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霍砚深下班回家。
迈巴赫停在别墅门口,霍砚深步伐清闲,悠哉迈入玄关。
彼时,明徽正在三楼练画。
将近一月的练习,她水平突飞猛进,大概是底子在身又勤能补拙,如今画出神态与以往能有三分相似。
明徽大体满意,但与她期望值还差不少。
窗外传来车辆嘀鸣声,她放下笔,向外看,视线抓住他一片衣角。
明徽眸光一暗,起身下楼。
她到一楼客厅,正遇男人迈步进门。
“项目什么时候给我?”
明徽开门见山。
霍砚深只瞥她一眼,脱下外衣递给保姆,“这么急?”
明徽紧紧跟在他身后,“不急,万一你反悔怎么办。”
男人偏头乜她,面无表情,上了二楼。
她不觉异常,以为要上书房签合同,乖顺跟在他身后。
“今晚签吗?”
霍砚深没回答,闪身进了卧室。
明徽止步。
自从搬出卧室,她再没踏进去。如今,她更不想进。
“不去书房吗?”
“不去。”
男人回答,解开领带扔在地上,而后手指向下,滑到领口解扣子。
明徽视线不自觉跟随他动作飘移。
霍砚深有长久健身习惯,身材保持很好,胸肌、腹肌皆是棱角分明。
她舔舔唇,觉得脸颊有些燥热,脑中忽然想起一则科普视频,说男性胸肌腹肌手感像果冻一般q弹,不知是真是假……
忽地,霍砚深转身,背对她。
明徽又打量他背肌,宽肩窄臀,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她思绪逐渐走偏。
薄肌男最吸引女友粉,若是有一天霍氏倒台,他当网红也能东山再起。
想到这,明徽不禁啧啧。
老天实在不公,普通人有钱或者有颜最多择其一,而霍砚深却稳稳占据两项。
“看够了吗?”
猛然间,明徽思绪被他声音拉回。
霍砚深卓立在窗边,面色坦然,双眸隐约现出笑意。
最重要的是,他竟是浑身赤裸,上下没有一点遮羞布,小腹下形状更是分明。
明徽目瞪口呆,双颊霎时羞红燥热“你……”
“没看够的话,一起进浴室看。”
他脸上忽地勾出笑容,迈步朝她而来。
明徽回过神,猛然偏头,目光紧盯门板墙壁,硬着头皮道:“霍总,请自重!”
“对霍太太,我要什么自重?”
话音落,男人猛然出手拉住她,将人紧紧圈在怀里后,关上门。
男性气息紧抵她小腹,明徽头皮一紧,反抗动作都呆板三分。
“程小姐呢?程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她推他,却推不动。
“霍太太,在我耳边提起别的女人,我该夸你大度吗?”
他似笑非笑,抬手抚摸女人脸颊。指腹有粗茧,刮过她臊红脸颊,在眼尾停下,摩挲小痣。
明徽心跳声震耳欲聋,浑身上下写满抗拒,偏偏霍砚深双臂桎梏她,动弹不得。
“别乱动!”
明徽感受小腹温度愈加炽热,像滚烫岩浆,她心中又怕又惊。
早知如此不该跟他上楼。
霍砚深气息溢满鼻尖,强势、沉郁,让她脑浆变得混沌,转都转不起来。
明徽额角鼻尖惊出冷汗,她声音略显艰难,“霍砚深,放开我!”
“你我是法定夫妻,为什么要放开你?”
霍砚深身影倾轧而下,巨大阴影笼罩她,侵略目光锁定她。
明徽喘息愈加粗重,偏头躲开他落下一吻。
“我怀着孩子!”
她几乎反抗地激烈叫喊。
男人目光一沉,动作停滞下来。
明徽得空喘息,像濒死的鱼浮出水面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所幸,他没再紧靠。
明徽抬头,与他目光对上,锋利的眸剖开她胸腔,剜开她心脏。
顿了顿,他低头抵住女人额角。
“你讨厌我?还是害怕我?”
近在咫尺的距离,侵略气息肆意扑面。
明徽感受到他湿热呼吸,却紧张地答不上来。
讨厌吗?害怕吗?
她不知道,只是发自身心抗拒他,不愿再与他纠缠。
两人良久僵持。
直到明徽脸颊绯红消失殆尽,才听门外刘姨声音,“先生,小姐,晚餐好了。”
“哎!我这就下去。”
明徽声音带一丝急切,她推开他,转身,开门,动作一气呵成,似乎身后有魔鬼跟她。
霍砚深静立片刻,目光只盯住门板,眼底躁怒顺着漩涡腾然涌起,吞天毁地的气势。
……
霍砚深再下楼时,已换了身家居服。
大概是刚洗完澡的缘故,他身上强烈侵略气势减弱三分,一派从容闲适模样,几缕碎发散在额前,更添潇洒肆意。
明徽刚才被吓到,现在看见他依旧避之不及。
所幸男人未再理她,一顿饭倒是平静。
饭后,霍砚深上楼。
明徽站起身,忙道:“项目什么时候给我?”
男人脚步止住,居高临下俯视她。
明徽与他对视,不遑相让的气势互相倾轧。
片刻,他退一步,“跟我来。”
明徽这次多了分防备,远远跟在他身后,可攻可守的安全距离。
霍砚深不甚在意,转身进了书房。
她绷着脸,严阵以待模样,随他进去。
霍砚深骨子里沉肃古板,不论办公室还是书房,都装修成老干部风。
红木桌椅,身一排明柜陈列他作品,各类木材,各种姿势,千姿百态的菩萨木雕满满一大墙。
明徽目光扫过,最终定在桌前。
刻刀尖锐,巴掌大木块只堪堪雕刻出大体形态,面目表情还未显现,大概又是一尊菩萨。
一旁,是小山似的文件堆。
霍砚深抽出一份蓝色文件夹甩到桌上。
“签字。”
明徽接过打开,目光一行行粗略扫过,直至文件最后签下“霍砚深”三个字。
霍砚深自小练行书,字体行云流水,看着实在舒服。
明徽确认无误后,抬笔签字。
忽地,她又顿一下。
“霍砚深,你放心给我?”
男人抬头,“不想要了?”
“不是。”明徽攥紧笔杆,“我二叔二婶狼子野心,明氏已然成他们敛财工具,恐怕这项目也难逃他手。我认为,不如你与明氏共同注资建立子公司,将这项目挂在子公司名下,以便你共同监管,如何?”
霍砚深目光一闪,指节懒洋洋扣响桌面,“你的想法?”
“是。”
男人啧啧两声,“原本以为霍太太单纯,如今看来是我想错了。”
明徽静静看他表情,“不愿意?”
“霍太太提议,自然愿意。”
霍砚深拽出文件,埋头道:“签字吧,霍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