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透了吧?”
三三边跑边问。
三四言简意赅,“一剑毙命。”
“你说府尹还挺能装人呢,诬陷朝廷命官乃大罪,吴薇竟不跟那个叫孙妙的一同斩首,而是贬为庶人流放边境,啧啧啧,她还想留吴薇一条命。”
三三一跃上树,在树与树之间飞跃起来。
只要途经树林,暗卫习惯穿梭于隐秘地段。
三四紧随其后,“诬陷之事依案件轻重可斟酌断案,府尹能选择流放而非斩首,也是猜到将军府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还能博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吴薇跟她那个母亲一样,都是为人不正的,将军府怎能容她在活在世。
三三撇嘴不屑,“府尹真是个圆滑的!”
“京都城里的父母官,你真以为愣头青能坐上去?”
说完,三四拍了下妹妹肩膀,催促道:“别说些有的没的了,加快脚步,我们还得赶在世女前往刑部大牢前藏身呢!”
“好嘞!”
二人脚步飞快,在江篱到达大牢门口之前,悄然隐匿在周围。
想进入刑部大牢需先进入刑部后门。
过来探访罪犯,需持有刑部手谕,或是给看守大门的人一些好处,便可进入。
江篱两者皆不用,她往门口一站,就是手谕本谕了。
不仅如此,她还从刑部正门进入,可谓招摇过市。
刑部门口路过的三两百姓指指点点:
“诶……你说世女过来刑部作甚?”
“嗐,还能什么事,肯定是‘看望’那个即将问斩的孙妙喽,谁让她胆敢诬陷世女呢!”
“没错,此人出身平凡,却不知天高地厚,真是该死!”
“大将军保家卫国,不仅有功劳更有苦劳,孙妙倒好,上去就跟吴薇沆瀣一气坑害将军爱女,的确该死!”
“诶,你们听说没?那个吴少……呸呸呸是庶人吴薇,被一剑刺穿了心脏。”
其中一位百姓眼珠微动,随后喝道:“死得好!”
“世女这会儿又过来刑部了,估计孙妙也该……”
之前那位百姓回道:“不然也要问斩了,早晚都得死,行了,咱们也快些走吧。”
……
刑部门开,尚书带着下属前来迎接。
“看门的下人好没眼力,连世女来了都不知通报!抱歉世女,下官有失远迎。”
江篱回之拱手,“尚书大人有礼了,小女此次前来只想去刑部大牢探望一人罢了,区区小事,岂敢扰到尚书大人。”
“世女说的哪里话,这怎是打扰呢,下官高兴还来不及。”
“尚书大人言重了,小女实在惭愧……”
两人你一嘴我一嘴的,江符听得脑壳直疼。
她以前怎没发现江篱如此能装呢?
不想搅扰还走正门,咋好话赖话都让她说了!
啧啧啧……
“那便不打扰尚书大人了,小女由衙役引领即可,若您百忙之中还带小女前去,小女才心中难安。”
终于结束一场冗长的‘说假话’环节,江篱跟安怀清抬步。
经过江符之时,还不忘跟‘轻蔑’一瞥。
别以为她没看见江符的眼神,刚才没少在心里蛐蛐她吧?
这人自打有了宋玉后,倒是不似以前一样常阴着一张脸了,人也活泼了许多。
虽偶尔还会帮张叔郎‘争宠’,但至少不再拔剑弩张的模样了。
这样的她,反让江篱有些不习惯,总想时不时地去挑衅。
对此安怀清给总结就是:两姐妹都挺贱的!
二人跟在衙役身后走了有一盏茶时间,才远远看见刑部大牢的门。
此门为对开样式,跟一般的府门差不多一样大,上面用红色染料写着大大的‘狱’字。
安怀清凑近江篱,小声询问:“为何京兆尹审理的犯人,却要关在刑部大牢呢?”
据他所知,京兆尹府也有牢房。
江篱点了下男子额头,轻笑道:“一看你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你的账簿,大岳国即将问斩之人,都会交由刑部大牢,也方便刑部上奏,等陛下审批。”
需要问斩之人,哪怕是平民百姓,也要经由女帝阅之审批。
这也是为何大岳国仅历经四十余载,就被百姓深深接纳的原因。
所有需斩首的案件都经由女帝之手,也是为了不让平民百姓被冤枉。
安怀清揉着额头,小声嘟囔,“也不是只看账本,不是还跟着你……”
多年间,他一心扑在这两件事上,竟连这些都不知道,真是枉做大岳国人。
江篱俯身,嗅着安怀清发上的桃花香气,忍俊不禁,“你怎得一言不合就勾引?”
安怀清:“?”
请问呢?
他什么时候做出勾引的事了?
话虽如此,听到江篱这话,安怀清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脸。
他发现江篱才是能勾引的那个,总是一本正经地引诱别人说出爱慕她的话来。
就像此刻,她垂眸望向自己,双目在光芒映射下泛着细碎微光。
让人想不顾一切说出自己的爱意。
这是否就是老人们常说的:高端猎手,往往以猎物姿态出现?
安怀清口随心动,轻启红唇,“妻主,我喜……”
“世女,郎君,小人已经跟狱卒说好,随后由她们带领……”
“世女恕罪!”
衙役眼瞧世女脸色越来越黑,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小心惹怒世女,忙跪下道歉。
遇事先道歉准没错!
“……”
安怀清适才也是被美色昏了头,才会说出那些直白的话……
此刻他面颊通红,躲到江篱身后,试图用龟缩自己的方式来减轻窘迫感。
江篱遗憾叹息,“别搭理她,就是个没眼色的!”
又刮了衙役一眼,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跪在正门口,本世女怎么进去?”
衙役瘪着嘴巴挪动几步,“世女、郎君,请。”
“退下吧。”
“咻……”
衙役眼见世女进门,随后半空中飞出一抹银影来。
抬手接过,发现是一锭银子。
这……
世女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