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东把进入地下城和怎么出来的大概说了一下,但没有把捡到门钉的事给段老头说。
刘振东追问段老头瓷碗是什么朝代的,干什么用的?
段老头说:“如果你说的是实情,这我还真分辨不出来。根据瓷碗的材质和工艺,这应该是明前期甚至更早,但这种工艺却在后世的里面我是没见过。结合出现的地方,我猜测是宋金时期的东西,或者是金人后羿的东西。”
“当时你们这儿应该是各种民族杂居,以金色后羿,西夏人,北方游牧民族,汉人流民以及明朝时的商人官员相互纠缠在一起,既有战争,又有商贸往来,所以这块出现的东西最能体现那个时代的特征。”
“这只瓷碗一般用于比较正式和高层次的法事,主要作用是点油灯的,算是比较精致高档的器皿,主要官员和有钱人才用,普通老百姓用不起。”
刘振东和王晓茹听完,心中对段老头的见识博学有些五体投地了。新手和老手真是天壤之别啊!
段老头问:“怎么样,我提的合作的事你们商量商量?”
刘振东说:“好的,我们回去了商量。”
段老头脸色有些变化,但很快掩饰住了。刘振东王晓茹看到段老头脸色的变化,知道这老头是非要现在就答应他。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王晓茹开口道:“老段,你这不等于把我们吃死了,以后我们就成给你打工的了,还要给你说清楚是那儿的东西,什么个历史背景,这也太逼人了吧?”
刘振东也附声道:“是啊,我们凭什么听你的,找到的东西全给你。”
段老头脸色一沉说道:“年轻人,不要以为撞了一个古墓,碰到了一两件好东西,就成行家了。你们以后碰上同行的概率很大,一旦碰上,为了好东西都不择手段。没听说过老一辈的盗墓贼,全部是家庭式的,几乎是父子或兄弟组成的。”
“我不能保你们每次都平安,但你们遇到同行,提我段老头,应该算是多了几条命,这就是我要你们听我的最大倚仗。”
刘振东王晓茹听完,不知道如何拒绝段老头了。是啊,就是没段老头,出现个什么李老头,赵老头,上来不商量直接要东西要命,一次两次能走运,不可能时时事事走运。像长安的中年妇女店老板,还不是二话不说,上来就抢吗。
刘振东想到这行的危险性了,于是给段老头说:“你如果非要我们现在答复,那我们几个出去一下,商量一下了再答复你。”
段老头却说:“我出去转转,你们商量。”说着走出了包厢。
王晓茹站起身,朝窗外看,一直到看见段老头才说:“出去了,赶紧想说,怎么办?”说着话,但王晓茹视线一直没离开窗外,她怕段老头又回来。
期间,服务员换了一次水,提醒七点过了后又出去了。
没注意的刘振东问应德:“该怎么办?”
应德说:“咱们给他干一年,一年很快。领到地下城和战场,看他们的命。”
应德的话永远是那么简洁,又很明了清楚。
刘振东王晓茹听完应德的话,像不认识应德一样,两人直盯着应德看,弄得应德以为说了不该说的话。
“真是高人啊,应德。一句话破题。厉害!”刘振东说着还伸出了右手的大拇指竖起。
王晓茹也跟着竖起大拇指笑着说:“应德确实高,复杂的事让他一句话说清楚了。”
三人商量已定,出了包厢要找段老头,却被服务员拦住结账。王晓茹不好意思的说了声对不起,就去吧台结账了。刘振东嘴里念叨着说:“这老头,真抠门,连顿饭都不请。”
王晓茹结完账过来说:“别在意细节,你想想,刚刚我们十个到账了。”想到那十个,刘振东觉得不错,应该请老头吃顿饭,虽说请老头,其实老头没吃多少,主要刘振东和应德吃的多,而且应德吃的很多很多。
出了饭店,三人找到在路边小摊上看古玩饰品的段老头。
三人走到段老头身后,段老头像没发觉他们来一样,继续看着小摊上的红绳编佩着的一块玉佩饰品。
小摊老板问三人,“你们想要什么样的,随便看。”这时段老头才回头说:“噢你们来了。”说着放下那件玉佩饰品。
“跟我来吧。”段老头说着走向一个巷子,三人跟上。等走到人少处,段老头从身上摸出一件东西,给刘振东,并说:“此物虽无价值,可在同行眼里是一件信物,你们拿上,或许有用。”
刘振东看着手上的东西,绳子好像是牛皮的,已经黑透了,半块不规则形状的不知是石头还是玛瑙,好像是被摔破还是怎么碎的,上方钻着一个小孔,牛皮绳穿过拴起来。
刘振东说:“我们还没谈好,你给我信物干什么?”
段老头像是知道了他们的答案,故意问:“说吧,你们商量的结果。”
王晓茹说:“领你们去可以,进不进得去,怎么进去你们自己想办法,我想以你们的水平,应该能看出我们领的是不是真地方。”
“再一个,我们再找到的东西,你得价钱高些,而且期限就一年,明年这个时间终止。”王晓茹说完等着段老头回答。
段老头考虑了好一会说:“去你们说的地下城可以,只要我们确定地下是古建筑或古人生活过的地方,就算你们履约完成。第二件事的期限嘛……。”
段老头听了一会说:“三年,第一年东西不少于四件,后两年的东西不限数量,同等价钱下优先给我。这样总没为难你们吧。”
三人觉得和自己要求的差不多,但又不放心,怕段老头又挖了什么坑等他们跳,半天没回话。
段老头又说:“我要的是东西,你们说的条件我都已经答应,我们是合作关系,希望你们珍惜,要不是怕惊动公家,我的团队早就开始自己寻找了,还要你们这些新手跟我讲条件。”说到最后,段老头明显不耐烦了。
“好吧,就按你刚才说的办。去地下城的那儿听说在修一条村级硬化路,我估计入冬前可能完工或停止施工,所以去那儿的时间立冬前后再定,怎么样?”刘振东见不答应也不行了,何况段老头说的对,出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暂时和段老头合作吧。
段老头听完,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说:“拿好信物,到时有人去找你们,拿着同样的东西,是一个整块,能合上缝。”
刘振东问:“你到时不来吗?”段老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希望我们合作顺利,你们回吧。”说完往出巷子的方向走了。
刘振东想跟上去看看,王晓茹说:“算了,估计跟不住,我们和他不是一个段位。走吧,已经答应了,就按他的来,我们回去了再商量。天黑了,我去取车,咱们回吧。”
折腾了一天,大家也累了。都想回去休息,不能说没有成果,起码十万又到手了。三人想到钱,心里还是很高兴。看来钱是兴奋剂,安慰剂,除烦剂………等等万能剂。
三人在取车开车途中,还是防段老头派人跟踪,弯弯绕绕的走了好多条路,开车又经过几个停车场停了一会。直到晚上10点才上到高速上。一路无话,在高速上还是由刘振东开车回去,一个多小时后,各自回家。
三人回去后休息了一天。10.5,三人相聚在应德家。
把应德家收拾了一下,天下着细雨,冷嗖嗖的。三人在屋内炉子上煮着火锅,吃的热气腾腾。
王晓茹主要吃的是青菜,刘振东各样都吃,应德还光吃肉。
王晓茹夹了一根青菜放在碗里晾着问刘振东:“咱们给那段老头说的领地方,刘哥,你是怎么打算的?”
“没打算,等天冻了,领他们去,冻死那帮坏怂。”刘振东无所谓的说道。
王晓茹不明白的看着刘振东问:“刘哥,怎么了,感觉你怎么有些消极怠工?”
刘振东放下碗筷叹了口气自嘲着说:“唉,我本是卧龙岗闲的蛋疼的人,想给无趣的人生找点无聊的乐趣,没想到与你们二人结缘,刚出道即巅峰,见识了常人无法见识的事物,顺带着挣了点小钱。
本想这样与三五友人喝着茶,吹着牛,有心情了再找一些地下的东西见识见识,懒了就这样待着。可没想到段老头这样一逼,我们成了打工人,每天想着怎么完成他交待的工作,怎么感觉都不得劲。”
王晓茹听了刘振东的话,知道刘振东心情有些低落,也不好劝什么,越劝越让刘振东心里觉得别扭,只好说:“要不咱们下午去杨爷墓看看?”
“晓茹,杨爷墓我不想让他们再碰了,找到杨爷墓是我当时的想法,后来找到了,知道历史上有这个人就行了,再领那些人去,别说马爷不放过,咱们心也难安。”刘振东心情沉重。
毕竟盗墓不是本意,那帮人去了,估计杨爷的墓连一块烂木板都剩不下,适当的时候还是要交给公家保护起来。刘振东现在有点想通王晓茹为什么非要依靠公家的力量了。
二人沉默了一会,应德这会看他俩不吃了,直接将锅里的汤呼噜呼噜解决完了。
“有没有那种探测金属的设备,就是探测地下的,和电视上扫雷的一样?”刘振东问王晓茹。
王晓茹说:“那叫金属探测仪吧。”
“对对对,就是那个东西,你家店里有没有,能不能弄两个?”刘振东问。
王晓茹直了直腰说:“那个东西普通的五金店里可没有,而且市面上或网上买的一般探测距离最多地下二三十厘米,这样的探测距离对于我们来说几乎没有用。你是要用这个探测古墓?”
刘振东说:“你想过没有,阴兵战场那儿如果真的发生过战争,那附近就是一片军营,军营和战场上都有可能遗留下刀剑等武器。”说到这儿,刘振东看着王晓茹是否明白他说的意思。
“噢,你是想用金属探测仪探测找古战场留下的兵器?”王晓茹问道。
“可是那儿的传说那么恐怖危险,我们要冒那个险吗?”王晓茹又问。
刘振东说:“危险与危机共存,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这次我们要来狠的。”说着刘振东的眼神像要发狠似的,王晓茹从未见过刘振东这样。
应德看着刘振东,眼神突然亮起来。
“既然你有想法就实施,探测仪我早准备好了,那东西可不便宜,先给你们说一声,可别怪我把钱弄没了。”王晓茹说道。
刘振东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多少钱?”
王晓茹说:”长安回来,我就找朋友买了专业的用于探测金属矿的探测仪,可探测地下10米左右,一个两万,买了两个。”
“啊!”刘振东惊叫道:“两万,疯了吧,两个都快和我车一样贵了,你怎么不和我商量。”
王晓茹这时站起来说:“我是负责后勤,也包括准备,没有好的装备,总不能每天乱挖,别说找好东西了,都给人家翻成地了。要不以后这钱你管,保障你弄。”王晓茹明显生气了。
“我,我,我,就是感叹一下这东西的价格高,你怎么生气了。”刘振东也觉得有些失言,有点紧张的说着。
王晓茹质问:“光感叹价格了吗?不是还有一句怎么不和你商量吗,明显是没经你同意,我就不能买咱们用得到的东西。我明白了,这家应该你当,而不是我。”
刘振东感觉今天怎么都有点不对劲,除了应德。
可能与段老头把三个人的今后买定了有关。大家觉得为那些盗墓贼领路,卖给好东西,是对自己初衷和良心的侮辱。而这种侮辱目前只能受着,谁让已经踏入这一行,没法退出。
可是,心里总是憋着气,感觉这样下去,就像白色的东西慢慢掉进黑色的水里,最后全部融到黑色里面去了。
王晓茹说完,刘振东低着头不说话,自己也坐下。应德觉得有点压抑,掏出烟盒取出烟,给刘振东,刘振东没要。自己走到远处点了一根深吸了一口,缓解了一下两人压抑带来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