?”
“那你就不管我了?”
“好了好了,我来说句公道话。”
钱队长安抚道:“嘎子,想要枪还不简单么,赶明等咱区小队去兵工厂领到新枪,我做主,一定给你发一把!”
“兵工厂?咱兵工厂在哪儿呢?我自己去领!”
“咱们的兵工厂啊……在鬼子那呢!哈哈哈!”
几人哈哈大笑着回屋继续聊事儿了,院子里的大个刘和其他战士也笑了。
“鬼子那?”
嘎子皱着眉,梗着头:“哼,不就是缴获嘛,谁不会啊,别瞧不起人,等我缴获一把真家伙让你们开开眼!”
说着把木头枪往裤裆里一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