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有些诧异看着眼前的尖耳朵的老杜林。
这里是大炎,但他最后那句用的是乌萨斯语。
这位老杜林第一次和我见面就说了不属于当地的异国语言。
在大部分人眼中,杜林人都是一群神秘的存在。这些身材终身都矮小的家伙会时不时出现在各个移动城市和村落,但很少提及他们来自何方,过一段时间自己再哧溜一声消失不见。
见鬼的神秘主义。
便利的同时也会引来一堆麻烦。偏见这种玩意在不同种族间还挺猖獗。
但对方一上来就用了乌萨斯语,是不是在他心中,我是个乌萨斯人?
“我们认识?”我强装镇定,直视对方的双眼,说的却也是乌萨斯语。
“认识?”矮胖的老杜林失笑,连灰白的头发尖都在颤抖:“别开玩笑了,总之,终究还是让你找到我了,这次我真的无话可说,哈哈。”
“嗯。”
“你看起来……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我抓着酒杯的手开始颤抖了。
“没什么,哈。”老杜林不置可否,眼神瞥向别处:“我输了,你说的那件事,我会去做。”
这该死的。
得亏我不是猴子,不然这会该抓耳挠腮了。
耶稣佛祖阿拉真梅林太阳神,他到底在说什么?
终于见到一个认识“前世的我”的人,但我却莫名感到无比恐惧。
想想看,你在酒楼买醉,突然遇到一个百分百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的人,知道你的过往,还和你有过交集。
你会不会想要把他弄死?
到底他知道关于我的什么事,了解到什么程度,我们的关系如何?
而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一种被当街脱光衣服强暴的错觉。
“……”我用眼神无神的上下打量他,试着表现出毫不在乎的大气质感。
“至少,”老杜林叹了口气,低声喃喃:“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吧?”
这题我不会啊。
于是我索性假装深沉,低头望向白瓷酒杯,一饮而尽后道:“我这种人都该有自己的办法。”
事到如今我完全不想承认自己不认识他,连一根毛都不认识。
但我绝对不会摆出电视剧里失忆的家伙那种慌慌张张问我是谁我在哪的怂包样。
看戏剧的时候我就想吐槽了,这真的太鬼扯,主角难道不觉得羞耻吗?可枳实老是看着这种桥段咬着手帕哭泣,感慨男女主的不幸。
事实上我确实可以求着对方或者逼迫他告诉我他所知的一切关于我的故事,但出于一种难以分析的别扭心理,我在下个瞬间就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我不会从别人的嘴巴里推测出前世的我是什么形状。
绝对不要。
一半对一半,我故意沉着脸,摆出一副老子不在意你说什么的冷漠脸。
“真的太久不见了,十年?还是二十年?时间过得真快啊哈哈。抱歉,你知道我来的地方,时间概念总是很模糊,我刚刚差点以为你把我忘了。”
他说着说着开始大笑,眼角似乎快要泛出泪光。
“无所谓吧。”我回他。
熟悉我的应该知道,这是开始摆烂了。
“所以……?”
“没什么所以。”
“哈哈。”
“……”
“说的也是,变来变去,确实不是你的风格。”
“你怎么说都行,我无所谓。”
我将皮球踢回,并准备坚持这种无意义的对话到底。
只等对方先沉不住气。
最后他确实先沉不住气了,可惜不是我想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