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我爸爸!”
我一边哭着一边挥舞着竹棍敲打男人,男人一边躲避一边取笑:“小朋友不如嫁给哥哥,你没有了爸爸,以后也可以喊我做爸爸!”
“等一下!”
就在我玩命追着那个男人的时候,一只枯瘦的手抓住了手里的竹棍。
“你谁啊你!你信不信……唔!”
那个瘦弱的男子持着竹棍并不回头,随手往身后一戳,正中他的嘴巴,一口牙齿被击碎,鲜血混合着口水从竹棍与嘴巴的缝隙里流淌下来。
“棍,不是这么耍的!我耍给你看!”
往后的半个小时里,男子把男人每一根骨头都敲断,瘫软在地上的男人,最终因为剧痛而痛死,男子和我一起埋葬父亲,怕我以后被欺负,于是教我练棍,原以为这个男子是上天派来代替父亲保护我,没想到半年后,他在一次将近一个小时的咳嗽中死去,我哭着把稳婆找来,这才知道,原来,他早已病入膏肓,原来,稳婆说过他只剩一个月时间,他遇见我,为了我而强撑了六个月,从那时起,天地间再也没有亲人,稳婆想收留我,但是我哪也不想去,就在家,就在不到十平方的地方,生活里除了挖矿吃饭睡觉,就是年复一年,一如一日地练习那男子教我的棍法,多年之后,从老姜叔手里得到花棍,我便失去了专研棍法的兴趣。
“不忘初心?练棍的的初心,是和男子一样,保护想保护的人,当初那个男子手持竹棍……”
龙艳里从追忆中回过神,手腕一转,飞舞的蝴蝶被收回到花棍里,张开眼,眼睛就像雨后天晴的无云的苍穹——清澈,明亮。
“对不起,请你稍等一下!”
龙艳里把花棍放到武器架上,从里头拾起一根普普通通的竹棍,闭着眼睛从左到右耍了一圈棍花,然后走到吴家春面前。
“东吴,龙艳里!”
龙艳里扎着马步,侧身面对吴家春,双手持着竹棍指向对手,气势如清风待明月,姿势如汗血宝马等出征。
“你小子说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她放下了花棍,拿了普普通通的竹棍。”
“队长,你不是说过,自从她得到花棍,就不去挖掘自身的长棍上的潜能了,所以我是希望她能想起来,自己最初的样子。”
“最初的样子?……也很美——什么玩意,你的意思是,用竹棍对付吴家春?”
“体育老师说过,肌肉是有记忆的!”
“什么体育老师?什么鸡肉有记忆?难道鸭肉就不配有记忆吗?”
况拾玖并没有回答胡家鹏的话,他眼里只有场上两个龙艳里。
所有人的目光回到赛场上,吴家春复刻了龙艳里的姿态。
“我说,龙妹妹,你是我,我是你,你赢不了,不如我们……”
“乒!”
龙艳里棍出如龙,直取对方眉心,吴家春镜中花技能释放,两根竹棍戳到了一个点,两人各退半步,随之再度纠缠,轻挑胯下退敌,横扫千军破阵,空中扭腰劈下如霹雳……半个小时过去,龙艳里和另一个自己分不出胜负。
“拾玖,这样也不是办法呀,你快想想,还有什么狗屎点子!”
“肌肉,是有记忆的!”
“是,是,是!鸡肉有记忆,然后呢?”
“肌肉一旦有了刀法的记忆,换作长棍,时间久了,肌肉会受不了,爆发力,连续性,平衡性等等这些,刀和棍两者是有区别的。”
“鸡肉……刀法?”
胡家鹏脑海里浮现出一只被扒光鸡毛的大红公鸡手持青龙偃月刀的画面,怎么说呢……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到底怎么不对劲,又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
“龙妹妹,没有用的!”
龙艳里对吴家春的话充耳不闻,她一遍又一遍耍出气势如虹的进攻,某个回合,龙艳里挥舞着竹棍如秋风扫落叶之后,转身踏出一小步,拖着棍背对着对手,一记回马“枪”如流水一般自然,棍头直戳对手的肩膀。
“咚!”
“哎?”
东吴西蜀观众席上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在几百双眼皮底下,龙艳里长棍居然先击中对方的左肩膀,虽然吴家春后至的竹棍也击中龙艳里右肩膀,但是规则是先手得点才算胜。
“龙艳里击中吴家春肩膀,吴家春被扣一分!”
“怎么回事?不是同时间打到对方吗?”
西蜀观众席上,一些视力不佳的人纷纷抱怨,选手们连忙解释,确实是龙艳里快了一拍,稳婆并没有偏袒东吴队选手,众人见选手神情严肃,只得安安静静坐了下来。比起他们,当事人吴家春已经猜到造成时间差的原因——他全身的肌肉,无法长时间仿照对方的动作,导致出现肌肉和动作发生不协调。
“拾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里有镜子吗?”
胡家鹏不明白况拾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一句,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
“家里有一个小小的鸡蛋大小的镜子,那是我爸给我妈的彩礼。”
“他的神通不是提线木偶,而是镜子,当你朝着镜子伸出右手的时候,镜子里的自己伸出的是左手,吴家春的神通如同镜子把对方的招式完全反射成型,龙姐姐用右手,他用的是左手,还有转身,后退亦如此,都是和对方动作相反。”
“镜子能力?那刚刚慢了那么一丁点是怎么回事呢?”