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
裴褚翊的话音刚落,营帐外就响起了云峥的声音。
温时晏的眼睛一亮,正想起身去找云峥,结果就被裴褚翊摁在了床上。
看着裴褚翊不太好的脸色,温时晏老实了,抱着兔子缩在了被子里。
云峥进来的时候,裴褚翊正坐在桌子边喝茶,神态怡然自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他的营帐。
“云峥!”
温时晏小小的声音从床上传来,云峥收回视线,走到床边。
“听闻殿下昨夜不幸落水,可有伤到?”
“昨天晚上殿下一落水我就将人救了上来,没有伤到。”
还没等温时晏说话,裴褚翊先替他回答,他走到温时晏的床边,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云峥。
“倒是云公子,昨天晚上动静不小,云公子竟然没有出来看看,看来云公子的睡眠很好啊。”
云峥冷眼看着裴褚翊。
“昨日夜深,云某确实没有听到动静,只是裴公子,昨日可是裴公子说要将殿下送回营帐,为何殿下会落水?”
这是兴师问罪喽。
裴褚翊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云公子不如问问七殿下他是缘何落水。”
正在一旁看戏的温时晏眼看着战火要烧到自己身上,连忙捂着头哎哟哎哟了两声。
“殿下可是不舒服,需要传太医吗?”
云峥立刻看了过来。
“不用,不用,我就是想睡觉。”
温时晏怀里抱着兔子,兔子一个劲的蹬腿,踹的他不舒服。
“云峥,我睡觉的时候你可以帮我照顾小白吗?”
云峥看着温时晏怀里的兔子,好看的眉毛轻皱。
从小到大,云峥的院子里除了花花草草和人之外就没有别的活物。
不是他不喜欢,而是身为云家长公子不能玩物丧志。
就像小时候,他在院子里突然来了一只小狗,小狗全身雪白,十分乖巧听话,云峥很喜欢。
可是后来那只狗被父亲发现了。
七岁的云峥看着那只狗被活活的在自己面前被打死。
那时父亲告诉他,身为云家长公子要喜怒不形于色。
不要被人知道喜好。
否则就会是这个下场。
云峥不知道温时晏给他的兔子会不会落得小狗一样的下场。
要是兔子死了的话,七殿下应该会很伤心吧。
裴褚翊看着云峥纠结的表情嗤笑一声。
“云公子身份高贵,怕是不知道如何养兔子。殿下这兔子还是交给我吧。”
裴褚翊一伸手,就将那只肥兔子的耳朵拎了起来。
兔子挣扎的更厉害了。
温时晏看着心疼,刚想说不用了,结果不知道裴褚翊碰了兔子在哪里,刚才还嚣张至极的兔子突然老实了。
“殿下,还有话要说吗?”
裴褚翊一只手轻轻的抚摸兔子身上的毛,明明动作很轻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温时晏好像看见那只兔子在发抖。
他咽了咽口水,轻轻的摇了摇头。
“既然殿下要休息了,闲杂人等是不是可以离开营帐了?”
裴褚翊心情大好的看着云峥。
云峥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着温时晏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云峥走了,温时晏看着还站在他营帐不肯离开的裴褚翊,突然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裴褚翊看着顾头不顾尾的温时晏,伸手一把扯过了他的被子。
“生病了就盖好。”
说完还不忘拍了拍温时晏的屁股。
温时晏立刻用两只手护住自己的屁股。
裴褚翊嗤笑一声,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脸,然后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营帐。
等到人走了,温时晏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大大咧咧的躺下。
【幺幺,帮我监控裴褚翊的一举一动。】
另外一边,裴褚翊抱着只兔子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一进门,裴褚翊就将兔子丢到了桌子上。
可怜的兔子四脚朝天,一动都不能动。
要不是那双眼睛还在转,估计都会被人当做是死兔子。
没多久,一个长相不起眼的小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
“裴公子,皇上马上要回宫了,奴才来看看您这边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
裴褚翊抬眸看向小太监。
“裴某回去的路上想要骑马,公公收拾东西的时候,将骑装留在外面即可。”
听到这话,小太监哎哟了一声。
“哎呦,这实在是不巧,皇上说这次回宫,不走官路走小路,公子想要骑马怕是不方便,毕竟这路上多荆棘,若是伤了,也是麻烦事。”
裴褚翊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动声色的轻轻点动。
“那好,公公看着收拾吧。”
裴褚翊视线落在桌子上的兔子身上。
“对了,七殿下昨日偶感风寒,是我一直在照顾,麻烦将我的马车和七殿下的马车安排在一处。”
小太监恭敬行了一礼。
“公子放心。”
温时晏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没有出问题。
马车摇摇晃晃,真是又不舒服又折磨人。
温时晏暂时脱离身体控制到了系统空间,刚刚准备找个电影看,然后就听见有人大喊一声。
“有刺客,护驾,护驾!!”
他立刻惊醒。
队伍乱成一团,随行护卫将皇上的马车紧紧围住,不少黑衣人从天而降,像是下饺子一样的杀入队伍之中。
皇上有人保护,可随行的大臣们可就倒了霉了。
刀剑不长眼,管你是几品官,刀在掠夺人生命的时候一视同仁。
温时晏瞬间就明白过来了,那个突然出现在裴褚翊营帐中的小太监根本不是来帮他收拾东西的,而是来传递消息。
瑾皇为了避免刺杀特意没有走官道。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皇上回宫竟然会走小路。
而这些刺客显然是早有预谋。
刺客梦见瑾皇被层层围住一时攻不下,转而全去攻击皇子的车队。
温时晏就看见一向用鼻孔看人的温陵川狼狈的从车上掉落,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最后还是被随行的护卫一把扯了起来。
狼狈至极。
温时晏只恨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要不然他非得把照片洗出来,以后温陵川每年过生日他都会送他一张。
温陵川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温时晏正在看热闹呢,突然,一把长刀对着他的面门就砍了下来。
温时晏及时往旁边一躲,只听咔嚓一声,原本的马车竟然被硬生生的劈成了两半。
温时晏也没时间看笑话了,没有了马车的庇护,他也变成了左躲右闪的一员。
“殿下,这里。”
遥遥间,温时晏就看见云峥手里拿着把剑,月锦衣袍上染着血,一向打理妥当的发间凌乱。
刀光剑影之间,云峥对温时晏招手。
温时晏眼睛一亮,刚准备跑过去,可下一刻,一道寒光对着他飞射而来,速度极快,躲无可躲。
眼看着这把刀就要滑划破温时晏的喉咙,千钧一发之际,温时晏突然感觉身后有人猛的一扯他。
他往后一仰,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他面前一闪而过。
裴褚翊一脚踹在攻击而来的黑衣人身上。
温时晏牢牢的被他护在了怀里。
“你是傻吗,站在这里等着让人打!”
裴褚翊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怒意。
温时晏看着他,茫然无措的眨眨眼睛。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他好像就是个小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