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星很强。
作为这个世界上拥有最为出色的源石技艺法师、感染者战士。
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法术,都抵不过最纯粹的能量使用形式。
但塔露拉,不,黑蛇不需要赢。
它只需要等。
时机一到,德拉克微微抬手。胜利的天平会随时间流逝向这边倾斜。
仅仅一击。轻动的些微气息让静止的空气产生如同涟漪般震动。
灼热的火焰还在空气中铿铿打转。
寒流快速消散。
没有后续。
黑蛇很清楚,被自己一拳打倒后,霜星的生命剩下的时间。
表面上是他抓住机会,但谁都清楚,这个机会必然会来。
死亡,谁都无法抗拒的苦涩死亡。
“碎了……吗?”
四分五裂的萨卡兹护符从少女怀中掉落。
“连一场战斗都没撑过去,从巫师那里求来得东西……呵呵,终归还是假货。也许我们父女也是一样?和现在的……整合运动,一样。”
霜星勉力挣扎着,一边控制自己不发出难过的呻吟,一边慢慢撑起身子站直。
凭着不屈不挠的斗志,一再从逆境中站起来直到掌握胜利的意志力。
与苦难共存的时日也进入倒计时。
“霜星和她的雪怪小队在龙门已经战死。”
在她面前,黑蛇矗立着。
“经过苦战,我解决了冒充她和雪怪小队潜入核心城妄图刺杀我们的敌人。”
“……”
这混蛋。
杀人还要诛心。
确认胜利到手后,敌人每一击都是精心设计的,深度,角度,都是无可挑剔的恶毒。
黑色的长裙里裹着塔露拉,塔露拉里面的又是谁?
“!你不是……她。”
冰冷的身体里燃烧起愤怒的火焰,霜星的表情因为突然的醒悟而过分狰狞。
“呵,可惜为时已晚。”
回应她的是黑蛇手中急速落下的长剑。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总算明白过来。
“我的兄弟姐妹们……我让他们白白死去了……我什么都没能做到。”
虽然很悲伤,但是却已经连悲伤都感觉不到了——不知何时变成了这种状态。
绝望。
最后一刻到来时,平静得好像做梦一样。
只是。
就在长剑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道黑影如闪电般袭来,一把挡住了黑蛇的致命一击。
像是退散一片乌云。
致命一击被来人徒手拦下。
是大尉。
“博卓卡斯替!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
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德拉克大惊失色。
“有人,传讯给我,让我不必,走远。”
残损的手稿。皱巴巴的,是泪水滴过又蒸发形成,抚不平的伤痕。
格尔的笔迹。
“虽然做不了诗人,但我想成为学者。”
“父亲,无论是军人还是学者,我们不都在为了帝国美好的明天奋斗吗?”
“我多想让他理解我,可连寄出信的勇气都没有。”
我这么做的原因不问可知。
但要不要听信还是让大尉几度挣扎。
整合运动,不能自毁。
他原本是这样想的。
直到现在。
大尉看向黑蛇。
披着塔露拉皮的黑蛇。
染上霜星死亡气息的黑蛇。
塔露拉的脸色从平和转为铁青,由铁青转为可怕的滚滚杀意,再用一种任谁都瞧得出来的压抑力量,强自回到平和的脸色。
“我可以解释。”她挣扎。
“……塔露拉。”
“怎么了?”
“无论是,怎样强盛的邪恶,都有它,未至的末日。”大尉说:“我这样,坚信。”
多说无益。
这大概是科西切这辈子第二次尝到被赶尽杀绝的滋味。
在宛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中,科学家的子弹时不时从五百英尺外穿透核心塔的玻璃。
“夏奎宁。”
从那张嘴里吐出令人怀念的音节。
“卑鄙的小人,只敢隐藏在幕后的幽灵。”
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是了。再不明白就有些不礼貌了。
但这也意味着机会流逝。
“我们走着瞧。”她朝着镜头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身影在火焰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